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始皇东巡封泰山 洞庭推玺祭河神

这些年换人挺多，昌平君之后是隗（音同‘伪’）状，也是楚人，秦王朝时就已经是相邦，秦文正还是因为他位高权重才认识了他的姓，始皇廿六年，秦国统一六国后，隗状奉命与王绾共同主持统一度量衡事宜。再后来是王绾，始皇统一天下后，王绾主张将秦始皇的儿子、宗族还有功臣们封到燕、齐、楚等国的偏远地方，让他们镇守各地，以保持国家的稳定。但是李斯以周室分封诸侯已不合时宜，说那样国家就会像东周时期一样混乱。而主张地方郡县，中央集权；即由中央直接任命、罢免各地方的官员。始皇就采用了李斯的意见，实行了郡县制。

他年纪小，不爱关心这些权势，记不清了，或许还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始皇一人，别的都没关心，遇到不认识的字就去问老师，他只知道他的老师李斯受到重用，作为廷尉奉命与丞相王绾、御史大夫冯劫等议定“皇帝”之号。

“对，后来始皇派昌平君去郢陈安抚楚民，那么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还是在始皇廿二年反叛了，被楚将项燕拥为楚王，节节败退，已经被王翦他们镇压下去，昌平君也在两年后兵败身亡，项燕自杀，楚国灭亡。”

“秦王政十年，他免除吕不韦的相职，把吕不韦放逐到巴蜀。吕不韦知他与秦王政的关系已无法挽回，便饮毒酒自杀。其后，虽然秦王政听从秦国贵族所言，下了“逐客之令”，逐出六国食客，但被李斯的《谏逐客书》所劝阻，其后他还是重用了尉缭、李斯等人。”铜方升继续讲。

“吕不韦是谁？”秦文正问,“老师怎么从没跟我提过？”

“你不知道吧，这话别让李斯听见了，当年观天阁的人跟还是廷尉的他算过一卦，说他就快能官至丞相了。廷尉少为郡吏，曾从荀卿学，韩非就是他的同学之一，战国末年入秦国，还是受了吕不韦的恩惠呢，就这样，李斯初为秦相吕不韦舍人，被任命为郎。旋任长史，拜客卿。”铜方升说，“韩非也入秦，李斯怕他影响自己前途，就向君上说，他是韩国人，不会真心为大秦付出，然后韩非就被关起来了，李斯贴心的给他送去了毒药，韩非想见君上表态，但未能如愿，君上后来下令赦免韩非，但为时已晚，韩非死了。他没跟你说过吧，你也少跟你那老师亲近，离现在也没多久，那还是秦王政十四年的事。”

“真的，你见过？”秦文正觉得他讲的很好，跌宕起伏，虎符少年却说，他只是照史实说话，“先生，讲讲吕不韦吧。”

“这吕不韦吗，他曾经扶秦庄襄王异人回国上位，庄襄王去世后就是他迎公子政回国为王的，被拜为相邦，尊称‘仲父’，权倾一时，就是《吕氏春秋》的作者。不过始皇总不许提他。”铜方升嘘了一下，四顾道。

“我觉得君上好可悲，周围的人都没人爱他，连母亲也不爱他。”秦文正说，“还老有人想杀他。”

“你还是太年轻，他越往上走，离人就越远，曲高和寡，做了君王，拥有这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铜方升说，“还想要寻常人家的爱吗？”

“我不会放弃爱君上的。我的赤胆忠心，我的一腔热血，都要献给大秦。”秦文正说，“那些人，都是因为背叛了君上，才会被处死或者流放。我不相信君上是那样薄情的人，我为他死也可以。”始皇廿八年，平定百越，此时李斯已官至丞相，成为人臣之极。不久，始皇泰山封禅。东巡郡县，先到邹峄山，行祭礼，刻石颂秦功业。同时召集齐、鲁的儒生博士七十余人，到“天下第一山”——泰山下，商议封禅的典礼，以表明自己当上皇帝是受命于天的。众儒生诸说不一，难于施行。于是始皇帝绌退所有的儒生，借用原来秦国祭祀雍上帝的礼封泰山、禅梁父，刻石颂秦德。遂自定礼制，整修山道，自泰山之阳登山。在岱顶行登封礼，并立石颂德。自泰山之阴下山，行降禅礼于梁父山。秦始皇封泰山时祭文和祭礼秘而不传。颂辞称，“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饬。廿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只颂功德。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云云，都是称颂自己的功德，共一百四十七字。刻石是四面环刻，颂辞刻了三面。秦二世胡亥嗣位，于元年也东巡，又在空余的一面刻上他的诏书和从臣姓名。刻辞为秦朝统一文字后的小篆，相传是李斯所书。

始皇廿八年，出游东巡，隗状等十人从行，咸与始皇议功德于海上，立石于琅邪台下。始皇帝乘龙舟过洞庭湖，风浪骤起，龙舟将倾，始皇慌忙中，下令当场举行祭拜河神的仪式，秦文正也跟随始皇来到船舷上，这个他视作父亲一般的人，忽然就看了他一眼，彼时他不过九岁，还是个稚气未退，忧郁的纤细男孩，脸上挂着祖传的阴郁黑眼圈，秦文正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虎符少年和商鞅铜方升的话：君王薄情。他预感有些不妙，那神情有些冷漠，不似以往，他望着始皇，怯生生唤了一声：“父亲。”

始皇摸了摸他的头，说：“还记得我们在长城上的对话吗？”秦文正答曰记得。始皇满意颔首，下一秒，眸底一沉却猛的将他一把推入湖中，祈求神灵镇浪。他没有阻止，没有躲，也没有怨恨，就连寻常人脱口而出的尖叫或者‘不---’也没有。只是睁大眼睛，竭尽全力望了始皇最后一眼，他只觉得真情错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难过得紧，他敬重始皇，深爱始皇，这位君主，像他父亲一样的人，赐予了他性命，自然，也可以随意拿去，他可以为始皇，为大秦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他觉得始皇是统一六国的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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