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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请君入瓮


徐恪刚刚将那本《货殖通录》的秘密剖开,那股破解了惊天密码的兴奋感还没来得及在他滚烫的血液里沉淀,密室的门便被“砰”的一声撞开。

亲信缇骑周七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张脸煞白如纸,声音因恐惧而走了调:“大……大人!不好了!都察院的人……把咱们衙门给围了!”

“什么?”赵恪猛地站起身,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满脸的功劳喜色瞬间被滔天的煞气所取代,“都察院的疯狗!他们想干什么!”

周七喘着粗气,语速快得像在放连珠炮:“是左都御史张承!他……他带着十几名御史,还有大理寺的官差,说、说我们悬镜司滥用职权,无故扰民,指名道姓要您……要您出去回话!”

空气瞬间凝固。

丞相的刀,终究还是砍下来了。

而且砍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准,正好卡在他们刚刚取得突破,心神最松懈的节骨眼上。

“他妈的!”赵恪怒骂一声,转身便要往外冲,“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悬镜司的地盘上撒野!”

“站住!”

徐恪虚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缰绳,死死勒住了暴怒的赵恪。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都牵动着肺腑,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一旁的陆时上前一步,默默地为他递上了一杯温水。

徐恪接过水杯,润了润干裂的嘴唇,那张苍白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大人,”赵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帮言官最是难缠,我们不如以‘圣命在身,调查机密’为由,先关门不见,把他们晾在外面!”

“晾?”徐恪摇了摇头,放下水杯,“他们要的就是我们关门。我们只要敢把大门一关,明天早朝,一本‘悬镜司心虚抗法,藐视朝纲’的奏折就能摆到陛下的龙案上。”

他看着满脸焦急的赵恪,轻轻一笑:“他们要的是程序,是道理。我们跟他们讲道理,就输了。”

“那……那怎么办?”

徐恪缓缓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在赵恪和陆时震惊的目光中,下达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命令。

“开中门。”

“焚香。”

“备最好的茶。”

他抬起头,那双因病而略显黯淡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芒。

“请张御史和诸位言官大人,入堂‘审查’。”

悬镜司那扇常年紧闭、仿佛巨兽之口的黑石大门,此刻竟洞开到了最大。

门内香炉青烟袅袅,两列缇骑按刀肃立,竟摆出了迎接贵客的最高礼仪。

左都御史张承,带着十几名年轻气盛的言官,正站在门外,义正辞严地宣读着文书。

他本以为会吃到一个闭门羹,甚至做好了当场血溅五步,以死明志的准备。

可眼前这阵仗,直接把他满肚子的腹稿都给憋了回去。

就在他发愣的当口,一个身披厚重狐裘大氅,面色惨白如纸,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身影,由两名缇骑搀扶着,缓缓从大堂内走了出来。

正是徐恪。

“下官……咳咳……不知张御史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徐恪一边咳着,一边对着张承拱了拱手,姿态放得极低。

张承愣了一下,旋即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文书一扬:“徐指挥使,本官奉旨前来,调查你悬镜司昨夜滥用职权,纵火扰民一案!还请你配合!”

他身后的一众年轻御史,个个昂首挺胸,眼神锐利,准备好了用唾沫星子将这个“酷吏”淹死。

然而,徐恪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辩解,没有反驳,反而露出一副“终于等到你”的诚恳表情,上前一步,亲热地拉住了张承的手。

“哎呀!张大人,您可真是及时雨啊!”

张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

徐恪却握得更紧了,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本官身负皇恩,正愁宵小之辈在坊间散布谣言,扰乱查案视听。诸位大人能来协助审查,明辨是非,还我悬镜司一个清白,实乃社稷之福,陛下之幸啊!”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大义凛然。

直接把张承一行人从“问罪的敌人”,强行拔高到了“协助办案的友军”这个尴尬的位置上。

不等张承反应过来,徐恪便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诸位大人,外面风大,里面请!咱们升堂,审查!”

张承和一众言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请”进了悬镜司那杀气森森的指挥大厅。

刚一落座,热茶还没端上来,徐恪便拍了拍手。

“来人,把昨夜行动的所有卷宗,都给诸位大人呈上来!”

