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书与自习室

虽然那天晚上黎念和宋沁妍两人都不再提起李逸辰的事情，但黎念仍然惴惴不安。

她分析，也许是自己不一样的举动导致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就像是蝴蝶效应那样，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不一定是她记忆里的那样。

虽然很多感情最后结局不圆满，但每段经历都有特殊的意义。黎念不想破坏宋沁妍和李逸辰原有的缘分。

一是因为，她记得宋沁妍当时和李逸辰相处的过程中，她每天都像泡在蜜罐里的模样，心情大多很好；

二是因为，李逸辰的成绩在年段上名列前茅。宋沁妍为了追他，在学业方面也做出了努力，每天都很期待来学校。

她担心接下来微小的举动会再生意外，于是接下来她真的减少了在班级里待着的时间，想要暂时降低存在感。

她每天下午都基本待在自习室里，课间会回来在走廊上和宋沁妍他们说说话。

自习室里的效率变得很高，没有老师讲课声音的打扰，黎念很自在。周围原本有一些高三脱离课堂的学长姐，大家坐得很远，像是大学的自习室一样。

但最近高三似乎有联考，自习室一下只剩下黎念一人。她虽然也习惯一个人待着，但无端生出一种孤独感。

黎念开始在想为什么最近没遇到彭泽亦。

他不是说会来自习室睡觉吗？不是说愿意给她讲题吗？对了，她还没去找他借书。

思来想去，她决定下课去找他一趟。

课间，3班的教室门口喧闹，见到不是同班的黎念站在门口，3班同学也忍不住看过来。

“念念，你来找我的嘛！”姜妤禾正在和她的同学聊天，一眼看到门口的黎念，小跑过来招呼。

“嗨，妤禾！其实我是来找彭泽亦的，你帮我叫他出来一下？我想找他借书。”

“彭泽亦嘛……”姜妤禾眨眨眼，“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上次在办公室里偶然认识的，就是我说的自习室那个事情。”

“哦我想起来了。那我帮你——”姜妤禾在班级四处环顾一圈，“奇怪，他人呢？刚刚不是还——”

“不在吗？”

“可能去卫生间了？不然你下节课下课再来吧……哦，他来了！”

“你来借书吗？黎念。”彭泽亦从与卫生间相反的方向走来。

黎念往他来的走廊方向看去，那边的学生不多。

“嗯，是的。”她微微一笑。

“我还以为你忘了。”彭泽亦看着她，眸光闪烁，“你跟我来。”

一旁的姜妤禾见状，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黎念跟着彭泽亦来到他的课桌前。

桌子上很整齐，桌边堆着他之前说的天体物理的书，还有一些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一些看不懂的等式——根本不是他之前说的高中题目，甚至还有一些高数课上看过的公式。

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推理小说，黎念扫过一眼书名和作家——虽然没读过，但这都是很经典的作品。

她双手接过：“谢谢你。”

“不客气。你从自习室那边上来的？”

“嗯。”黎念不意外他会知道，因为刚刚那条走廊往下看就可以看到教学楼的楼梯，“你最近没去过自习室吗……比如看书，或者睡觉什么。”

“我早上有去过，下午没怎么去。”彭泽亦含笑看她，“怎么，你一个人在那里无聊吗？”

“有一点点。虽然效率高了，但还是在教室里和大家在一起学比较热闹。”黎念摩梭着手中的小说封面，若有所思。

“我也觉得。所以只有早上困了会去。”

黎念有些意外地抬头——他似乎不是表面上看得那样孤僻，还是愿意和人交往亲近的。

她的眼神思考似的偏向一侧，几秒后又望向他：“那……你下午忙吗？”

彭泽亦很快明白她要说什么：“不忙，我下去陪你解题吧。你不是有不会做的？”

“是攒了些问题，待会麻烦你了！”

两个人一同出了3班的教室。

姜妤禾一边继续在和那个女同学聊天，一边眯着眼，暗暗观察这两个人所有的动作。

她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口袋里揣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等下就和宋沁妍和陈祺通风报信！

走廊上，彭泽亦边走边问：“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你们班同学刚刚的讨论吗？”黎念漫不经心。

刚刚他们走出3班的教室时，经过身边的同学，有很明显讨论“黎念为什么会来找彭泽亦”的惊呼和猜测声。

“你现在在年段上可名气不小。”彭泽亦低头看她，话里满满的戏谑，“不在意吗？他们刚刚可是在说为什么你会来找‘我们班那个古怪的彭泽亦’。”

“那你难道不在意吗？他们可是说你古怪呢。”黎念绕开话题。

“我不关心他们怎么想。”他淡淡答道。但随后他又不确定地询问她：“你觉得我古怪吗？”

音量变小，末字下沉。这句话不像是玩笑，也不像是随口一问。这是一句对认可的在意。

敏感的黎念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回答也认真起来：“你不古怪的。你和大家是一样的。”

对方沉默了几秒。

“就，只是和大家一样？”他讲话又变得玩味。彭泽亦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想要逗逗眼前的女孩。

黎念一怔，但反应很快：“也……不太一样——发型很不一样，你说是吗？”

说罢，她回过头明媚一笑。

彭泽亦低头看她，无奈笑出了声。

到了自习室里，黎念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和小说，和彭泽亦说要去接点水，让他等等。

彭泽亦静静坐在位置上等她回来，这时候黎念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

一条QQ消息弹了出来。

彭泽亦一瞥——消息是“佳佳”发来的：【娜娜！今天我……】

娜娜？彭泽亦收回目光，了然于心——果然，学校的“Chatting·at·Nine”背后的建立者就是黎念。

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建立一个心理热线？

这个女孩有越来越多的事情让他捉摸不透。

看来他还要在和她熟悉些，方便和许教授汇报。

但他只是为了向许教授汇报吗？他自己似乎也想更了解她。

“不好意思，久等了。”黎念端着水杯回来。

“没事的。”彭泽亦神色从容，气定神闲，“你有哪些题目比较薄弱呢？”

黎念闻言，在他身侧坐下，正要回答，回头才发现两个人距离一下拉近不少。

二人心里都惊讶，但都面不改色。

“嗯……几何类型的题我比较熟悉，函数类的可能不太有把握，计算量有些大了。”黎念若无其事地开口。

彭泽亦也平静了心绪：“没事，其实是有技巧规避一些不必要的演算的，我慢慢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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