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京城某家酒楼内。

夏遇卿喝的迷糊,摇摇晃晃的走在走廊上,准备随便找间厢房睡觉。

他脚步虚浮,一个踉跄没站稳直直朝着前方砸去,预感的疼痛并没传来,他跌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只是环抱他的人似乎有些矮,那人的个头好像比他还矮上一些。

“哪里来的投怀送抱的小美人,本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少爷,这位看上去衣着不俗,好像不是这家酒楼的小倌。”

另一道好像小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而后夏遇卿的脑子就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秋日的日光总是来的很慢,不急着照亮京城的黑暗角落,更不催着劳作的人们起床开始新一天的辛勤劳动,空旷的街道好像在诉说着整座城平静,就像本该如此不该出现那些暗潮般。

只是再宁静的一天也有被打破的时辰,鸡鸣、叫卖声。或是打更人打更的声音,而今日的清晨格外不同,一声尖叫自一家酒楼中传出打破了今日的宁静。

夏遇卿不适的摆弄了两下脑袋,被酒劲迷晕的意识与耳边似有若无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不断撕扯他的神经,缓了许久后夏遇卿才慢慢抬起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陌生的床帐,他不是在跟诗友们喝酒吗?这是在哪?他不适的伸手想要将麻木的身子舒展开,可手上粘稠的液体却将他的的手黏住,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夏遇卿终于抬起手将液体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两下,就这两下他的眼睛骤然睁大。

为什么是血的味道?

夏遇卿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后好像贴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刚刚还以为是身后没盖上被褥,但随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他后知后觉的感觉身后的东西好像是跟他一起被塞在这个被褥里的。

夏遇卿缓缓转过脑袋,一双瞪圆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看向他,他身后冰凉的物件就是这个男人早就冰冷的尸首。

“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酒楼中传来,同时也引起了楼外正在巡查的孙娉婷的注意。

“走,进去看看。”

孙娉婷招呼身边的副官跟着自己翻身下马走进酒楼。

夏遇卿被吓得蹦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床上那个被一剑穿心死不瞑目的男人,屁滚尿流的爬下床看向面前这个眼熟的男人。

“祝…祝……祝蓝砚?”

祝蓝砚浑身赤裸,整张脸上满是惊惧恐慌,双目圆瞪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心口上插着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干涸的血在他胸前绽开喷溅的到处都是,所以他手上才会有这么多黏腻的血。

此时巡逻的孙娉婷和副将应声赶来,不顾酒楼老板的劝阻一脚踹开房门。

副将上前将地上的夏遇卿死死按在地上,孙娉婷则是上前去确认躺在床上之人的鼻息。

“已经没气了。”

孙娉婷放下手,让副将将围观的人群隔绝门外并通知酒楼老板赶紧报官。

夏遇卿和祝蓝砚的身份都太过危险,现在这件事只能按下不表,先上报朝廷为妙。

“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凶手啊,我不是凶手啊!”

夏遇卿吓得大叫,可现在他们也管不了什么真凶,在这里的只有他和死者两人只能先将他带回去审问。

“你要是再叫我就用他地上的衣裳堵住你的嘴!”

孙娉婷一脸冷淡的看着眼前哭天抢地的夏遇卿,反手将人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你去找人来将酒楼中的人全都叫醒,疏散围观的人群,再去找老板要个个帷帽来,这人身份不能被众人知晓。”

孙娉婷有条不紊的安排道,副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身下的夏遇卿还发出嗡嗡的反抗声,孙娉婷直接将手旁的布条撕毁,打成结塞进夏遇卿嘴中堵住了聒噪的哼声。

孙娉婷目光定格在祝蓝砚早就冰冷死相惊悚的尸体上,不由的紧皱眉头。

这件事要尽快告知初月他们,越快越好。

等到大理寺少卿赶来确定死者身份确为祝蓝砚后派人将早已被孙娉婷打晕的祝蓝砚身上。

“孙小姐,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大理寺少卿为难的看向孙娉婷,这件事实在太过棘手,就是将祝蓝砚的死讯告知忠武侯都是件难的不能再难的事。

“少卿如实禀告就是,右相那边也是,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夏少爷也是是无妄之灾。”

孙娉婷不觉得夏遇卿刚刚的神情有假,刚刚她将人按在地上时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也格外真实。

大理寺少卿深深叹息:“那我先行告退,孙将军自便。”

孙娉婷不敢怠慢,将手上的巡查任务交给副将后,翻身上马朝着沈家方向飞奔而去。

初月不知为何心中烦闷,早早的起了床坐在院中生火炉子烧水给家人们起床洗漱准备。

“……清心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初月闭眼深呼一口气,顿时深感脑中一片清明,站起身将面前已经沸腾的水壶灌进暖壶。

现在天凉,多烧些热水等会还能灌汤婆子暖手。

“月月,你在家吗?”

