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初月眼神悄无声息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不知现在围观的人中到底有多少是旁人派来的眼线。

“那个,请容我插一句,今日确实有人是跟祝少爷一同被发现的,而且那人身上也同样沾满了祝少爷的血,但这人现在已经被侍卫押进大理寺接受审问了。”

将祝蓝砚带来的小官小声开口道,毕竟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祝清时做的,至于眼前的初月,她可是跟着孙将军一起来的,孙将军一向铁面无私,她都没怀疑的人,肯定没有嫌疑。

“是谁?是不是顾将军府的人,或者眼前这位初月小姐的哪一个哥哥?”

严雨兰救星似的上前抓住这位小官的衣袖,满脸希冀的问道。

小官有些为难的看向忠武侯,恰好谁都不是:“是右相家的公子夏遇卿。”

“什……”

祝北望表情有一瞬的扭曲,转而求证似的看向一旁站着的孙娉婷,之前来人说过是孙娉婷发现了祝蓝砚的尸首。

孙娉婷点头的动作简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进了祝北望的心中,他的大脑几乎空白,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会是夏遇卿?

夏家。

夏遇离一早就出现在了夏府门前,今日她是被右相喊回夏府训话的,因着之前跟初月龃龉闹出了夏遇卿秘辛在京中谣传,右相几乎气的想将夏遇离打死,但还是耐着性子训了他半晌。

就在夏遇离准备起身离开时,自天不亮就带人去寻找夏遇卿的管家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少爷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他们说少爷牵扯到了一桩杀人案,现在大理寺已经开始上刑审问了!”

夏威远颤抖着撑着桌子起身,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气喘吁吁的管家:“什么杀人案?谁死了?!”

若只是平民又怎么会带去大理寺审问,应该是带去开封府才对。

“忠武侯世子祝蓝砚,说是被人一箭穿心而死,当时少爷正躺在那人身边,两人皆赤身裸体躺在床榻之上,还是巡查的孙娉婷将军听到了酒楼老板的叫声才走进的那间厢房,结果……”

“只是在一间厢房中,怎么能确定我儿就是杀人凶手,来人备车去大理寺!”

反正死的不是他的儿子,夏威远现在只要想怎么快点帮自己儿子摆脱嫌疑,至于祝蓝砚,就算真的是被夏遇卿杀死,祝北望那个怂货怕是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个男人是最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自私自利之人。

如夏威远预料的那样,祝北望知晓凶手似乎是右相之子时,整个人身上愤怒的情绪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想要逃避的怯懦,要知道他们一家现在可都倚靠着右相呢,而且以夏威远的权势定然可以护夏遇卿安然无恙,可他们家呢,若是连右相都得罪了,等到祝清时那小子带功回京,这个忠武侯府还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吗?

祝北望绝对不允许自己会沦落到万人唾弃的境地,所以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事态平息,尤其是……

祝北望的眼神望向准备套车去丞相府要说法的严雨兰,尤其要让这个女人安静下来。

初月只一眼就看出了祝北望的变化,尤其是此人看向严雨兰时无情的眼神,与之前在忠武侯府见到的截然不同。

果然是祝清时嘴中只爱自己的自私父亲。

不过初月现在不想评判眼前已经转换思路的祝北望,她整个人的视线都被揭开白布的祝蓝砚吸引。

“魂魄不在体内…所以才无法紧闭双眼吗?”

初月低声呢喃着上前,到祝蓝砚面前时一手慢慢阖上他的双眼:“追魂逐魄,自灵而生;冤魂指引,祝祷笙歌。”

话落,初月将手移开,仵作一直没能闭上的双眼,只在初月念了几句话后自行阖上,仵作见状在一旁差点惊掉下巴,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这么厉害?难道也是仵作吗?

“不用你在这假惺惺!若不是你将我儿子变成这样又怎么有解决的方法,御审大人,绝对是她杀害了我儿子!”

祝北望不再帮腔只是将已经作痴狂状的严雨兰从旁处拽入自己怀中,这样的话这个女人就能闭嘴了吧?之前无论何事只要祝北望将人揽入怀中,严雨兰无论再胡闹也会有个尺度,可此事与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严雨兰怎么会被一个压根不在意的拥抱唬住。

见严雨兰还是一副要往祝蓝砚身上扑的架势,祝北望终是忍不住低吼一声:“安分些。”

严雨兰吓得一激灵,旋即委屈的看向祝北望:

“老爷,咱们的砚儿没了啊,咱们的砚儿啊。”

祝北望自然伤心,可与子嗣相比,他更在意自己的荣华富贵。

“雨兰,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真凶,若是哭天抢地能将砚儿的命喊回来,那我就是喊上几十载我都毫无怨言啊。”

