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互为物理题
“……想知道我在哪？”彭泽亦警惕，立即环视一圈：她不是坐车走了吗。。不好！是修路的声音被手机麦克风收进去了。
她好敏感，他只好一边从兜里摸蓝牙耳机降噪，一边笑着拖延：
“你这是在查我的岗吗？”
黎念已经带上蓝牙耳机，细听通话里的环境音，嘴上胡言乱语：
“我这不是方便去找你嘛~再说了，我也刚好也在外面，说不定我们距离不远呢？诶诶，我说什么来着？我好像看见你了！你今天是不是没戴眼镜，穿运动装？”
彭泽亦心跳都快了，咬牙挤出一句：“我没穿运动装，当然也没戴眼镜，眼镜不是昨晚被你抢走了吗？”要不是亲眼看她上车，这下估计会被她吓出心脏病！
他坐上路边的出租车，和司机打了个噤声手势，对她明牌：“我在北城区。上午捎点东西去警局，在附近转了转。”
“这么巧，我上午也来北城区了。那我现在去找你，在哪呢？”
他这下对司机挥挥手，同时对两个人说：“我正要去坐地铁，市医院站那边。”出租车司机了然，便开车出发了。
这个站点与她目的地铁站方向相反，且距离较远。
“那你等我嘛，我们一起回市区。”黎念想让司机折返，猛然想起手机下单叫车的是温序，她只好作罢，“我们看看能不能搭上同一班地铁吧。”
“好，你上地铁前给我打电话。”彭泽亦挂断通话。
黎念放下手机，还是觉得怪，问她的司机：“师傅，北城区除了翠坞这边，还有哪些地方正在修路？”
“修路吗？除了这和城市边缘，就北城区派出所附近吧，那里管道有问题。”
还真有。
她顿了顿，又问：“阵仗有像修地铁那样大吗？用这么大的破碎机钻地机？”
“那倒没有，就一小段马路而已。”
黎念笑笑，“好，谢谢师傅。”说完，她打开了地图和浏览器。
她现在好难相信他。
翠坞的施工地距离北城区派出所大概4公里。地铁施工机械的噪音强度通常在70~103分贝之间。普通手机麦克风可捕捉40~60分贝的环境噪音。若钻地机噪音在通话环境中超过这一阈值，则可能被收录。
而噪音的衰减遵循平方反比定律，也就是随着距离增加1倍，噪音衰减约6分贝。
根据以上这些条件，黎念算了道物理题。
所以在空旷地面上，施工噪音衰弱到手机可收声的距离为100~300米；考虑到周围有建筑物、隔音屏障，噪音衰减更快，有效范围可能缩小……
“那他刚刚的意思是——他从4公里外的派出所，刚好绕到施工地半径200米的范围内？”
他俩距离这么近……吗？
黎念已经在等地铁了，见地铁缓缓驶来，她开始打电话：“我要上地铁了，这个是6号车厢，你再等两站时间。”
“就这么开着别挂吧。”他道。
“好。”
或许是两个人都累了，他们戴着耳机，通着电话，都没了声音。
“来地铁了，是这班吗？”他问。
“嗯，报站市医院分院站了。”
彭泽亦刚上地铁，一眼就看见黎念。这条线上的乘客不多，他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彭泽亦：“早上出来干什么了呢？”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嘛？”她反问。
“是，但是不方便在这里说。”他看她。
黎念张张嘴，却叹了口气，道：“我先说说吧。”她到现在，都没和他说过乔楚楚和翠坞福利院的事情。
一小时的地铁上，黎念和他讲了整整一路；等他们已经出了地铁站，回到出租屋附近，她才刚讲到温序骗她认小孩画作的事情。
“我渴了，”黎念舔舔唇，四处张望着，想要选家店吃饭喝水，“先找个地坐下吧。你也讲讲你要说什么。”
彭泽亦还是不愿意在公共场合讲，“这里不合适，还是来我楼上吧，把午饭点到我屋里。”
“彭泽亦。”
黎念走到他面前点名，而后又不说话，只是眯眼看他；彭泽亦正在揣测她的意图，结果就听她问：
“你不会是要把我骗到楼上杀了吧？”
“。。迫害妄想症吗？”
“也是，要杀早就杀咯。”她像惋惜什么，啧一声，犹豫：“一定要上去才能说嘛？”
他苦笑：“你之前不是来去自如的，怎么现在顾虑上了？”
黎念意味深长，“之前是之前，现在我觉得之前太随意了，总是去男孩子家不好对吧？”
彭泽亦看她这一些反应，心中暗下结论：她确实是知道了，现在在防他。
昨晚他回去冷静下来，复盘了几遍，他隐隐猜测黎念知道了穿越的事——书店，那么大的书店，她呆了那么久！上次聊天，《雪的假日》出的岔子，他怎么就忘了？她一定是在明嘲暗讽！
还说什么虚假的水果香精……
他冥思苦想，心中难安，于是和许教授说了当晚的事情。许教授踌躇半天，也不明白黎念想什么，便告诉彭泽亦，还是先坦白他的穿越者身份，以此消消她的疑心，以防继续探究到违法制造时光机的事情上。
此刻，彭泽亦低头看她，仿佛在看一道奇难无比的物理题，简直束手无策，无奈叹气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之前怎么对你，现在依旧怎么对你。”
没戴眼镜的他眼神锐很多，这一刻，黎念觉得他的目光沉重，真的假的乱七八糟的感情呼之欲出，她接不住，也不想接，于是背过身道：
“走吧，上去吧。”
到楼上，黎念在沙发坐下，彭泽亦走入厨房拿了一瓶瓶装水。
“你刚刚说口渴，喝点水。”
“好。”
片刻的沉默。
这时，他突兀地开口：
“黎念，其实我今天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黎念拧水瓶的手瞬间顿住。
怎么隔了一个晚上，他态度转变这么大，装了那么久，这就承认了？
……
好吧，暂且先这样吧，她受不了天天跟他阴阳怪气，她想好好和他说话。
她站起身，凑到他跟前，诚恳发问：
“彭泽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穿越者了，你为什么不说？嗯？你好好和我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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