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猜疑
沈御猜的不错,严雨兰在傍晚醒来后就借口伤心屏退众人,夜深,严雨兰换上一身较为轻便的衣裳,悄悄溜出侯府。
早就蛰伏在暗处的影卫悄悄跟了上去。
严雨兰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伤心,竟然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只一心想着早点见到绥远,连自己被跟踪了都毫无知觉。
绥远的住所过分隐蔽,严雨兰却轻车熟路的走进宅中,可见对此处的熟悉。
跟上来的影卫亲眼见到严雨兰进府,但探查却成了大问题,绥远宅院周围也撒了香粉,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转身离开回到城中复命。
大理寺狱中,夏遇卿穿着锦衣华服躺在与这身衣裳格格不入的稻草堆上,他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祝蓝砚光着身子躺在同一张床上。
偌大的牢房中充斥着其余关押在此之人的哀嚎声,或是受尽酷刑,或是已经被大理寺审讯人的手段折磨得疯掉,夏遇卿一个贵公子之前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色,蜷缩在床上不敢言语。
现下的天这样冷,冰冷似铁的牢房中竟然只有一张薄薄的被褥,大多数人被冻得发抖,就连穿着厚实的夏遇卿都浑身发颤。
牢狱的大门被人打开,匆促的脚步声一点点向夏遇卿逼近,他猛地起身看向来人。
“父亲!您终于来了!”
夏遇卿双眼含泪看向风尘仆仆的右相。
右相再多的埋怨,在看到牢房中明显憔悴的夏遇卿后统统转变为心痛,他隔着栅栏摸上夏遇卿的脸:
“吾儿,受苦了!你再等等,爹一会就去忠武侯府请罪,马上会有人带你去稍好些的地方,你先别着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夏威远知道祝北望是什么样的人自然知道这事不会难解决,只要事情不传出去,那他和祝北望就能将这件事瞒下来。
“爹,我真的没杀人,您不信就去问问我带去酒楼的小厮啊,我只是喝醉了,酒醒之后就在床上躺着了,我真不知道祝蓝砚为什么会死啊!”
夏遇卿委屈的看向右相,这件事他何其无辜,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右相自然知道这件事不会是夏遇卿所为,可是若不是夏遇卿那又会是谁呢?祝清时远在千里之外,沈初月若是动手,祝蓝砚的尸首可能见都见不到,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想置祝蓝砚于死地呢?
右相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但很快就将那人排除:“怎么会有人害自己的亲儿子呢。”
西域,药王城。
祝清时在京中养了只隼,是专门培育的传递重要信件的‘信鸽’,这只隼不仅能越过极寒速度也比之前的信鸽快了不知多少。
隼一直被路知安置在了影月阁,但只要隼出现在祝清时面前,就表明京中有事发生。
祝清时正在城墙上部署时,一只大隼出乎意料的落在他的肩头,沈洵和萧北安还没见过体格这么健硕的鸟,忍不住围了上来,只有楚云天一副熟悉的姿态逗弄了那只大鸟一会。
“这不是飞云吗?你怎么舍得让它出来送信了?”
楚云天还以为祝清时是想初月想的紧,这才让这只宝贝飞出来送的信。
“我们出征前我将飞云交给路知,只要京中有变故他就会第一时间传递到西域,这封信想必是路知写的。”
祝清时神情严肃的将大隼腿间绑着的纸条抽出,仔细读阅后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无比奇怪。
“祝蓝砚死了,目前唯一出现在现场也最有可能是凶手的是夏遇卿。”
三人恍然,怪不得祝清时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敢情死的和被怀疑的都是仇人啊。
“幸亏你现在不在京城,不然你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楚云天拍了拍祝清时的肩膀,示意他若是想笑就笑出来,毕竟死的这人也算罪有应得。
“我是没事了,可是月月还在京城,严雨兰又是个多事的,肯定会去找月月的麻烦。”
祝清时知道祝北望可能会因为不想得罪夏家而不再追究,但严雨兰不会,那个女人最是难缠,肯定会借此机会大闹一场。
“你就放一百个心,严雨兰不敢来家中招惹月月,而且你别忘了你们家还有个胡乱搅合的忠武侯呢。”
沈洵从腰带中拿出一把谷子,逗弄似的喂给飞云,飞云不张嘴看傻子似的看向说这话的沈洵。
“我倒觉得初月小姐不会白白放过跟忠武侯还有严雨兰靠近的机会呢。”
萧北安拿出肉条喂给飞云,飞云开心的吃下,飞到萧北安肩头蹦跶两下,给沈洵看的羡慕的要命。
祝清时的担心确实过分多余,初月这段时间确实没受到严雨兰的骚扰,甚至说悠闲的有些可怕。
“一个活生生的人,进了那间宅邸后就失踪了?”