还在打水的初月忙将手上的水桶放下,跑到大门的方向将门打开。

“孙姐姐?您怎么来了?”

初月虽感到意外但还是将人带进院内,孙娉婷也是迫不及待牵着初月走进屋内,甚至不忘转身关上院门。

两人还没坐下,孙娉婷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祝蓝砚死了。”

初月惊的差点打翻手边的柴火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忽然死了。”

初月几乎瞬间在心中锁定凶手,但还是按住心中的疑惑听孙娉婷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我执勤时听到一家酒楼中有尖叫声,就带着副将走上去探查,本以为是哪家姑娘出了事,结果打开门就看见夏遇卿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而祝蓝砚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早就没了气息。”

赤身裸体?这祝蓝砚还真是荤素不忌,夏遇卿都啃的下去。

只是现在他能啃下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杀了祝蓝砚还有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初月觉得自己刚刚恢复平静的大脑又剧烈的疼痛起来,她忍不住捂着脑袋蹲在柴火旁,这都是什么事啊,她之前虽然知道祝蓝砚活不长,但没想到会死在这个节骨眼上。

“咱们先去趟忠武侯府,石头之前把忠武侯府的人全换成了自己人,咱们应该能顺利进去。”

初月将柴火熄灭,走进屋内背上自己的小背篓就和孙娉婷一起前往忠武侯府。

两人骑着马还没到忠武侯府门前就听到了严雨兰哭天抢地的哀嚎声,饶是一向不喜欢祝蓝砚的初月都不禁生出几分酸楚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凄凉。

祝北望和严雨兰趴在祝蓝砚身上哭的撕心裂肺,就连初月和孙娉婷的靠近都没发觉。

严雨兰不顾身边人的反对掀开祝蓝砚面上盖着的白布,祝蓝砚的双眼还是没能闭上,仍旧是双目圆瞪直直看向前方,要多渗人有多渗人,围观的下人有许多都默默移开视线。

“下人用尽毕生所学还是没能将少爷的眼睛闭上,请老爷和夫人见谅。”

仵作走出跪在地上求饶道,他干这行几十载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尸体,他费尽全身气力都没能将祝蓝砚的双眼闭上,就算是用胶条粘上不消一刻也会再次睁开。

严雨兰哭泣的声音梗在喉咙中,双眼哭的红肿,人也几近晕厥,到底是谁害了她的儿子,她的蓝砚,不是只差一点了吗?就差一点就能将祝清时按死在西域,这样忠武侯就会是他们母子的囊中之物,可是为什么?究竟是谁?

“祝清时!肯定是祝清时,只有他会对蓝砚下此狠手,肯定是他!老爷,是祝清时害了我们的蓝砚,是祝清时!是祝清时啊!”

严雨兰几乎疯癫的揪着祝北望的衣袖肯定的说道。

“夫人,祝小将军早就带着军队去了西域,怎么会是祝小将军害的呢。”

孙娉婷适当开口将祝清时引出这场无缘由的猜忌。

严雨兰抬眼看向反驳自己的孙娉婷,当然也看到了她身边站着的满脸沉重的初月,她的手乍然松开祝北望猛地指向初月:

“那就是你!京城中谁人不知你会巫蛊之术,而且你还是祝清时那个混账羔子的未婚妻,肯定是你!肯定是祝清时让你用巫术害了我的孩儿,肯定是你!是你们,我要你们偿命,要你们偿命啊——”

初月后退一步躲过向自己扑来的严雨兰:“你若是还想知道你儿子究竟为何而死就别在这装疯卖傻,好好想想害死你儿子的究竟会是谁。”

“我儿子待人亲和与人为善,从未闯出祸事,见过的人都夸他是个好孩子,在京中更不与人为敌,逢场皆是友,怎么会被人杀害,除了你和祝清时,我想不到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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