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真凶（2）
“娃娃，娃娃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大年初一扭一扭……”
日子在欢快童谣中悄然流逝，年节终是如约而至。
正月初一，京城内外洋溢着喜庆气氛，百姓纷纷燃烧竹节，噼里啪啦驱散旧岁严寒。
晨光照在金碧辉煌的皇城，一派气象万千。
崇德殿内，永兴帝与张皇后端坐，丹陛之下文武群臣，藩属使节皆衣冠肃整，共同庆祝这一年一次的元日宴。
载歌载舞过后，永兴帝下旨封赏诸国，并允许他们年节过后离京。
这一日的元日宴一直持续到午后才结束。
而在当天晚上，勇冠侯府亦是灯火通明。
朱漆大门贴上了崭新门神，廊檐下悬挂着大红灯笼，靖武堂早早设下家宴。
主桌之上，勇冠候陆千重端坐首位，其旁坐着魏文远和陆尺。再往下则是二公子陆砚，三公子陆良，赵氏以及被关入忠孝祠思过，因年节而被临时准许出席的秦氏。
今日的秦氏低眉顺目，安静得近乎隐形，哪里还有曾经作为侯府主母的风光。也只有偶尔抬眼看向众人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厅堂内，还有两桌宴席则坐着九大掌柜、十二庄头，以及府中得力的管事、护卫头领等人。
陈平和刘东生都在此桌。
靖武堂外的宽阔庭院中，亦摆开了数十桌宴席，府中其余人在此入座，人声鼎沸，其乐融融。
宴席伊始，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觥筹交错间，气氛热烈。
勇冠候陆千重与魏文远阔声交谈，言语间却是离不开几个年轻人，其中谈论最多的自然是陆尺与魏子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陆千重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
偌大的靖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这位离朝战神身上。
“今日家宴，其乐融融，本侯心甚慰。”他声音洪亮，传遍每个角落，“借此机会，本侯宣布两件事。”
听到勇冠候有事宣布，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洗耳恭听。
“第一，”陆千重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身边的陆尺身上，“年节之后，本侯需返回北境镇守国门。自本侯离京之日起，府中皆需以世子为尊。尔等需尽心尽力，协助其管理好府中事务！”
此言一出，九大掌柜和十二庄头等人纷纷应和。
“侯爷放心，我等必以世子爷马首是瞻。”
“没错，侯府盛便是我等盛，绝不敢阳奉阴违。”
经历冠礼之事后，九大掌柜和十二庄头早已看清楚了形势。
这侯府的天，终将落在眼前年轻的世子身上。
“多谢诸位，今后你我同心协力。”陆尺起身，向众人微微抱拳。
陆千重见状，满意颔首，目光随之转向次子陆砚。
“第二件事，本侯欲带二公子陆砚一同前往北境，亲历边塞风霜，磨练筋骨意志。以期将来能成为国之栋梁，亦能为其兄长分忧解难。”
轰！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带庶子前往北境军营磨练，本是常事。
可经过冠礼后，谁还不明白这位二公子的心思，若是让他羽翼丰满恐怕绝非好事。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有惊讶，有羡慕，也有深思。
秦氏猛地抬起头，眼中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涌上狂喜。
虽然上次南国大儒之事失败让她很失落，但如果自己儿子前往北境能立下功劳，自己早晚能离开忠孝祠那个鬼地方。
这般想着，秦氏不由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魏文远与魏子说相视一眼，其中都有疑惑和担忧。
而陆砚则立刻起身，对着陆千重恭敬施礼，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坚定：“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负父亲期望，必在边境刻苦磨练，不畏艰险。他日学成归来，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兄长，光耀陆家门楣！”
他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目光诚挚无比，根本看不出半点虚假。
陆尺眼神微眯，心中突然升起隐隐的不安。
他不懂这个二弟是如何说服便宜父亲的，但在经历了之前的冠礼之争后，他可不会觉得这位二弟能够改过自新。
只是如今众目睽睽，便宜父亲又当众宣布，多半是心意已决。
而且这陆砚又表现得如此“深明大义”，他若流露出丝毫疑虑，反倒显得心胸狭隘。
陆尺也随之再次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二弟有此志向，为兄心甚欣慰。北境苦寒，战事凶险，一切当以安全为重。为兄在京城，盼你早日历练成才归来。”
“多谢兄长！”陆砚转头，脸上满是诚挚。
陆千重看着兄弟和睦的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
九大掌柜和十二庄头也是连声道贺。
两件大事宣布完毕，陆千重大手一挥：“今日佳节，府中上下皆赏！”
此话一出，侯府管家立刻带着下人抬上早已准备好的铜钱和银锞子，开始分发赏钱。
顿时，靖武堂内外欢声雷动，气氛达到了高潮。
下人们感恩戴德，纷纷叩谢侯爷、世子恩典。
如此年节宴席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持续至夜深方才散去。
陆尺在陈平的搀扶下，假装醉酒回到东跨院。
他立在庭院中，望着那满天星辰，心中却无多少喜悦。
上次被拦截刺杀的事，他并没有跟陆千重讲，让他会因担忧阻挠自己查案。
可如今这位父亲即将离京，恐怕这些躲在暗处的人，将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还有便是她这个便宜二弟陆砚，竟然会放弃进入国子监的资格，反而前往北境吃苦，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陆尺想起冠礼比武时，这位二弟出手的凶狠模样，要说他没有包藏祸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父亲不该看不出才对，为何会同意？
思绪间，陆尺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望向灯火通明的主院。
与此同时，主院的书房内，魏文远与陆千重相对而坐。
“千重，你为何执意要带他去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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