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线索汇聚
下一瞬间，她几乎是尖叫出声：“等下！学校的游泳课！泳衣是低领的！”
黎念眼神锐利起来。
“那他很有可能是游泳课和你们班排课在同一个时间段的学生了。说不定……他还是你同班同学。”
“他见过你锁骨上的痣，对比照片，再随口问你一些未察觉的细节，就可以确定你的身份。”
郑冉嘴巴一张一合，却挤不出一点声音，像是有手扼住了喉。
黎念虽然皱眉，但还是咧开一个笑：“你别太担心。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是谁先开始散播你的个人信息。剩下的，就是找到方宏宇说的那个网站了……”
而且这个网站，方宏宇和“安啦”一定都有浏览记录。
“安啦”首先发现“Explore”上发照片的“性感女孩”就是他身边的同学郑冉，接着他把郑冉的照片和信息公布在这个网站上，郑冉开始受到无穷无尽头的骚扰。
接着，这些照片和信息被方宏宇浏览到，方宏宇把其中几张照片转发到学校群聊，最后被当事人郑冉无意刷到。
事情的思路捋清楚了，黎念的眉却还紧紧拧在一块。
太巧合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网站，同校的两个男学生怎么刚好都在上面？
她挂断了与郑冉的视频通话，拨通了彭泽亦的号码。
“喂，黎念，怎么了？”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黎念眉目舒展了些。
“嗯，彭泽亦，我和你说......”
她仔细把所有经过都告诉了他。
彭泽亦脸色一沉，发觉事情不简单。
“方宏宇的浏览记录，你有头绪了吗？”
“我母亲还没走。等到晚上回出租屋我再开始着手。”
“好，我等你的消息。”
夜压了下来，星空低垂，两日周末即将接近尾声。
盛安一中对面的那两栋相邻的出租房里，两间相对的屋子仅一墙之隔，少男少女在各自忙碌着。
黎念在大厅里，一会儿踱步，一会儿坐下，茶几上摆着一壶水和一个玻璃杯，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循循善诱。
“Chatting·at·Nine”越办越大，还会有外校的人打来。每天晚上她基本会聊到快十一点多，有些来电还因为占线，没来得及接到。
郑冉到底是不是那个“短发学姐”呢？虽然几乎各个条件都满足了，但是黎念不敢妄下定论。
她也愿意继续和朋友们把热线办下去，帮助其他学生。
而隔壁，昏暗的房间里，只一盏台灯亮着。
彭泽亦还在电脑上熟练敲打着键盘，时不时舔舔干涩的唇。
他通过尝试向方宏宇发送伪造的电子邮件，诱骗他点击，已经入侵了他的电脑系统。
只是这浏览记录查找起来还需要时间。
方宏宇的浏览记录，除了一些网购、小说、杂七杂八普通搜索，还经常浏览许多色情网站。
彭泽亦脑子都大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一恼，反手全让这些非法网站瘫痪了。
“还是先休息吧。”他正想要停下，却注意到方宏宇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相似的特殊登录痕迹。
那个网址设置得很隐蔽，上了加密技术，每一段时间域名都会变化一次，浏览者需要特殊的授权账号才能登上去。
他又比对了许久，才确定了这个网站的存在。这背后定是有专业人士在维护。
彭泽亦睡意全无，越熬越晚。
夜色浓浓，倒置的深海吃了一座城，散落的星星是吐出的骸骨。
次日是阴天。
黎明点不亮盛安市。
周末就出的月考成绩已经被制作成成绩榜了，高高挂在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的必经之路。
今天是周一，升完国旗以后，这个成绩榜下乌泱泱挤满了一片学生，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讨论。
宋沁妍挽着黎念在解散的人群里往回走，黎念已经收到了不少注目礼了。
“欸黎念，咱们去那成绩榜下走一圈，年段第一可不得炫耀一番！”宋沁妍朝前指了指那片人。
“可别！我站在那儿都被人盯穿了。”黎念摆摆手，“你去看吧，你刚刚不是突然想看你初中同学的成绩，这大榜可有你研究的了。”
宋沁妍吐吐舌头，“好吧，那你去哪？”
“我去自习室，早上升旗看到彭泽亦脸色不太好。他刚刚往自习室去了。”
“啧啧啧，还说你们两个没什么？那长头发和个破碗一样把半个脸都盖住了，亏你还能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宋沁妍从黎念的臂弯里抽出胳膊，直接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黎念无奈地笑，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你可快去吧，等下就要上课了，你就研究不完那成绩了！”
两个人分开，黎念朝着自习室走去。
彭泽亦正在划拉手机，桌上的书和笔云云都不摆在他面前，全堆在左右手边——想必是要准备开睡了。
“你来了？我昨天发现了方宏宇......”