一声令下,指挥大厅两侧的偏门被同时打开。

数十名缇骑吭哧吭哧地抬进来一口又一口沉甸甸的大木箱,“哐当!哐当!”地扔在大厅中央,瞬间堆成了一座小山。

箱盖被掀开,无数的卷宗、文书、图册如山崩般倾泻而出,灰尘弥漫,呛得几个年轻御史连连咳嗽。

张承看着眼前这座文书山,彻底傻眼了。

徐恪裹着大氅,走到那堆故纸山前,用一种无比真诚的语气,开始了介绍。

“张大人,您请看。这是我们昨夜行动的所有相关文书,分门别类,一应俱全。”

他随手拿起一卷,摊开:“这是缇骑的夜间巡逻路线图,精确到每一条巷子,每一更的人员交接记录。”

他又拿起一本册子:“这是盘查记录,昨夜所有被盘问过的更夫、货郎、乃至暗娼的口供,都在这里。”

“哦,还有这个。”徐恪指着一摞厚厚的公文,“这是我们向京兆府申请引动水龙会的申请公文,上面有京兆尹的亲笔批红。以及,这是事后我们委托第三方公估行做的损失评估,精确到烧坏了几块瓦,熏黑了几块砖,赔偿款项一分不差。”

他抬起头,用一种“你看我多专业”的眼神,真诚地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张承。

“为求公正,还请诸位大人逐一审查,找出任何一处不合规的地方。本官与悬镜司上下,全力配合!”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最致命的话。

“当然,在诸位大人的审查结束,并出具‘审查无误’的公文之前,我们悬镜司绝不进行下一步任何动作,以免……干扰大人们的工作。”

这番话,如同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张承和所有御史的脸上。

他们被死死地架在了火上。

查?

看着眼前这座比人都高的文书山,他们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

他们是来搞弹劾的,是来吵架的,谁他妈是来做文书审计的?

这堆破烂玩意儿查到猴年马月去?

不查?

那你就是无故上门寻衅,藐视皇差,干扰悬镜司办案!

徐恪已经把姿态做足了,把皮球用一种你根本无法拒绝的方式,狠狠地踢了回来。

张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他感觉自己像是抡圆了拳头,结果一拳打进了一堆又软又黏的棉花里,有力无处使,憋屈得想吐血。

他被徐恪用“程序”本身,困死在了原地。

大堂里,御史们被困在文山会海之中,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卷宗,装模作样地翻阅起来。

一墙之隔的密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徐恪、赵恪、陆时三人,正围着那本《货殖通录》,争分夺秒。

“看这里。”徐恪指着那条“北地铁料,临江船行收款”的条目,对已经彻底服气的二人,进行了一次跨越时代的经济犯罪科普。

“这叫‘虚构交易’和‘资金转移’。铁料产自北疆,是战略物资,买卖却让一家南方的船行来收款。这就说明,钱根本没到卖铁人的手里,而是通过这家船行这个‘中转站’,被洗干净之后,流向了别处。”

赵恪和陆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

这家船行,有问题!

“查!”徐恪眼中精光四射,下达了命令,“立刻动用所有情报资源,给我查清这家‘临江船行’的幕后东家是谁!查他这几年,与朝中哪些官员有过大额的资金往来!”

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冷笑。

“丞相大人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把这群‘审计官’派来,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解谜时间,我们可不能浪费了。”

与此同时,丞相王德庸的府邸。

心腹管家正低声汇报着都察院在悬镜司的窘境。

王德庸正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一丝不苟地修剪着一盆名贵的君子兰。

他剪去一片枯黄的叶子,动作平稳,没有丝毫波澜。

听完汇报,他没有生气,反而停下了手中的剪刀,沉思片刻,然后笑了。

“有趣。老夫本以为他是一条只会扑咬的疯狗,没想到,还是一只懂得挖陷阱的狐狸。”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意。

“传话给张承。”

他拿起喷壶,轻轻润了润君子兰的叶片。

“就说老夫说的,既然是为国审查,就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查得仔细,查得明白。”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让他……就在悬镜司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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