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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孵化


只见泥娃娃圆滚滚的肚子上,一道细密的裂纹悄然浮现。裂纹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布满了整个娃娃。

嘭!

一声轻响,泥娃娃的外壳彻底碎裂,化作点点闪烁着七彩光晕的尘埃,缓缓消散在空中。

而在原本泥娃娃的位置,悬浮着一个…光团。

那光团约莫拳头大小,呈现出一种混沌的色彩,仿佛包容了世间万色,却又透明纯净。光团中心,有一个蜷缩着的、模糊的小小身影,正随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缓缓呼吸。

一股古老、纯净、而又带着几分顽皮懵懂的生命气息,从光团中弥漫开来。

古砚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光团中的小生命之间,存在着一种紧密的、血脉相连、神魂相系的神秘联系。这是一种远超普通灵宠契约的羁绊,仿佛…仿佛对方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延伸。

“这是…孵化出来了?”古砚心中充满震撼与好奇。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光团轻轻颤动了一下,表面的光华逐渐内敛。中心那个蜷缩的小身影舒展开来,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光芒彻底散去,露出了这个小生灵的真面目。

它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半透明的玉白色,形态…颇为奇特。圆滚滚的脑袋,占了身体近一半的比例,没有明显的五官,只在应该是脸的位置,有两个圆溜溜的、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睛,此刻正好奇地眨巴着,打量着古砚。眼睛下方,是一道弯弯的、如同月牙的缝隙,此刻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笑。

它的身体胖乎乎的,四肢短小圆润,身后还有一条细细短短、微微摇晃的小尾巴。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用最上等的灵玉雕琢而成的、胖乎乎的…小兽?或者更形象地说,有点像…一只Q版的、玉化的…猴子?

这小东西悬浮在空中,笨拙地扭了扭胖乎乎的身子,似乎还不习惯活动。它伸出小短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然后黑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古砚,歪了歪头。

“咿呀?”一声稚嫩、清脆,带着浓浓疑惑和亲昵的叫声,在古砚心底响起。这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作用于心神。

古砚愣住了。这…这就是泥娃娃里孵出来的东西?一只…会心灵传音的小玉猴?

小玉猴见古砚没反应,似乎有些着急,四肢并用,笨拙地划动着空气,晃晃悠悠地朝他飞过来。它飞得不太稳,像个喝醉了酒的小胖子,在空中画着歪歪扭扭的弧线。

好不容易飞到古砚面前,它伸出小短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古砚的鼻尖。

一股温热、纯净、充满生机的能量从接触点传来,让古砚精神一振,连带着体内的伤势似乎都缓和了一丝。

“咿呀~”小玉猴似乎很开心,月牙似的嘴巴弯得更明显了。它在古砚面前欢快地翻了个跟头,虽然差点没稳住摔下去,但最终还是晃晃悠悠地停住了,然后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看着这小东西憨态可掬、灵性十足的模样,古砚心中因为赵坤和伤势带来的阴霾,也不由得散去了些许,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玉猴的额头。

“你呀…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玉猴抱住他的手指,亲昵地蹭了蹭,然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黑宝石般的眼睛转向洞口的方向,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与它稚嫩外表不符的、极其古老而锐利的光芒,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副懵懂好奇的模样。

它松开古砚的手指,飘到依旧昏迷的凌霜凰上方,绕着她飞了两圈,然后停在她的额头前,小短手放在她的眉心,身上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古砚能感觉到,一股精纯温和的生命能量,正缓缓注入凌霜凰体内,她紊乱的气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了一丝!

这小东西,刚孵化出来,竟然就有疗伤之能?

古砚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明白,这个从泥娃娃中孵化出的“小玉猴”,其来历和潜力,恐怕远超他最初的想象。而它与墨尘师尊、与那古老传说之间的联系,似乎也因为这短暂的孵化过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就在此时,洞口布置的预警禁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波动!

古砚脸色一变。

赵坤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洞口,他左臂依旧有些不自然地下垂,但右手紧握的断岳剑却散发着比之前更加凌厉的剑意。猩红丹药不仅加速了他的伤势恢复,似乎也短暂激发了他的潜能,眼神中带着血丝,气息狂暴而危险。

蒋婧紧随其后,脸色发白,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对之前黑棍的“殴打”心有余悸。

“古砚!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赵坤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刻骨的杀意,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交出黑棍和那个泥娃娃,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凹洞内,古砚脸色凝重。他看了一眼身边依旧昏迷、气息微弱的凌霜凰,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仅恢复不到三成的灵力,以及经脉传来的阵阵刺痛。

