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学礼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注意到，不远处雅座上的两位年轻公子——正是他们口中的"林公子"与四大才子之一的贵胄子弟周琰。

"林兄，你觉得这方逍遥如何？"周琰轻抿一口茶，似笑非笑。

林修远神色平静："未见其人，不敢妄断。"

"林兄倒是谨慎。"周琰笑意更深，指尖轻轻敲击杯沿，"不过……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才子，又得靖王如此看重，倒是令人好奇。"

林修远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

他与周琰同为"四大才子"，但出身寒门的他，在周琰这些京师贵族面前，始终矮了一头。

"若他真能破案，倒也是好事。"林修远最终只轻声道。

周琰轻笑一声，未再多言。

某处深宅大院中，烛火摇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主位，手中捏着一封密信，指节微微发白。

"查明了？"他声音低沉，却隐含激动。

"回老爷，"一名黑衣管事恭敬答道，"那逍遥公子，确是大少爷与柳氏所生之子。大少爷亡故后，柳氏病逝，他流落在外，成了乞儿……"

老者——方家老太爷方鸿渐——缓缓闭眼，长叹一声："当年若非我执意阻拦，也不至于让那孩子吃尽苦头……"

他睁开眼，目光灼灼："如今他既有如此才华，自当认祖归宗，继承我方家基业！"

临渊城，梧桐院。

逍遥接过明黄圣旨，一时有些发懵。

"这位公公，"他试探性问道，"不知是谁举荐了在下？"

传旨太监笑眯眯道："是靖王爷亲自举荐的。公子得王爷青睐，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逍遥嘴角一抽，心中暗叹：果然该离这父子远点，麻烦不断啊！

他示意春黛取来一袋银子，正要递给太监，对方却连连摆手："哎哟，这可不敢收！王爷举荐的人，咱家哪敢收赏钱？"

太监又催促道："陛下口谕，命公子即刻随咱家启程回京，车马都已备好了。"

逍遥："……"

好嘛，还得跟太监同行！

车辇一路颠簸，逍遥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公公，陛下为何突然召我？"他掀开车帘，第无数次试探。

太监擦了擦汗，赔笑道："公子到了自然知晓。"

逍遥眯起眼："那皇宫里……最近可还太平？"

太监脸色一变，连忙摇头："公子莫要为难咱家！皇宫之事可不敢随意议论。"

逍遥无奈，只好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种种可能。

行至京郊，众人停在一处茶摊歇脚。逍遥刚下马车，就闻到一股油腻的茶汤味，顿时怀念起柳娘子的清茶。

"还是赶紧到京城吧……"他揉了揉酸痛的腰，喃喃道。

刚入京城地界，逍遥就察觉不对劲——车队后方不知何时跟了一群人。

他们不远不近地缀着，既不靠近，也不离去，像是监视，又似保护。

"公公，那些人……"逍遥挑眉。

太监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公子别管，咱们奉的是王命，他们不敢放肆，京城水深。"

逍遥望着远处的人群陷入沉思：这一趟怕是不会轻松了。

入京后，逍遥并未如想象中直接面圣，而是被带进一处官署。

一名礼部官员板着脸道："面圣需先学礼仪，跪拜、进退、奏对，一样不能错。"

逍遥扶额："能不能不学？"

官员冷笑："平民就是平民，不知尊卑为何物，皇宫规矩，岂容儿戏？"

"哦？敢问大人何为尊卑？莫不是在大人眼中百官为尊，百姓为卑？"逍遥双目紧盯着面前的官员，眼中隐隐透着一丝愤怒。

"哼，莫要与本官扯皮，好好学你的礼仪，等候皇帝召见。"那官员说完一弗衣袖，转身离去不再多言。

"居然不上当，官场老油条真不好忽悠啊。"逍遥感叹。若是刚刚那官员承认了官尊民卑的说法，那明日他就得成为卑民了，有些事直到就可以，不能说。

于是，逍遥开始了漫长的"礼仪特训"。

每日的教学折磨得他苦不堪言，无奈之下逍遥只好拿出现代的摸鱼大法，他消极怠工，能偷懒就偷懒，气得教习胡子直翘。

时间匆匆，就在逍遥还在怀疑皇帝是不是忘了自己时，一道召令姗姗来迟......

五日后，金銮殿上。

皇帝皱眉："靖王，你举荐的那个逍遥，怎么还不到？"

靖王也疑惑："臣弟不知，按理说早该入宫了……"

此时一名小宦官战战兢兢跪下："回陛下，方公子还在学、学礼仪……"

"什么？！"皇帝猛地拍案，"朕等他查案，他却在学磕头？！是谁安排的？"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礼部？！"皇帝猛地一拍案牍，响声在殿中回响，"朕让他来查案，你们却让他学磕头？！"

礼部尚书噗通跪下，额头抵地："陛下息怒！臣、臣只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皇帝冷笑，"三具尸体还停在偏殿，你跟朕讲规矩？"

他猛地指向殿外："刘伴伴，你亲自去！朕不管那逍遥是在吃饭还是睡觉，立刻把人带来！"

刘总管带着小太监们火速赶到礼部官署时，逍遥正翘着腿翻看一本《宫廷礼仪大全》，旁边教习官脸色铁青。

"哎哟我的方公子！"刘总管差点哭出来，"您快别看了，陛下龙颜大怒啊！"

逍遥慢条斯理地合上书："哦？不知陛下何时大怒啊？可我连三跪九叩都没学全......"

"祖宗！"刘总管都快哭了，"您就不要耍老奴了，快随老奴进宫吧！"

"可我连三跪九叩都没学全......"逍遥抬眼瞥向一旁的教习。

刘总管直接上手拽人，"您要再不挪步，老奴就只能让人抬您进宫了！"

看着老太监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逍遥终于笑着起身："罢了，不为难您老了。"

只留那教习一脸为难。

踏入御书房的瞬间，逍遥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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