第22章：什么身份、什么姿态
段云琛的心情极度糟糕，面如寒霜：“你家小姐真是有心，送这样贵重的礼物来，是恭贺，还是讽刺？”
佩兰错愕：“侯爷何出此言？”
“你们小姐自己知道！”
段云琛冷冷挥手：“这礼物你拿回去吧。”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春熙堂。
佩兰怔了怔，也不好硬往里头送，只能带着快速离开，回灵致院去了。
段云琛进了厢房。
桑嬷嬷已经照看过沈雉，原是要和段云琛说两句注意事项，但见段云琛脸色难看，便懂事地噤了声，恭顺告退了。
沈雉也看到段云琛脸色不好。
而且听到刚才外面的声响。
她瞅着段云琛迟疑发问：“你生气了？因为姐姐给我送礼物，贺咱们圆房你生气？”
“不错。”
“为什么？”
“她送了一对玉如意。”
“那不是很好吗？寓意很好啊，你为什么生气？”
“那是她和云琦一起买的，算是他们定情之物，她却那般随意就送出来——”
沈雉狐疑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他们定情之物？你以前对姐姐和二弟的事情都不关心的，说他们爱怎样就怎样。
这次回来后，你好像对他们的事情知道的特别多。”
“……”
段云琛微僵，“那两年我们同在西疆，闲时说起来的……”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实在不愿和沈雉在这里拉扯，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公事”，就离开了。
沈雉唤了好几声“云琛哥哥”，他好似走的更快了。
沈雉呆愣当场，片刻后满面寒霜，愤怒地将枕头丢到了地上。
她先前让芳华盯着段云琛和灵致院那边，却没盯出什么花来，段云琛和沈灵渠各做各的事。
除了偶尔段云琛多看沈灵渠两眼。
段云琛也解释过了，因为看到沈灵渠就想起段云琦，而且他们还圆了房，她便也暂时不胡思乱想。
谁知才一天而已，段云琛又这般古古怪怪。
女人都是敏锐的。
沈雉分辨的出，段云琛待她时冷时热，每次冷的时候，都会和沈灵渠有点关系。
他莫不是真的看上了沈灵渠？
在西疆两年，听段云琦说了那么多沈灵渠的事情，就看上了吗？
不行！
绝对不行！
她捏紧被子细思半晌，忽然眯眼：“芳华，你去办件事。”
……
段云琛的心情实在是糟糕，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了一阵子，他沉着脸出了门。
又迎上孔管事来询问段云琦六七法事事宜。
段云琛现在在孝期，朝廷不会给他分派什么公事，至多处理些府上来往之事，以及段云琦的丧葬法事等。
但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听着孔管事的禀报脸色更难看，随意道了句“照旧”，甩袖就走了。
孔管事愣了片刻后叹息一声，退下，比照前头准备一切。
段云琛没让任何人跟随，自己在府上漫无目的的游荡，那素日里英气的剑眉现在拧的紧紧的，不见半分舒展。
不应该的。
他做梦都想要沈雉做自己的妻子。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有孩子。
母亲疼他爱他。
侯府爵位他已经继承，来日会有大好前程。
他现在可算得上美满幸福，人生赢家了。
为什么他的心情却好不起来，还糟糕的，像是有千万只手在心里抓挠一样难受？
眼神微晃，段云琛停住脚步神色怔怔。
怎么到了沉柏斋？
这是段云琦在府上的院子，原先叫做藏锋。
后段云琦追逐沈灵渠，沈灵渠为他配了一种叫做沉柏的香。
段云琦为了哄沈灵渠高兴，随手就把自己的院子也改名叫做沉柏……
脑海之中思绪纷杂。
段云琛在那院前停了一阵，推门而入。
段云琦娶沈灵渠进门的时候，府上专门收拾了新的院子，就是现在沈灵渠所居的灵致院。
那是段云琦为让沈灵渠欢喜，亲自选定院子，按照沈灵渠的喜好，亲自盯着装饰、布置过的。
后段云琦出征，沉柏斋就一直空到现在。
但杨氏想念儿子，沈灵渠想念丈夫。
这沉柏斋被她们二人照看、打理的极好。
如今踏进此处，一切那么熟悉，往昔一幕幕毫不控制就往脑海中撞。
段云琛的脸色古怪莫测，心底极度不甘愿，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么糟糕的心情，是因为看到沈灵渠送去春熙堂的那份礼物。
她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沈雉，是一点也不在乎了吗？
段云琦才战死几日，她就已经不在乎！
当初她虽性子清冷，但每每对着他时也曾双眸温柔含情，娇柔含羞，总是与对旁人不同的。
他还以为她对他真的有情。
却不想——
是了，段云琦战死了，她除了下葬那一日流了几滴泪，再都没为段云琦哭过。
果真是冷漠无情的人！
段云琛越想越是心情糟糕，便甩袖转身大步朝着灵致院方向走去。
可只走了几步，段云琛猛然僵住身子。
如今，此时此刻的局面。
他以什么身份，什么姿态去质问她的无情？
……
灵致院
佩兰带着礼物原路返回，与沈灵渠禀报过后，实在惴惴不安，“侯爷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讽刺？”
小姐明明是用心挑选的！
装玉如意的匣子放在桌面上打开着，里头成对的玉如意色泽莹润，水头极好。
那是上上等的好物。
沈灵渠手指点在如意上，轻轻抚过，眼眸之中神色微妙：“可能，他心虚吧。”
“……”
佩兰微顿，低声道：“亲弟弟还在丧期就急着圆房，他的确该心虚。”
就没见过这么着急的！
而且她最近一段时间买通仆役盯着段云琛，因而对段云琛和沈雉那两人的动向很是清楚。
圆房是沈雉坚持，并且主动的。
那两人在府上亭台或是花园，不分白天黑夜，只要兴致到了就抱在一起啃。
简直是有伤风化！
她记得以前永宁侯世子段云琛是个严肃到有些刻板的人，怎么现在那么放肆了？分开太久一见面就忍不住了吗？
“佩兰姐姐。”
外头传来雪艾的呼唤声，“有人找。”
“来了！”
佩兰赶紧出去，等片刻后再进来的时候，她脸色极其难看，“小姐，春熙堂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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