“你昨晚熬夜了。”黎念打断他，走到他面前站定，面带责备。
彭泽亦清浅一笑：“没有，就是睡得晚。”
接着他悠闲地侧过身来，松散靠在椅子上，嗓音却故意压低了：
“怎么，你很在意我？直接从操场追到这里来？”
“别岔开话题……”黎念很清楚他这小把戏，因为她自己也屡试不爽，“睡得晚怎么会这样重的黑眼圈呢？连升旗的时候都在闭目养神。”
彭泽亦抬眼看着她，没有说话，眼中柔光细碎。
黎念见状，收起质问的架势，声音软下来：
“你是不是在查那个网站呀？熬夜查？我没让你熬夜查呀。”
责备变成了自责。
彭泽亦既舍不得让她这样苦恼，又想再听她这撒娇一样的口吻，他觉得自己也太恶趣味了，笑着叹了口气。
“我确实是查着查着，就发现五点了，然后就没有休息了。”
他的余光瞥见，黎念的手揪起衣角。
好吧，他还是舍不得。
“下次不会了，我一定好好睡觉。”
黎念瞟一眼他面前空空的课桌，斩钉截铁道：“你不要在这儿睡。”
他好笑：“那我去哪？”
“你跟我来医务室。”
闻言，彭泽亦眉峰上扬，起身，默默跟在黎念身后。
二人走近医务室的大门口。
黎念在门边微微一顿，彭泽亦不明所以，接着就见她一脚踏进——
医务室没有其他人。
“小姨~”黎念也不在彭泽亦面前避讳，娇娇地喊起来。
彭泽亦平静的脸上飞过一瞬间愕然：黎念前一秒还在半路上和他正儿八经聊着方宏宇的事情，语气嫌恶。
听到这个称呼，江悦惊讶，呆望着她，又瞥瞥她身后的高个子男生：“怎、怎么了，念念？”
黎念轻眨了下眼，甜笑着，小小步地迎过去。
“这是我朋友，3班的彭泽亦。”黎念低眉顺眼看着江悦，轻声细语道，“他昨天帮我处理问题熬了整整一晚上……小姨能不能允许他在这儿躺一会会儿呢？”
江悦愣愣看着她这外甥女，没有风但是也够她凌乱了：“念念，你真的把我这当客栈了？”
黎念又往江悦身边挪了挪，晃悠起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小姨~你就收留收留他吧——你看他这么大个子，蜷缩在课桌上，脊椎受不了的......”
“哎呀哎呀，你又拿这招对付我......”
江悦被她缠得没办法，别过头，忍住不看她，她知道自己一和黎念对视就要心软了。
可是黎念早就知道似的，不依不饶走到另外一侧，哀求似地看着她。
“哎哟，那他老师知道吗？”
这话听起来有商量的余地。
黎念迅速补充道：“知道哒知道哒，他就是和我之前提过的，也有自习室使用权的那个男生。”
“哦，难怪听着名字很耳熟。”江悦另眼相看这个一头乱发的男生，微微挑眉。
这一挑眉，彭泽亦觉得这瞬间，江悦的神韵和黎念极其相似。
她也经常这样，似吃惊，似琢磨，似挑衅，细细的眉漂亮一扬。
“好吧。”江悦耳根子太软，松了口，“彭同学就去最里面那张床上休息吧。”
“谢谢......”彭泽亦定眼看看江悦的工作牌，“江医生。”
随后他感激点点头，笑了笑，走到了那张床边。
江悦则是拉着黎念来到门外，猫着腰：
“来来来，你说说，这男孩子真的只是朋友吗？”
黎念无辜地睁着眼：“嗯，就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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