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文正沐池遇秦佑 方升闲谈话荆轲

正好始皇经过，他连忙跑过去，始皇听完，笑了，说：“去吧，我答应了，没事，秦方大人本体是商鞅铜方升，脾气很好的，不爱笑是因为要推行新法，他继承了器物主人的性格，一点都不死板。”又对商鞅铜方升说，“秦方，这孩子珍贵的紧，你可要给我看好了，要完整干净的带回来，不准有差错啊，不然我罢你的官。”

“臣在，放心吧君上，”秦方说，“我的眼睛绝不会离开他半分。”

池子是按照国别版图修的，巴蜀，韩赵等国的已经投入了使用，一路来到大秦区，修建的特豪华，秦方是老人了，辈分高，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好大的池子，大家都对他恭恭敬敬，铜方升大人倒是不客气，一个人就占了一个最佳位置，然后亲自量水，水量和温度精确到毫厘，看来这不苟言笑的老家伙还是个强迫症，看他泡的一脸满足，坐在池边的秦文正禁不住拿脚试了一下，咦~立刻一个哆嗦就缩回去了。

“第一次来大池洗啊，害羞甚么。”

“嗯，以前都是和君上一起泡。”

铜方升问他：“为什么还不下来啊。”

他说：“烫。”

好在铜方升大人也没有强迫他。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等水凉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大概不是十岁就是十一二，鸦青直裾，两袖绣金，他以前见过，但从未说过话。

“哟，铜方升大叔，早哇。”少年说。

“哦，虎符啊，你小子也来泡吗？同洗啊。”

“让我先来试试水。”少年伸手说，“哇，烫死了，您能不能调低点吗？”

“哎呀，哪里烫，你还是不是个青铜器，我真是服了你了。”铜方升一边说，一边调低了水温。

“我一三好少年，皮肤当然比您的娇嫩了，”少年看向秦文正，说，“嗯，正好，你不来试试。”

秦文正也跳了下去，尴尬了一会，少年很快与他熟络了起来，说：“眼生啊，新来的？我叫秦佑，护佑的佑，你是块玉玺，叫秦甚么？”少年一眼看见了他胸口的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好文采，李斯是你老师？”

“秦文正。”秦文正连忙捂住胸口，问他，“嗯，你是，虎符？”

“我祖籍阳陵的。”少年咧嘴一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有两行十二金字：‘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阳陵。’他认真的读了出来。

“你哪年生的？”秦文正问他。“不知道，”少年说，“反正，我一出生就在这咸阳宫了。”

“那你是右半边？”秦文正问他。

“对啊，我妹妹在阳陵军中。”少年说。“你叫秦佑，”秦文正说，“你妹妹是不是叫秦佐，辅佐的佐。”

“对啊，”秦佑说，“不过这泡澡的都是文物，这个区都姓秦，加个名字反而怪麻烦的，直接叫本体就行。”一番寒暄，两人熟络起来，铜方升这个野生政治家也过来凑热闹，话题逐渐偏向时事。

“哎，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荆轲刺秦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文正扒着虎符少年，对秦方大人说，“您给讲讲。”

“你小子，问了不准说啊，就是之前燕使荆轲来朝，献上燕国督亢地图和樊无期人头，听命于燕太子丹，在咸阳宫上图穷匕见，袖子都扯断了，君上负长剑不得立拔，绕梁而走，幸而君上吉人天相，侍医夏无且(音同‘居’)用药囊砸中了荆轲，君上八创荆轲，那家伙临死自报家门，侍卫杀了那家伙，真是好险啊，君上目眩后怕了半天。”铜方升说，“不久始皇派大将王翦、辛胜攻燕国。燕、代两国发兵抵抗，最终被秦军败于易水以西。我去拿沐浴露啊。”也就是青铜玉器可通用的一种护理膏，能去除沁色，锈迹，更好养护。

“大人，也就是您资历老，这话能私下说说，换了别人，让君上知道了，仔细把你给......”少年比划了一下，趁他走开，拉着秦文正往旁边挪了挪，“还有你，小玉玺，不该问的少问，抓你一个妄议朝政。自古君王多薄情，商鞅知道吧，立木为信，推行新法，受到秦孝公重用，最后不还是被秦惠文王杀了，车裂分尸，还株连全家，惨得很，君上千古一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喂，我还跟这泡着呢，”铜方升眼底神情悲伤，说，“你俩说甚么呢。就你认字呗，年轻人一点都不礼貌，虽然商鞅大人死了，但他的新法推行了下去。”

“哦没甚么，给您赔不是。”虎符少年赶紧搪塞过去，把他拉过来，“跟你说的记住了没。”

“不会吧，”秦文正看了一眼咸阳宫，不解问他，“我觉得君上对我挺好的，不过，君上正值英年，身边有那么多女子，这咸阳宫怎么就没个王后？”他想要一位仁爱宽和的母亲。

“不知道。”虎符摇头说，他并不关心这些。

“是吧，你看着君上喜欢她们，实际上根本不爱，君上的童年少年颠沛流离，被父亲抛弃，在赵国差点没命，母亲又是那样，他心里有道坎，心无所属，所以君上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更不会把权力给女人。坊间流传君上年少时认识了赵国一个叫阿房的女孩，后来不知道怎么死了，真假不知。”铜方升说，“君上很伤心，从此灭情绝爱，所以能专心搞事业。”

“阿房宫就是为她盖的啊？哇，真是浪漫。”

“君上将来一统天下就会忘了这件事的。”铜方升笑了笑，“你觉得君上身边的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呢。”

“君上真悲哀。”秦文正说，“我要对他好一点。”

少年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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