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什么怪人？

这海哥应该是管事的。

“她说是莉姐介绍来的。”小雪已经整理好着装了，“刚来的对吧？”

“莉姐？她可没和我说又带新人了啊。”海哥面露难色，“你之前有干过吗？”

“莉姐除了管我们，平时忙得很，许是把我忘了。她说来这里找大管事海哥就可以。”黎念奉承地微笑，“海哥，我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你指点一下。”

“哈哈她确实忙，这不少都她管的。”海哥心不在焉，走到黎念身前，绕着她打量起来，“高了点……但长得很好——相信我，妹，你好好干下去，前途无量。”

他的手，在黎念脸颊侧轻浮地拍了拍。

“有什么注意我等下马上教你，你现在给我换身衣服，去去，那边有个柜子——哎哟哎哟，还是我来给你找一件啊，怎么笨手笨脚的——晚上的老板们都可刁了，这下好了，看给你安排到哪去……”

海哥这么一堆话明显招来某些“小姐”的嫉妒和诧异，她们这下全都在看黎念。

“诶就这个吧，你不用穿得花里胡哨的，那些显俗气。”海哥兴奋地拿出一条黑色的裙子，咧嘴笑，一口黄牙呼之欲出，“穿几号鞋子啊？唉，你的脚看起太大了啊，也不知道有没有鞋给你。”

“哈哈哈，给您添麻烦了。”黎念一脸感激，心想这矮冬瓜说什么东西。

接着，她笑着，接过海哥递来的衣服鞋子后，手脚麻利地窜进试衣间，拉上帘子，捂起嘴喘气，背后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直接混到商K的公主堆里，要去陪客了！

海哥还在门外嚷嚷：

“你刚来妹，叫什么啊——晚上就先陪老板喝酒，很简单啊，你不是干过吗？玩玩扑克骰子，喝点酒，酒量应该可以吧？但今天注意！有老板加钱你不能跟着走啊，怎么都不能跟着走，搪塞搪塞就过去了。等你干得好了，我把你安排到高级场去，少不了你赚的。”

“这里，加钱能跟着走吗？”黎念抱着衣服问。

“一般不都是这规矩吗？但是我们这儿业务比较多，分场。”海哥的语气不耐烦，“下午场，晚场，晚晚场不一样，我们规定下午场是不能走的，晚场和晚晚场有些必须得走哈，想要发达有些事就由不得你们。在包厢里如果被老板留下了，不能随意出去，一切以客人为准……”

由于黎念迟迟不出去，海哥竟然在外面开始用手拉扯试衣间的帘子，试探着要挤进来，这让黎念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嘴上有商有量，但做事心狠手辣的男人，小雪刚才对他的怕，黎念都看见了。

黎念嘻嘻笑着，手在哆嗦，不顾一切地脱光了自己，换上那块单薄的黑色布料。

幸好这只是一条紧身的短裙。

“啧啧啧，多好看！”海哥笑得脸上的褶皱都像包子上的花褶，油腻腻，水亮亮，“刚刚穿的什么麻袋子，人又高，又不柴，我都喜欢。”他说得好像在挑选什么排骨肉类，伸手来揽黎念的腰。

黎念浑身都僵了，她此时此刻只能感受到那只手，在她的身上，像是粘上身的水蛭，慢动作似地移动。

那手直接落到她的臀上，不客气地摸了两把。

“海哥，我们只是陪酒的，你揩人家姑娘的油做什么？要找睡的玩去顶上找啦。”

一个穿红裙女人插过来，调笑似。

是刚才那个打语音的大嗓门。

海哥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笑哈哈道：“我也没做什么，你反应这么大，到时候哪个老板不摸？”

他说着，走到红裙女人身后，捏了她的屁股两下。

“走了走了，那边催了。”

海哥掐掉烟，大摇大摆走到门口，“316包厢和318包厢来了两个新客，消费了酒水，但对人很挑剔——走走走！”

女人们排着队，走出那个“休息室”。

黎念进到靛石营业区。米咖色皮革硬包墙显得奢华，每隔数米便悬挂着鎏金边框的装饰画，地面的深灰羊毛地毯吸纳了所有脚步声。她脚上陌生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摇摇晃晃，像是台风天的树干。

黎念忍着不安，凑到那个红裙女人跟前，同她搭话。

“那领班就是毛手毛脚的。”女人走在她前面，压着声音回她，“你看着很年轻，哪里人？你怎么找到莉姐的？这个场子比较乱啊。”

“我偶然知道的，上一个没多少钱。你说这里为什么乱？‘顶上’是哪里？”

女人这次一听，表情遮掩，没答这个问题，“唉……夜场工作都比较乱嘛。”

“那姐，你在这干很久了吗？”

“有小半年，这里的客人出手很阔。”

她们两个走在队伍最后，有一搭没一搭聊。

女人们在带领下，先去了316包厢，门打开，黎念看到316里有两个男人，挺着大腹，百无聊赖地等。包厢里头烟雾缭绕，放着有些年代的老歌，通过交谈声，黎念确定里面有四个男人。

黎念卡在门边，看着第一批姑娘跟着316包厢的招待者进去了，她被一种诡异的无力感和麻木感所袭击。

在这里，她是一个商品——为了生计，为了虚荣心，需要通过出卖色相，来取悦他人，获得钱财。

黎念后悔，她应该早在走廊上时，就溜开，刚刚光顾着套人家的话了！现在那海哥就站在门口，和她们女人一起等着。

这时候，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端着一瓶酒往对门318包厢走。他推开门，刚进去，没一会，又困惑地出来了。

“怎么了？”队伍后面的海哥随口发问。

“这个包厢的客人呢？走了？”

“没有啊，我们在这没见有人出来，厕所里面吧？”

服务生：“厕所门开着，里面没人。”

“……负责这个包厢的是谁？”

正说着，一个男的从匆匆往这边走，手里握着一个麦克风挥手：“海哥！”他喊，“人送来了？快进去吧，那个客人脾气不好，刚才有个姑娘被他骂得都翻脸了。”

“没人在啊，阿华，你去哪？你把客人单独留在里面？！”

“那客人说这里姑娘都不合心意，没趣，要唱歌，但又很洁癖，要新的麦克风，不要那个女的用过的，我拗不过他，就只好下去找了。”

“哈？什么怪人？真的来唱歌？”

海哥皱着眉，开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对讲机：“喂喂，门厅那边听到了吗？318的客人出去了吗？他点了酒，点了陪，人却不见了……”

趁着现在，黎念说她手机落在楼下了，灰溜溜地往后退，到了拐角处，她脱了高跟鞋，跑进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门边。

那个灰色的门旁是逃生楼梯，墙上贴有一张消防逃生的平面图。面对平面图，黎念快速记忆，并企图恢复冷静。

董容杰应该在楼上，红裙女人说三楼一般是新客和普通消费。

这时，她听到海哥在叫她了！黎念想都没想，直接拉开灰门，往里躲。

这是放垃圾车和清洁用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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