初月和路知坐在醉香楼中边喝茶边听影卫来报。
“是,就连忠武侯府都在街上贴上了寻人告示。”
影卫压低声音回答了初月的问题。
三天,自从影卫探查到绥远宅邸后,严雨兰已经消失三天了,初月正在为鸢嘉荷做最后一个阶段的治疗,没来得及去那间宅屋里搜寻,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初月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仍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继续盯着,只要看到有人出来就立即禀告,还有看好忠武侯府,记住进进出出的都有哪些人。”
影卫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将前几日右相漏夜赶往忠武侯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出门的讯息告知两人。
“祝北望还真是完全不在意别人,只在意自己的地位呢。”
初月冷声哼道,知道两人肯定是达成了某种协约,想必夏遇卿应该也快要放出来了吧。
“祝蓝砚被杀之事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恐怕是太子殿下和皇上都已经知晓此事。”
路知惴惴不安的看向初月,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日渐紧张,而太子殿下有与他们家少主交好,若夏遇卿不是真正的凶手,那少主的嫌疑无疑最大,况且以初月的本领即使祝清时不在京中,他们两人也足以将祝蓝砚杀死。
“皇上知道若是我出手,现在的祝蓝砚早就化作一摊血水哪里还能让人找到什么证据去,自然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初月知道皇上不会疑心自己和祝清时,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严雨兰究竟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你们听说了吗?忠武侯家大少爷被抓的时候,厢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呢。”
厢房外传来旁人的交谈声,初月和路知屏气听着。
“那里不是被围的像个铁桶一般,你是怎么知道的?”
妇人显然不相信这人的话,但还是忍不住站在原地继续听着。
“快别打岔,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啊?”
“那人就是……右相之子夏遇卿。”
初月闻言快步上前将房门打开看向屋外正在传谣的人,伸手直接将人拽了进来,而后关上房门完全不理会另外两人。
“你你是谁啊?你要……”
他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初月一巴掌捂住嘴推到桌前。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
初月身后站着的影卫心领神会,从腰间抽出佩剑抵在男人后颈上。
“我就在这杀了你。”
初月小小的脸上流露出杀意,男人被吓得慌忙点头,表示自己会全力配合初月。
“谁告诉你祝蓝砚厢房里的人是夏遇卿的?”
这件事应该无人知晓才是,孙娉婷和她的副官都不是多舌之人,况且他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对他们而言百害无一利。
“小姐莫非是夏家的人?”
男人不回答初月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她的身份。
影卫手上的刀贴近男人的肌肤,几乎划出一条浅浅的伤口:“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顾左右而言他。”
男人吓得咽了口口水恐慌的开口:“是…是我在五皇子府做活的亲戚出来跟我们说的,我也只是觉得这件事新奇才讲了出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五皇子府?
初月和路知默契的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无奈。
看来又是那个分不清局势的夏遇离,若是右相知晓,指不定又要生气成什么样子呢。
“五皇子府都传了什么出来?”
路知出声追问道。
“就只说跟祝蓝砚待在一起的是夏少爷,还说…说夏少爷是被人陷害的,其实是买凶杀人,夏少爷是冤枉的。”
初月汗颜,这谣言还真是离谱,虽说夏遇卿确实不是凶手,但买凶杀人这个说法着实有些离谱。
“买谁的凶啊?”
初月有些好笑的问道。
“祝家二少爷,祝清时……”
初月笑不出来了,她一脸无语的看向同样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路知。
夏遇离是真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初月他们找不痛快的机会,哪怕现在祝清时不在京城,也不忘把他拉下水。
但初月想了想,让眼前的影卫将人松开。
“让你们传谣言的,会给你们钱财吗?”
男人闻言瞬间表示自己会把收到的钱财还回去,绝对不会再帮夏小姐传谣言。
初月摇头:“不不不,你继续,我再给你加点,我要你快快的将这些谣言传出去,最好一天内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能知道这个消息还必须都要知道这件事是从五皇子府传出来的。”
男人好像没听到初月在讲什么,面露疑惑的看向初月,但下一秒,一锭金灿灿的金子就被初月塞进了他的手中。
“你若是办的好,钱财不会少了你的,但若是让我知道你收了钱不办事还把我供出去,那你这条命……”
身后的影卫默契的提着刀看向男人面露凶色。
男人早就被手上的金子晃了眼,五皇子府的那位也只是给了一点碎银子,这位可是大手笔的很呐,他就是傻也知道该选谁啊。
“小的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小人办事您就放一百零八个心!”
男人贪婪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手上的金子,刚刚被拽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要死,没想到赚了一笔大的。
“出去不要乱说,小心你的舌头。”
路知站起身将人推了出去,推出去之前最后威胁道。
房门关闭,路知转身看向初月,他虽跟着初月小姐胡闹,但其实他压根没搞懂初月到底要做什么。
“害怕谣言疯传的又不会是你家少主,他现在远在西域,若是想买凶杀人为何不在刚离开京城时就找人杀了祝蓝砚,非要现在动手?也就夏遇离能想到这么蠢的方法。”
而且让人知道这件事是五皇子府传出来的,不就将矛头直接指向夏遇离嘛,娘家哥哥出了事,她这个做妹妹的居然只是想传递谣言出去,还是不实的谣言。
初月气一个右相还不够,还要再拉上一个五皇子。
一箭双雕确实厉害,只是他家少主真的没事吧?
路知并不知道初月配合太子殿下和皇上演戏之事,在他看来初月的行为无异于更让皇上对他们起疑。
祝清时人在西域,都能将京城的人悄无声息的杀害,皇上难道不会怀疑初月和祝清时手眼通天吗?
尤其皇上病后,心情格外阴晴不定,就连一向喜爱的太子殿下都能罚跪在殿前,还有什么人是殿下不猜疑的吗?
初月自然能看出路知的担忧,但这样的事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份风险,现在只能瞒着他们,初月甚至连沈御他们都没敢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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