逃不掉了。

这凹洞只有一个出口,外面煞气浓郁,带着重伤的凌霜凰根本走不远。而且,凌霜凰的伤势不能再拖,必须尽快稳定治疗,再逃下去,她必死无疑。

不能逃了。

古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轻轻将凌霜凰往凹洞更深处挪了挪,确保不会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

“咿呀?”蹲在他肩头的小玉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心,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与古砚同进退的坚定。

古砚拍了拍它,低声道:“小家伙,待会儿躲远点,保护好她。”他指了指凌霜凰。

小玉猴似懂非懂,但还是听话地飘到了凌霜凰身边,身上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将她护住。

做完这一切,古砚站起身,握紧了手中那根恢复平静、但内敛乌光的黑棍。他能感觉到,吞噬了大量兵冢精华后,黑棍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加沉重,与他之间的联系也更加紧密,一种沉眠的力量正在棍身内缓缓流淌。

他一步踏出,走出了凹洞的阴影,与洞外的赵坤遥遥相对。

“赵坤,你的对手是我。”古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看到古砚出现,赵坤眼中杀机暴涨,但当他目光扫过古砚肩头空空如也,以及凹洞深处被白光笼罩的凌霜凰时,眉头一皱:“那个泥娃娃呢?藏起来了?”

“与你无关。”古砚懒得废话,体内残存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黑棍。

“嗡!”黑棍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棍身乌光流转,那股苍凉古老的兵煞之气再次弥漫开来,虽然不如之前暴打赵坤时那般狂暴,却也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

“哼!故弄玄虚!就算这棍子有些古怪,凭你现在的状态,又能发挥几成威力?”赵坤冷笑,心中却不敢大意,断岳剑横在身前,淡金色的“守岳”剑意护住周身。“今日,便让你这蝼蚁知道,世家与你等散修之间,真正的差距!”

话音未落,赵坤动了!

他身化金色剑光,虽然左臂不便,但右手断岳剑依旧斩出一道凝练无比、厚重如山岳的淡金色剑气!这一剑,并非追求极致的速度,而是以势压人,仿佛要将古砚连同他身后的凹洞一起碾碎!

“撼岳!”

古砚不敢硬接,脚下涟漪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去,同时手中黑棍带着呜咽的风声,斜劈向剑气的侧面!

铛!

棍剑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古砚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棍身传来,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棍柄,整个人更是被震得踉跄后退,气血翻腾,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黑棍无恙,甚至乌光更盛,似乎对断岳剑的锋芒毫不在意。但是此时的赵坤有无极剑神填鸭式的教学的确不是现在的古砚能比的,黑棍能扛住断岳,而且赵坤身上有金丝灵涡甲,但古砚却没有,身体在一波一波对撞产生的恐怖反震之力之下开始崩裂。

“果然…光靠黑棍本身的坚硬还不够…”古砚心中凛然。

“哈哈!蝼蚁就是蝼蚁!连我一剑都接得如此狼狈!”赵坤见状,心中大定,攻势更猛。断岳剑或劈或刺,一道道凌厉厚重的剑气纵横交错,将古砚完全笼罩。

古砚只能凭借涟漪步和黑棍勉强招架,每一次碰撞都让他伤势加重,嘴角不断溢出血丝,形势岌岌可危。

他尝试调动体内那蕴含“震”之真意的灵力,透过黑棍发出。但灵力刚刚离体,触碰到赵坤周身那淡金色的“守岳”剑意时,就如同泥牛入海,被轻易化解、吸收。

“没用的!古砚!”赵坤一边攻击,一边狞笑,“我赵家《无极剑典》衍化的‘守岳’剑意,专克各种灵力属性变化!金丹期以下,除非是极致纯粹的属性力量或者远超我灵力总量,否则任何法术、灵力变化都难破我防御!你这诡异的震动灵力,也不例外!”

古砚心头一沉。他最大的倚仗之一,“震”之灵力的变化,竟然被对方完美克制!这金丝灵涡甲配合“守岳”剑意,简直就是法修的噩梦!

砰!

又是一次硬碰,古砚终于支撑不住,被一道剑气余波扫中胸口,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凹洞旁的石壁上,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黑棍也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结束了!”赵坤眼中闪过快意,毫不留情,断岳剑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直刺古砚心口!这一剑,快、狠、准,就是要一击毙命!

“古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带着决绝的娇叱响起!

原本昏迷的凌霜凰,不知何时强行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古砚遇险,几乎是本能地,体内残存的冰火灵力疯狂燃烧,化作一道红蓝交织的流光,猛地扑到了古砚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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