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京城风波

"俗了。"皇帝皱眉，"能写出"但愿人长久"之人，岂会在意这些俗物？"

君臣相对无言。窗外传来更漏声声，老皇帝忽然失笑："倒是朕心急了。靖王奏报说此人正在养病，待他入京面圣时，朕亲眼瞧瞧再定赏赐不迟。"

宰相暗暗咋舌——陛下竟要亲自考量一个布衣，这可是多年未有的殊荣。

晨光微熹，梧桐院内传来"唰唰"的破空声。

此刻的逍遥浑然不知自己已成御前话题。他正在梧桐院后院挥汗如雨，那套改良擒拿术打得虎虎生风。忽然耳尖一动，收势转身——

"偷看多久了？"

假山后钻出个笑嘻嘻的赵明澜："从你那个猴子偷桃的招式开始。"他抛来个油纸包，"父王来信，让你病愈后速去王府。"

逍遥接住纸包，桂花香扑面而来。

"别吃太饱。"世子意味深长地眨眼，"父王备了全鹿宴。"

王府正厅灯火通明，八宝琉璃盏映得满室生辉。靖王高坐主位，难得卸下戎装，着一袭靛青蟒袍，举杯向逍遥致意：

"此次若非方先生妙法，临渊城恐遭大劫。本王代全城百姓，敬先生一杯。"

逍遥连忙起身还礼。酒过三巡，那位曾当庭质疑逍遥的年轻太医突然离席，深深一揖到地："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望先生海涵。"

刚从附近村庄回来的徐院正也捋须笑道："方小友的缝合之术同样精妙，老朽本欲在太医院推广，奈何遇上了这天花"他看了眼门外夜色，叹道："疫村突发重症，不得不星夜驰援。若是老朽在此，也能少许多误会。"

逍遥赶紧起身扶起太医，摇了摇头回答道："人命关天，小心谨慎无错，无须如此。"

靖王闻言，打了个圆场从，"诸位就莫要再客气了。"腰间解下一枚玄铁令牌推到逍遥面前："逍遥公子，持此令可调用王府些许护卫以及物资，也可在人前示出，以我王府的面子应当可免不少麻烦事，便权当谢礼了。"

他顿了顿，"我已将此间事上奏朝廷，朝廷的封赏应该不日就到。"

众人谈笑声中，逍遥摩挲着令牌上"靖"字浮雕，心想这可比什么虚职实惠多了。

宴会上推杯换盏好不和谐，宴罢，世子执意相送。

"三日后我便随父王进京。"月光下，赵明澜的蟒纹锦靴踢着石子，"此番防疫有功，少不得要受些虚衔。"

逍遥故意板脸："那可太好了，总算能清静几日。"

"若是不懂怎么说话，可以不说的！"世子作势要踹。

"那......一路走好？"逍遥思考良久，试探道。

"人挺帅，可惜长了张嘴......"

话音戛然而止。

逍遥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每日清晨，他都会在梧桐院中练习那套改良过的擒拿术，动作日渐流畅。春黛偶尔会在一旁偷偷模仿，被发现时便红着脸跑去准备早膳。

茶楼依旧是逍遥常去的地方。柳娘子如今对他愈发恭敬，每次都会奉上最好的龙井，偶尔还会低声告诉他一些市井传闻。

"听说了吗？世子府的"醉仙酿"如今已卖到江南去了。"柳娘子一边斟茶，一边笑道，"公子如今可是日进斗金的人了。"

逍遥笑了笑，并未多言。他如今确实不缺银钱，但比起财富，他更享受这种难得的安宁。

那位自称"楚舟"的老者，在伤好后的第二日便悄然离去。

清晨，春黛照例去送药时，发现屋内空空如也，床榻收拾得整整齐齐，只留下一封书信压在枕下。

"承蒙公子救命之恩，他日必报。楚舟留。"

笔迹苍劲有力，丝毫看不出是重伤初愈之人所写。

逍遥看完信，沉默片刻，随后将其投入烛火。

"走了也好。"他淡淡道，"省得麻烦。"

春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头。

与此同时，京城内却暗流汹涌。

靖王回京半月后，皇宫接连发生命案——先是三皇子暴毙于寝宫，随后五公主也在御花园中离奇身亡。

诡异的是，每具尸体旁都留有一张黄符。

符纸正面画着晦涩难懂的符号，宫中的道士辨认后，战战兢兢地禀报：

"此乃……镇邪符。"

而翻到背面，却用朱砂写着五个猩红大字——

"阎王要你三更走。"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纷纷传言是厉鬼索命。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可刑部、大理寺、锦衣卫轮番上阵，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

金銮殿上，雷霆震怒

皇帝一掌拍在龙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两起命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刑部尚书额头冷汗涔涔，大理寺卿更是面如土色。

就在这死寂之中，靖王赵承奕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人推荐。"

皇帝冷冷抬眼："说。"

"临渊城，方逍遥。"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皇帝眉头一皱："方逍遥？一介布衣？朕知道他有几分才华，也记得他的防疫之法，只是也懂查凶？"

靖王不慌不忙："此人虽无官身，却曾破获临渊城柳侍郎之女被害案，更揭发前刑部侍郎严嵩走私军械之罪。"他顿了顿，"而今既然群臣都查不出凶手，不妨一试。"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沉吟片刻后，猛地一挥手："那便一试，传旨，召方逍遥即刻入京！"

圣旨还未出京，消息却已如野火般传遍茶楼酒肆。

"听说了吗？皇上要召那个临渊城的逍遥公子来查案！"

"就是写《水调歌头》的那个？"

"哼，不过是个小地方的才子，偶得一首好词罢了。"一名锦衣公子摇着折扇冷笑，"若真有本事，怎会这么久再无新作？"

旁边立刻有人反驳："小地方又如何？当今礼部尚书当年不也是小县城出身？"

另一人附和："就是！还有那位林公子，不也是寒门出身，如今不照样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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