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亭中话
谢灵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就像你说的，这里终究是个失败品。这么多天来，这里的人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一天的动作，就如同那提线木偶一般，毫无自主意识。”
“我虽然可以进行一些小小的干涉，但这整体的走向，却依旧不容改变。”
谢灵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村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主上早在多年前就有所准备，为了这个计划耗费了不少心血。如你们所见，这周围的树林四季常青，生命力异常旺盛，这都是主上的手笔。”
“主上的原意，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悄无声息地提升这里村民的体质和生命力，探索一条新的道路。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再次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为主上不甘的情绪，仿佛亲身经历了那场失败一般。
夜无眠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才能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手段，既能通过蛮力将这部分空间攫取，又能让周围的树林保持着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而那位“主上”的宏愿，又会是什么？
凉亭外的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动着树叶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失败计划的悲哀。
张志杰几人更是听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显然被这惊天的秘密吓得不轻。
紧接着，谢灵看向夜无眠，眼窝中幽绿的火焰轻轻晃了晃：
“果然和专业的人相比，我还是差了点。你不过进来几个时辰，就把这龙王镇的底细摸得七七八八，我却已在这里苦守数月，刚来时我甚至都不明白主上为何失败。”
听到这话的夜无眠耳根微微发烫，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老枪。
夜无眠尴尬的挠了挠头，心中暗道：
【看来这谢灵并不知道是棉花糖看出来的。】
“您这位主上是……”夜无眠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中透着疑惑。
谢灵却笑着摆了摆手，折扇在掌心轻轻敲了敲：“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夜无眠心里“咯噔”一下，这语气、这神态，竟和苗小喵如出一辙。
他望着谢灵眼窝中跳动的绿火，忽然想起苗小喵每次提到那位“存在”时，眼底闪过的敬畏与依赖，这两人该不会是认识同一个人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藤蔓似的缠得他心头发紧。
他定了定神，忽然想起件事来，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急切：“苗小喵这名字是小白猫后来取的，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灵只是抿着嘴笑，眼尾的绿火弯成两道月牙，却不答话。
夜无眠心中的猜测越发清晰。
苗小喵口中的那位存在，或许就是谢灵所说的主上！！
可即便想通了这层关节，新的疑惑又涌了上来。
谢灵虽说算是“熟人”，但和自己实在没什么深交，为什么棉花糖执意说这里没有危险？难道是小家伙判断错了？
不对，棉花糖之前的反应可不像是判断错误！倒像是早就知晓了这些事情。
夜无眠正思忖间，谢灵“唰”地展开折扇，他垂首看着石桌，握着扇柄的手指苍白修长，摇动折扇时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这幅儒雅的模样偏偏被脸上那两朵幽绿火焰破坏得一干二净。
“主上早已知道你会来这里，并且让我多加留意。”空洞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像是寒风刮过空荡的石窟。
夜无眠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差点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
主上？这位“存在”知道他会来？夜无眠再次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像是被人提前写进了剧本，每一步都踩在对方预设的节点上。
多次从父亲和其有关的人身上感知到的异样感再次出现，夜无眠心中顿感蹊跷。
张志杰几人坐在旁边的木桩上，闻言皆是一惊。
姚雯雯捏着衣角的手指猛地收紧，她本就警惕的眼神此刻像淬了冰，毫不畏惧的说道：“你说的主上，在监视我们？”
谢灵抬起头看向姚雯雯，嘴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眼窝的绿火明灭了几下：“抱歉，是我表述有误。”
“主上并没有监视你们，只是知道你们会来到这里。”
这句话非但没让众人松口气，反而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块巨石。
夜无眠盯着谢灵脸上的绿火，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
知道他们会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未卜先知，还是另有隐情？谢灵的话不知真假，让人根本摸不透虚实。
尤其这段时间发生过太多类似的事情，这让夜无眠心情无法平静。
此刻谢灵就坐在对面，夜无眠就算有满肚子的疑问，也不好直接去问棉花糖。
他只能用力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谢先生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谢灵合上折扇，用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讲道：“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必对我抱有敌意，我并不想加害你们任何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庞，“若我真有这个心思，你们早就在树林里就遇害了。”
“所以那林中的黑影就是你？”张志杰猛地攥紧了拳头，他往前跨的那一步带起地上的碎石，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谢灵点了点头，眼窝中的幽绿火焰跳动几下，淡淡道：“是的。”
“那进来的其他人呢？”
“你们不是见到了？都死了。”谢灵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眼窝的绿火稳定地跳动着，没有丝毫波动.
谢灵的语气没有任何转变，古井无波道：“这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沈禾的指尖在膝盖上掐出几个红印，她望着谢灵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其实答案早在看见那两具倒在林间的无名尸体时就有了，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还是像被冰锥刺了下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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