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9）
天气已经是深秋，快要入冬。
穆茵茵扯了扯领子，下一秒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外套。
“冷不冷？要不我们回去吧。”
齐舒将外套给她了，自己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
穆茵茵赶紧把外套又披回他身上。
“我不冷，你快穿上，光穿一件衬衫回去就得感冒。”
齐舒又摸了摸她的手，确认她的手还是温热的，这才放了心。
两人来到一处小公园坐下来，齐舒侧头看她，不过没主动问。
穆茵茵也不想兜圈子，“刚刚已经跟他说过了，你也不要担心。”
“嗯。”
齐舒轻轻回应，似乎是不想过多谈论穆明煦的问题。
“茵茵，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齐舒点头，“比如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生活，都可以。”
穆茵茵认真地思索了几秒。
“其实也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以前的生活就是这样，除了作曲，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她垂头笑了笑，“以后大概也会继续作曲吧，至于想去的地方……我想去维也纳。”
“维也纳？”
穆茵茵用力点头，眼神透着光，“很小的时候我就在向往这里，音乐之都，那时候想想都觉得美好，毕竟我喜欢作曲嘛，所以觉得这种城市格外有吸引力。”
齐舒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勾了勾嘴角，没有打断，听她继续讲下去。
“我们还可以去金色大厅，在新年的时候听音乐会，听说那里的美泉宫也很漂亮……”
穆茵茵随意地说着自己的畅想，等回过神来，发现旁边的齐舒格外安静。
“怎么不说话？”
齐舒眼神温柔，“只是在做打算。”
“打算？”
“嗯，你不是想去维也纳？我们一起去那里生活，怎么样？”
“！？”
穆茵茵愣住，腰板一下子就直了起来，“你……你说真的？”
“当然，以前留学的时候，我跟朋友去过维也纳，的确很漂亮。”
穆茵茵眼睛更亮了，“哇，你去过啊！说起来你当初是在哪里留学？我好像都不知道。”
齐舒依旧把玩着穆茵茵的手，神色放松，“米兰，算是艺术生的梦想之地？就像你小时候向往维也纳一样，我也向往米兰。”
穆茵茵第一次听他说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我跟着老师学习设计，她年轻时就去留过学，跟我讲米兰有多好，诞生了多少的伟大艺术家和创作者，所以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去米兰。”
齐舒望向远处，似乎在回忆从前。
“去到米兰以后，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是也绝对不失望，更多是觉得自己完成了梦想。”
齐舒讲述自己在留学时的见闻，怎么在学校里适应的，怎么和那里的人成为朋友的。
穆茵茵投入地听着，似乎能从中窥见几年前的齐舒。
“所以茵茵，想去就去，我们都还很年轻，即便是你想留学都可以。”
“……留学？”
齐舒点头，“有没有想过要去系统的进修一下作曲这门专业？你既然想要出国，我们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职业这方面也是。”
穆茵茵突然就停住了思维。
齐舒说的这件事，她从未想过。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发现，从前的生活已经让她在潜意识里否决了这种可能。
从小到大她没有父母的支持，唯一能在家里帮帮她的穆明煦也在大学时离开了。
整整四年的大学时光，她甚至还得靠着做兼职来养活自己。
留学这种奢侈的事情，她想都没想过。
可现在不同了。
面前的人就这样神色温柔地看着她，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递过来，从未有过的底气和幸福涌上来。
她也许真的可以。
见她不说话，齐舒以为是她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是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吗？”
“不，不是。”
穆茵茵摇头，眼神在下一刻就坚定起来。
“我想去！”
齐舒看到她的眼神轻笑，半点都没有质疑，“好，那就去，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穆茵茵激动地浑身都开始发烫，“齐舒你怎么这么好啊！”
她顿时上前抱住齐舒，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冒出来，迫不及待的便想要冲出去。
齐舒回抱住她，大手轻轻摸着她的头，语调温柔。
“我的茵茵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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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谈话过后，他们就真的开始准备。
两个人都不是开玩笑，也都认认真真的打算未来的生活。
宁宣辰和于令柔他们听说二人要出国，全都意想不到。
“出国留学？这么突然？”
于令柔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放心，“在国内不好吗？茵茵，你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妈妈也舍不得你啊。”
穆茵茵闻言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未来的目标，还是坚决了态度。
“妈，我还是想出去看看，而且我跟那边的学院递交了我的作品履历和信息，申请已经通过了。”
这下宁家全都惊讶了。
“茵茵你……这就申请通过了？”
穆茵茵点头，“妈，你也别担心，齐舒会陪着我过去的。”
于令柔又看向旁边的齐舒，齐舒颔首，“阿姨，我会和茵茵一起过去，暂时来说会在维也纳生活三年。”
他停顿一下，“茵茵的学业具体不知道会有几年，我的工作也可以在那边进行，都不耽误。”
室内安静了下来。
宁宣辰和于令柔对视，显然是有些措手不及。
但眼看着二人都准备好了，他们也没有理由阻拦。
“好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也不反对了，不过茵茵，去到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国外不比家里，一定要吃好饭，有什么事就回来，知道吗？”
穆茵茵连忙答应，“知道了妈，我还有齐舒呢。”
于令柔点了点她的额头，“别总是指望人家齐舒，天天照顾你能行吗？”
齐舒笑了笑，眉眼中带着甜蜜，“阿姨，我喜欢照顾她，还怕她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宁宣辰闻言差点翻白眼。
自己这位未过门的女婿每次就是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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