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路步行至森林边缘，果然遇到了关卡。
这群人装备精良，人数足有上百，其中更是有七八位C级异能者坐镇，为首的是位戴着红色肩章的男人。
一开始，红色肩章男人看到一清等人，眼神立刻变得锐利，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把他们拿下，仔细审问！”他怀疑这些人可能与编号73有关。
几名士兵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激光武器蓄势待发。
余恩和老黑下意识地握紧武器，身体挡在一清身前，神色紧张，他们很清楚，面对这么多C级异能者，根本没有胜算。
就在这时，一直走在最后的凌清山往前迈了一步。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看那些人，可一股无形的气场却陡然扩散开来，如同平静湖面掀起巨浪。
那八位C级异能者脸色骤变，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体内，蕴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只需一丝喷发，就能将他们彻底碾碎。
红色肩章男人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队伍会被异兽打得节节败退——森林里竟藏着这样的怪物。
士兵们也僵在原地，手里的武器微微颤抖。
这种压迫感，让他们连直视凌清山的勇气都没有，仿佛面对的不是同类，而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神明，而他们不过是蝼蚁。
“让……让他们走。”红色肩章男人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很清楚，真要动手，别说拿下对方，他们这百号人怕是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只会白白送死。
围上来的士兵如蒙大赦，连忙退到一旁，给一清等人让出一条通路。
凌清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往前走。
一清、余恩和老黑对视一眼，连忙跟上，谁也不敢多言。
直到走出很远，远离了关卡的视线，老黑才敢大口喘气，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我的乖乖……那可是七八位C级啊，在凌前辈面前跟小鸡仔似的。”
余恩也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就是顶尖强者的气场吗？光是站在那，就让人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一清深有同感。
他能感觉到，凌清山刚才甚至没动用全力，只是随意散发出的气息，就有如此威力。
若是真动了杀心，恐怕那片关卡都会化为焦土。
看着一清几人走远，红色肩章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手下沉声道：“找几个人去查一下这些人的底细，尤其是那个老头，查得越细越好。”语气里压抑着难以察觉的愤怒。
刚才那番示弱，对他而言无疑是种羞辱。
此人实力太过惊人，若是敌非友，那整个斩邪盟都可能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若是能拉拢为盟友，那便是意外之喜，今日之事权当是虚惊一场。
这时，一位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汇报道：“大人，已经初步查到一些信息。这些人是城里小有名气的赏金猎人，常年在这片森林边缘活动，靠捕获异兽贩卖为生。那个年轻人名叫一清，是咱们分部李鞑执事手下的人，实力评级F级，目前还在第三异能学校就读……”
听到这些，红色肩章男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催促：“继续说，那个老头呢？”
黑色面具男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道：“没……没了。大人，那老头的实力太强了，咱们部署在周围的超清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全是模糊的，像是被某种能量干扰了，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和气息特征。”
闻言，红色肩章男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里暗自琢磨，这老头究竟是谁？看他打扮得那般破烂，浑身沾满尘土，显然跟那群赏金猎人不是一路人，可他们为何会走在一起？
他不敢下令强行盘问，正是忌惮那老头深不可测的实力。
对方虽未明说，但那无形的气场已经表明了态度。
若是强行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绝非明智之举。
“等他们到了城里，必定会有分开的时候。”红色肩章男思索片刻，再次开口吩咐，“到时候带几个人去‘问问’，记住，莫要将动静闹得太大，简单盘问就行。重点还是那个老头的事，他的来历、脾气、跟一清他们是怎么扯上关系的……越详细越好。”
手下连忙应是，转身去安排。
红色肩章男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正事上，目光锐利地看向森林深处：“所有人准备出发！就算是把这片林子翻个底朝天，也得把编号73给我抓到！”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编号73的空间系异能关乎重大，绝不能让它流落在外，更不能落入敌对势力手中。