初月在一旁看着两人演戏倍觉有趣,一个劝人伤心一个扮演伤心,这两人也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祝北望神情认真,但严雨兰却在巨大的悲痛中直接晕了过去,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下人顿时乱做一团,祝北望竟然丢下还躺在担架上的祝蓝砚的尸首,看上去情真意切的将严雨兰抱回府中。

“这……”

来送尸首的小官和他们带来的仵作侍卫全都被祝北望的动作惊讶的呆在原地,祝北望刚刚还是一副好父亲的样子,转身就将自己儿子的尸首抛诸脑后,要知道现在祝蓝砚的尸体可还露在外面呢。

最后还是胆子最大的初月上前将祝蓝砚身上的白布再次给他盖好,孙娉婷和初月此行的目的就是看祝北望对此的态度以及尸体的情况究竟如何。

现在两者皆已弄清,那她们就没有什么再待下去的必要,别回头严雨兰醒来后又说是初月和祝清时暗害了祝蓝砚。

等到两人回到沈家时,沈御和谷青崖已经在院中看了许久的书,谷青崖虽然聪明,但之前没有学习过文字和诗句,除了讲官话,什么都不知道。

沈御自考完试后便无所事事,这才想着在家中教谷青崖识字念书。

“初月姐姐,将军姐姐,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谷青崖见初月回来后忙放下手中的书本喜鹊似的向初月飞来。

“有点事要处理,正巧碰上你孙姐姐,这才出门早了些。”

初月一边解释,一边将自己的荷包从腰间解下递给谷青崖打发他去街前买哪家好吃的包子,谷青崖最喜欢帮初月跑腿,这样就能躲过沈御的抽背功课和练字。

有其师必有其徒,谷青崖的字与初月相比也不遑多让,而且练字就要从孩童抓起,谷青崖一直这样逃避那以后的字保不准跟初月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御知道初月既然支走了谷青崖那就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而且看初月和孙小姐的神情应该也不是件小事。

“祝蓝砚死了。”

沈御同样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看向初月:“什么时候的事?”

孙娉婷出声又解释一遍,沈御跟初月想到了一处,死的真不是时候。

“月月,你觉得是那个人吗?”

初月颔首,绥远不会杀生,但他手上那把锋利的刀可是视人命如草芥。

“郁汌,绥远身边现在只有他还算有点用处。”

沈御声音沉下,但好在祝清时不在京中,不然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肯定是他。

“不过我和孙姐姐刚刚去了忠武侯府,严雨兰已经哭晕过去,至于祝北望嘛……儿子哪有权势重要。”

初月冷声轻笑,她和祝清时之前还真以为祝北望是爱严雨兰和她所生的祝蓝砚,但之前他们两人被抓进牢狱,祝北望愣是拖了一个多月才将两人从牢狱中救出来,最后还要跑到祝清时身前演个父子情深。

“绥远和祝蓝砚之间有什么恩怨吗?他就这么容不下祝蓝砚,非要置他于死地。”

孙娉婷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只以为祝蓝砚碍着绥远的路才被他灭了口。

“孙姐姐没发觉祝蓝砚身量相较于祝北望和祝清时都有些过分矮小了吗?”

孙娉婷醍醐灌顶,她记得绥远是东瀛人,东瀛人一般身形都小,所以初月的意思是祝蓝砚压根不是祝北望的儿子,而是绥远的儿子。

“绥远是不知这是他的亲儿子吗?怎么会有亲生父亲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孙娉婷失声惊叫,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不喜欢的女人生出来的不喜欢的孩子,现在祝清时风头正盛,忠武侯家的爵位怎么也传不到祝蓝砚身上,更何况那个祝蓝砚还是个……”

初月都能看懂的道理,祝北望和严雨兰居然还看不明白,还做着想让祝蓝砚继承局爵位的白日梦。

只要顾将军尚在,忠武侯府的爵位就轮不到祝蓝砚。

“那严雨兰好像并不知晓是绥远害的她儿子吧?”

沈御的眼神陡然看向初月,以严雨兰的性格晚上肯定偷跑去绥远那诉苦,若是能派人跟着严雨兰,说不定就能找到绥远的藏身之处。

初月瞬间理解沈御的意思,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的哨子将潜伏在沈家周围的影卫喊了来。

“通知安插在忠武侯府的影卫,只要见到严雨兰出门就立即跟上,谁能找到绥远的藏身之所,奖赏黄金百两,京中宅邸一座。”

地上跪着的影卫颤抖着身子带着初月的命令赶往忠武侯府,他一路都在气恼为什么自己不是安插在忠武侯府的细作,说不定他也能拿下这么多奖赏。

在府中的影卫一听初月的奖赏,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死死盯着严雨兰的院子,生怕错过这个行走的一座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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