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效的战斗

只是人力毕竟有限，无法真做那不可逾越的山与险。很快，少年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一片，漩涡中虽然依旧爆发出可怕的吸力，但是有些怪人的身子已经可以挤出漩涡之外，硬抗一会儿才被吞噬了。

少年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果然，在长时间的吞噬下，体内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眼看着经过许久的吞噬消磨，怪人的数量却仿佛无止尽，没有削减分毫，他有些着急了。

怪人伸直着手臂，嘴里“啊呀啊呀”的叫着，从嘴角流淌着粘稠的唾液，眼神里尽是对食物的渴望，一个接一个，都不要命地冲向屋子，然后被阻挡着的漩涡吞噬，却依旧发出嘶吼的叫声，冲击着这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光靠蛮力，即使再强大，也会坚持不住，最后落得个被蚕食干净的下场。”老人笑了笑，少年犯着跟他年轻时一样的错误，那时只觉得提升能力等阶，肆意宣泄狂暴的力量，就能扫清一切阻碍。

可直到后来面对兽潮时，才后知后觉，看似猛烈的进攻，会过早消耗掉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斩杀几个敌人，更别提保全自己了。

“其实很多攻击是没必要的，多数的消耗除了缩短自己的有效战斗时间，连震慑敌人的效果都做不到。”老人微微牵动体内的力量，全身的血脉逐渐沸腾起来，“把你的能力收起来吧，接下来看我演示。”

“呼……”闻言，少年松了一口气，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慢慢停止了力量的输送，漩涡也渐渐变小，直到消失。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地面上已经湿成一片。

老人浑身弥漫出深紫色的雾气，散发到怪人中间，这股雾气似乎并没有对怪人产生什么影响，他们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接着往前走来，有两个走得快的，甚至都要跟老人贴脸了。

就在此时，老人的体内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气息，依然是没有见他有任何攻击举动，而是趁着这股威严短暂压制住了怪人们时，轻闭双眼，雾气在人群之中翻滚搅动着。

“呜呜啊”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来，嘈杂混乱，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似乎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继续朝前走着，一部分人则站在原地，好像失去了目标。

当雾气平息下来，站在原地的怪人突然暴起发难，朝着身边自己的同伴发动了袭击，少年明显地看到，这波突然叛变的怪人眼睛不再是猩红之色，而是变成了惨绿色，两拨人就这样自相残杀起来了。

“这才是‘鬼’之一道的能力的正确用法，乃是我前世在无数次兽潮冲击下，生死磨练之间，领悟出来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悟透这个道理，只知道碾压一切敌人，却不知道，身边的一切都可利用，化他人之力，为己所用，甚至什么也不需要付出，这才叫有效的战斗。”

老人洋洋洒洒好几句，少年却有些懵了，不禁问道：“什么意思？能解释地清楚一些吗？”

“哈哈哈，你毕竟没有像我一样，经历过孤身一人，在庞大的兽潮里杀来杀去，有些听不明白，倒也很正常。那我们就看着这一场盛大的战斗，好好地聊一聊。”老人拉着少年，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怪人互相缠斗着，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偶尔会有血液溅射出来，落到少年脚边。

整个世界，沾满了血腥之气，红色的血，泼染地到处都是，少年看着这残忍的战斗场面，面色平静，老人一边品味着战斗，借此来回忆当年那个不畏战斗的场景，一边又一直关注着少年的状态，见他始终没有波动，心中已经大为赞赏。

战斗中，最怕妇人之仁，尤其是他们“鬼”之一道，更是残暴恐怖，要是没有强大的心态，恐怕在战斗中，自己就先失了斗志，那就真成了任人宰割的废物了。

老人缓缓开口，脸上有着一丝怅然之色：“生前我家人全都丧生在兽潮之口，连被藏在地窖的我，都被敏锐的狼群嗅见了气味，眼瞅着就要死在狼口之下，跟着大多数家庭一样，一夜之间，被灭了门，断绝延续族群的希望，可人啊，最会在绝望中寻到希望，燃烧奇迹的光芒……”

每次危亡之际，族群各个地方总会有几人爆发潜能，点起人类希望的矩火，点点星光虽小，却不会轻易熄灭，从灾变时代至今，不知经历过多少兽潮，或大或小，每次以为族群覆灭在即，延续后代的传承会就此断绝，奇迹突显！

“我觉醒了唤鬼的能力，可是这个能力有什么用呢？鬼物之所以恐怖，不过是人们心中的自我暗示。因为常人很难看见，大多数鬼物其实很弱小，并没有主动伤人的能力，人们自己吓自己罢了，一点微风，解读成寒风、阴冷的风，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是有鬼祟出没，哪有那么多鬼，因为在人生这一条路上，人们都做了许多坏事，甚至是十恶不赦的事，所以在有些时候，会把内心的不安与周边的环境结合起来，变成看不到摸不着，杀人于无形的——鬼！”

“我唤来了鬼，却发现它们很是弱小，除了带给旁人生冷的感觉，没有其他的作用，这样的能力，有什么用呢？面前狼群的獠牙能抵挡住吗？血盆大口朝我张开……”

老人已经完全沉浸到回忆中去了，他的脸上很是生动的，浮现出了面对死亡的那种不知所措，以及恐惧感。

咽了口口水，老人才继续开口：“我着急地发动自己刚觉醒的能力，终于在狼群入洞口的那一刻，唤来了一个强大的鬼，它可以影响到狼群的前进，刚一出现，狼王的脸上就出现了惊慌之色，四处环顾，寻找那让它心悸的气息。”

老人摇摇头，轻笑一声，从笑声中，少年听出了一丝对他自己的嘲弄，还有一丝无奈……

“可是，还是那句话，有什么用呢？唤来了有什么用呢？这么强大的鬼，根本就不会听命于我，我也不会任何驭鬼的法子，它不反过来反噬我这个主人，我就应该万幸了。我也确实是愚蠢，就算是觉醒了能力，我能把自己的性命全都寄托在能力上吗？这个刚刚得到的东西上？就算是捕猎的技巧，也得日日苦练，才能成功狩猎，刚觉醒的能力，没有学习的时间，难道能幻想它能随心而动，替我解决了一群饿疯了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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