至于那个神秘老头，只能先暂且搁置，等抓住编号73，再腾出手来好好调查，他不信对方能一直护着那几个赏金猎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百余名武装人员再次集结，激光武器重新充能，无人机升空侦查，一行人如同精密的机器，再次朝着森林深处进发。
林间的风似乎都变得凛冽起来，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
而此时的一清等人，早已走出了森林范围，已经坐上了前往城区的越野车。
坐上越野车，凌清山的眼睛里满是惊奇。
他打量着车内的智能操控面板，手指忍不住在光滑的屏幕上划了划，嘴里啧啧称奇：“就睡了七十多年，这车竟变得这般省事了？”
想当初他那个年代，汽车不仅要专人驾驶，方向盘转得胳膊酸，遇到坑洼路还得下来推。
可现在倒好，一上车对着语音助手报个地址，车子就自己动了起来，还能看电影，平稳得像在平地滑行，连油门刹车都不用碰。
他扒着车窗往外看，沿途的风景让他渐渐敛了笑容。
车子驶过的地方，时常能看到成片的残垣断壁。
坍塌的高楼只剩下钢筋骨架，开裂的柏油路被杂草吞没，路边的路牌锈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这些曾经都是繁华的城镇，如今却成了无人问津的废墟，风一吹过，只余下呜咽般的回响，着实让人心头发沉。
“这七十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凌清山低声喃喃，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当越野车缓缓驶入星聚城的范围时，众人眼前豁然一亮。
与沿途的破败不同，这里高楼林立，悬浮车在半空划出流光，街道上车水马龙，全息广告牌闪烁着彩色的光芒，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仿佛是废墟中的一座孤岛。
余恩几人看着熟悉的城门，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归来。
有了这次收获的异兽，他们后半辈子也能像老黑期盼的那样，过上不用再冒险的安稳日子，不用再提着脑袋钻进原始森林里跟异兽搏命了。
“此行真是多亏了凌前辈，”余恩转过头，对着凌清山拱手道，“不然以我们这点微末实力，怕是连那片林子的边缘都走不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语气里满是感激。
他们没多耽搁，甚至来不及先回住处换身衣服，就直接带着凌清山往城里最有名的造型设计店赶。
凌清山本想推辞：“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啥？我这模样挺好。”可耐不住余恩几人软磨硬泡——“前辈您这气质，就得配身好行头”“总不能穿着破衣服逛星聚城吧”，他只好半推半就地应了。
刚进店时，几个店员看到凌清山那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模样，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嫌弃，脚步都慢了半拍。
可当余恩掏出那张镶着金边的白金卡，往柜台上一放时，店员们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哟！贵客！快里面请！”店长亲自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刚才的嫌弃踪影全无，“这位老先生气质不凡，必须给您好好设计设计！”
几个年轻店员也抢着上前，有的递水有的搬凳，七嘴八舌地推荐着最新款的西装、定制款的皮鞋，那热情的架势，恨不得把店里最好的东西都往凌清山身上堆。
余恩几人见怪不怪，在这星聚城里，白金卡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能让最势利的人也弯下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凌清山被按在椅子上改造。
纠结的长发被剪成利落的短发，乱糟糟的胡子刮得一干二净，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身上的污垢也被热水和沐浴露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底下原本的肤色。
最后，店员给他换上一身深蓝色的定制西装，衬得他肩宽腰挺，虽然眼角有了皱纹，却透着一股久经岁月沉淀的威严。
当凌清山站在镜子前时，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镜中的人虽然还有些老态，却再也不是那个山洞里蓬头垢面的野人，眼神清亮，身姿挺拔，既有老者的沉稳，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活脱脱一个老而弥坚的贵气长者。
“啧啧，前辈，您这一收拾，比城里那些老富豪精神多了！”老黑忍不住赞叹道。
凌清山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你们啊，净折腾这些。”话虽如此，眼里却藏着一丝满意。
店长在一旁搓着手笑道：“老先生这是天生的好底子！下次还来照顾生意啊！”
余恩付了钱，几人簇拥着焕然一新的凌清山走出店门。阳光洒在凌清山的西装上，泛着柔和的光泽，与他刚出山洞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星聚城的风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气息，吹起了凌清山额前的碎发。
他抬头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眼神里有迷茫，有感慨，更多的却是一种重新融入这个世界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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