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江南的哀嚎，草原的盛宴
“这道旨意，是真的了。”
他说完，便随手，将那个早已吓得失禁的小皇帝，扔在了冰冷的金砖之上。
他又从墙上，摘下了那柄，象征着皇权特许，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他将圣旨，和宝剑，一同，扔给了那个，一直跪在殿外的锦衣卫探子。
“传令下去。”
“将这道圣旨，立刻昭告天下。”
“命阿史那依，即刻点齐四十万铁骑，于午门之外，集结待命。”
“一个时辰之后。”
“本王，要亲自，为他们，壮行！”
那个锦-衣卫探子，如蒙大赦，他抱着那两样，足以让天下都为之颤抖的东西，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尽头。
整个养心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顺没有再去看那对，如同鹌鹑一样，缩在龙椅之上，瑟瑟发抖的母子。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南方。
投向了那片，即将被他亲手，拖入无尽血火的土地。
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
“朱宸濠，吴三桂。”
“本王，送你们的这份大礼。”
“希望你们，会喜欢。”
一个时辰之后，午门之外。
四十万蛮族铁骑，早已集结完毕。
那黑压压的钢铁洪流，从午门，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他们那，令人窒息的杀气之下。
张顺骑着那匹白马，缓缓地从午门之内，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一个文武百官。
只有一个，戴着金色面具，身披黑色重甲的女人。
他走到了那四十万大军的面前，缓缓地勒住了缰绳。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从阿史那依的手里，接过了那柄，刚刚才从皇宫里，取出来的尚方宝剑。
他猛地抽出了那柄，象征着无上杀伐之权的利刃！
剑锋，直指苍穹！
“将士们！”
他的声音，如滚滚天雷，响彻在每一个，蛮族士兵的耳边！
“你们的王，回来了！”
“吼！”
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声，瞬间，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天上的云层，都彻底撕碎！
“本王知道，你们饿了！”
“你们的弯刀，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你们想不想要，那江南遍地的黄金？”
“想！”
“你们想不想要，那江南数不尽的粮仓？”
“想！”
“你们想不想要，那江南水一样的女人？”
“想！”
张顺笑了，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宝剑，剑锋，遥遥地指向了南方！
“很好。”
“现在，本王，以大康摄政王，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名义！”
“奉，当今陛下之命！”
“将整个江南，都赏给你们！”
“从你们踏出长城的那一刻起！”
“你们所看到的一切，你们所抢到的一切，全都是你们的！”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
他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圣旨！
“凡，悬挂宁王伪朝旗帜者！”
“杀无赦！”
他说完，便将那卷圣旨，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他猛地一抖缰绳，那匹白马，便如一道白色的闪电，第一个，冲了出去！
“将士们！”
“随本王！”
“南下！”
那四十万早已被欲望，彻底点燃了的蛮族铁骑，发出一阵，比野兽，还要疯狂的嘶吼，如开闸的黑色洪水一般，紧随其后！
黑色的钢铁洪流，开始，缓缓地向着南方，移动。
那股足以踏平一切的恐怖气势，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颤抖。
也就在此时，养心殿的深处。
那个刚刚才被张顺，用金簪，刺穿了胸膛的宫女，苏青影。
正缓缓地从那张冰冷的金砖之上，站了起来。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半分的痛苦与恐惧。
被替代的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兴奋与痴迷。
她缓缓地走到了龙案之前。
她看着那张代表着整个大康疆域的地图。
她伸出了一根，纤细的还沾着她自己鲜血的手指。
她在那条，从京城，通往江南的官道之上，重重地划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张顺。”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去吧。”
“用你的屠刀，为我，清洗掉，这片棋盘上，所有不听话的棋子吧。”
“等这盘棋，只剩下，你我二人的时候。”
“我倒要看看。”
“谁，才是，这天下，最后的执棋人。”
黑色的洪流离开了京城，向着那片传说中流淌着蜜与油的江南，滚滚而去。
这四十万大军，没有粮草，没有辎重，甚至没有明确的行军路线。
他们本身，就是一场移动的天灾。
张顺的马鞭，就是风暴的中心，他指向哪里，毁灭，就降临在哪里。
沿途的州县，望风而降者，尚能保全家小，可府库与粮仓，早已被搬运一空。
但凡有任何一丝抵抗的城池，等待他们的便只有城破之后的屠戮与烈火。
蛮族铁骑的凶名，和张顺那比魔鬼还要残忍的手段，像瘟疫一样，在整个北地飞速地蔓延。
无数的百姓，拖家带口，向南逃亡，他们宁愿去面对宁王的未知，也不愿，死在这片，已经化为焦土的故乡。
短短十日，大军便已兵临山东。
济南府，这座以风雅和风骨闻名天下的北地大城，成了挡在这场黑色风暴面前的第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屏障。
城墙之上，早已换上了宁王伪朝那“景泰”二字的龙旗。
新任的山东巡抚，是一个名叫方文镜的老臣，此人乃是三代帝师，在士林之中，声望极高，以刚正不阿，视死如归而著称。
他站在高耸的城楼之上，看着城下那片，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深入骨髓的鄙夷与不屑。
“传令下去！”
“告诉城下的反贼张顺！”
“我济南府，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岁孩童，皆是我大康的忠臣义士！”
“城在，人在！”
“城破，人亡！”
“让他有胆，就放马过来！”
“我等，与这济南城，共存亡！”
那掷地有声的檄文，很快就传到了张顺的耳朵里。
阿史那依那双隐藏在面具之后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我主。”
“末将请命，亲率三千狼骑，为我主踏平此城！”
“攻城？”
张顺笑了，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阿史那依，你记住。”
“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不是从外部攻破的。”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个一脸困惑的女人。
他只是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马鞭。
“传令下去。”
“大军，后退三十里，安营扎寨。”
“告诉将士们，本王，请他们，看一场，比攻城，更有意思的好戏。”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京。
那座刚刚才经历了一场不流血政变的皇宫，此刻，正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新皇朱宸濠，穿着一身崭新的龙袍，正意气风发地坐在那张他梦寐以求的龙椅之上，接受着满朝文武的朝贺。
他的下方，吴三桂穿着一身，只有亲王才能穿戴的四爪蟒袍，满面红光，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阴鸷。
“陛下，贺喜陛下！”
“如今江南已定，民心归附，陛下登基，乃是天命所归，众望所归啊！”
一个新任的内阁首辅，满脸谄媚地出班奏道。
“哈哈哈哈！”
朱宸濠发出了一阵，畅快到了极点的大笑。
“众卿平身。”
“朕能有今日，全赖诸位爱卿，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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