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赠礼
此时的龙王镇依旧太阳高挂，身处此地的夜无眠几人早已算不清进来了多久了。
看着坐在对面悠闲摇着折扇的谢灵，夜无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
他瞥了眼张志杰，只见后者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而姚雯雯咬着嘴唇，胸口正剧烈起伏。
沈禾则是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肩膀的微微颤抖，似是在表明她的状态。
谢灵似乎察觉到众人的紧绷，低笑一声。
“你们不必紧张，”谢灵的声音柔和了些，“既然主上让我留意小夜，那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出事。”
“可那些死去的人……”沈禾终于抬起头，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
“他们本就不该来。”谢灵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龙王镇有龙王镇的规矩，擅自闯入者，本就该死。”
这话像块巨石砸在众人心里，谢灵那轻描淡写谈论死亡的样子，还有他脸上诡异的绿火，都让人心头发怵。
夜无眠垂着眼，左手拇指无意识的搓动食指。
谢灵那句“都死了”像是鱼刺，卡在他的喉头，可他脸上却瞧不出半分波澜。
上一世三年末世里，他见过太多狰狞的景象。丧尸啃噬活人时的血沫飞溅，幸存者为半块面包大打出手的凶狠，基地墙塌时漫天的哭嚎……
相较之下，谢灵这平铺直叙的冷酷，反倒显得直白。他甚至在心里暗赞了一句，杀伐果断，至少比末世里那些伪善的家伙磊落。
再回看自己，总在刀尖上留着一丝可笑的善念。
“灵叔，”夜无眠缓缓抬头，目光沉静如潭，直直撞上谢灵眼窝中跳动的幽绿火焰，“我们是不是也该进入重点了？”
谢灵手中的折扇停在半空，竹骨相撞发出清脆的“咔”的一声。
他抬眼看向夜无眠，嘴角弯起的弧度里藏着几分玩味：“是啊，也该进入主题了。”
“呵，我知道你还想问，主上是如何知晓你的动向的。”谢灵晃了晃折扇，扇面“哗啦”作响，笑意漫过眼底的绿火，“这个嘛……”
张志杰在旁嗤笑一声，脚边的石子被他踢得老远，说道：“又是无可奉告是吧！”
谢灵却将折扇往石桌上一敲，微笑道：“这倒不是。”
“具体缘由，主上也说了，你们当中有人知晓的。”他视线扫过众人紧绷的脸，慢悠悠补充道，“至于是谁，我便不清楚了。”
老枪叼着的烟卷猛地一抖，火星落在地面。他默不作声地抬眼，目光在夜无眠脸上停顿片刻，又飞快移开。
夜无眠心头微动，答案已然明了。
和那位“主上”有过间接性接触的，除了他自己，便只有棉花糖了。
他想起黎明市医院那次，苗小喵明明说过那位存在不在医院，可先前的动静，绝不是苗小喵那丫头能弄出来的。
再想到棉花糖刚进树林时的反应，虽然告诫了夜无眠有浓重的血腥味，却笃定地说树林没有危险。
可众人却是莫名其妙闯入这片被剥离的龙王镇，来到这片诡异的空间里。小家伙竟还一副慵懒的样子，说“你们不是活得好好的”……
这一切串起来，像条若隐若现的线，牵着某个他尚未看透的局。
“灵叔，”夜无眠往前倾了倾身，“不知您身后那位主上，让我们来此的目的是？”
这句话像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老枪猛地坐直了身子，指间的烟卷都忘了抽；张志杰往前凑了凑，眼里的不耐被好奇取代；姚雯雯也敛了神色，专注地盯着谢灵。
先前谢灵虽滔滔不绝，却始终不慌不忙，总在关键处绕圈子，有点像故意吊着他们。
现在夜无眠从他这里了解了大概得始末，如今也该知道对方是何用意了。
谢灵上下打量着夜无眠，那双眼窝中的绿火忽明忽暗，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才慢悠悠开口：“说真的，你能在这么短时间看破这片空间，的确很了不起。”
话音一转，他话锋陡然凌厉：“但我并不觉得，主上选择你是个正确的决定。”
“你什么意思？”听到谢灵这话，姚雯雯立刻皱紧眉头，颇有些不乐意。
张志杰更是直接沉下脸，冷眼斜睨着谢灵。
谢灵却像没瞧见众人的敌意，自顾自，往下说道：“不过，主上自有道理，我只需谨遵吩咐。”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清晰，“主上有令，嘱咐我将这片空间给予你。”
“啥？”张志杰一口唾沫差点呛进气管，怀疑自己听错了。
夜无眠也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老枪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卷“啪嗒”掉在地上，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谢灵。
“给……我？！”夜无眠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这片诡异的、被剥离出来的龙王镇空间，说给就给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抱歉灵叔，我没理解你的主上是什么意思。”夜无眠挤出笑意，有些尴尬的说道。
空间系的能力或物品，是何等珍贵的存在，能储物、能避险，甚至能成为绝杀的武器。可这么重要的东西，对方竟要平白无故送给他？
即便这是个失败品，可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便宜了自己？
谢灵摇了摇头，幽绿的火焰在眼窝中轻轻摇曳：“我负责办事，不过问太多。主上说，只要你能看破这空间，便将它赠与你。”
张志杰猛地往身后的美人靠上一靠，木质栏杆发出“吱呀”的呻吟。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失败品，还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你懂什么！”老枪突然开口，沙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空间系的东西，哪怕是失败品，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能独立存在的稳定空间，哪怕只有方寸之地，在末世里都能拍出天价。
谢灵看了老枪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窝的绿火都仿佛柔和了几分，像是在赞许他的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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