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走在星聚城的街道上，凌清山的目光被无处不在的新奇事物牢牢吸引。
空中不时掠过的悬浮车拖着淡蓝色的光轨，在楼宇间灵活穿梭。
路边的全息投影广告正循环播放着最新款的异能装备，三维影像中的铠甲闪烁着金属光泽，仿佛触手可及。
就连街角的自动贩卖机，都能通过虹膜识别完成支付，指尖轻触便弹出包装完好的零食大礼包。
这些都让他忍不住放慢脚步，像个初入都市的孩童般，眼神里满是纯粹的好奇，一路走走停停，不时驻足打量。
“那是什么？”他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异能者挑战赛的直播，画面里的壮汉一声怒喝，拳头裹挟着淡金色的光晕轰碎巨石，碎石飞溅的瞬间，引得屏幕外围观的路人阵阵欢呼。
“是全息转播，”一清凑到他身边解释道，“用特制的信号器捕捉画面，能把千里之外的场景实时传过来，看得跟亲眼在现场一样清楚。”
凌清山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想当年，咱们看场武道比试，还得挤在露天广场的看台上，人挨人、人挤人，哪有这么方便。”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又问，“现在的异能者，实力如何？”
余恩在一旁苦笑一声：“顶尖的强者倒是有那么几位，常年隐居，显少现世，可要说像前辈您这样深不可测的……怕是整个星聚城，都找不出第二个了。”他这话里难免有些吹捧的成分，毕竟那几位顶尖强者，他也只在新闻和广告里见过，真实实力如何，其实也说不太准。
凌清山没有接话，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他活了这么多年，比谁都明白，这世间藏龙卧虎，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已经站到了顶点。
正说着，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争执声和东西摔碎的脆响。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围着一个推着小推车的小贩，其中一个高个子治安队员抬脚就踹翻了对方的摊位，推车上的木盒摔在地上，里面装着的五颜六色的能量水晶石滚了一地，有的还被踩碎了边角。
小贩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急得满脸通红，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连连作揖求饶：“官爷，饶了我吧，我这就走，这就走……”
“是治安队的，”老黑压低声音，往一清身边凑了凑，“这群人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就爱欺负小商贩，尤其是这种没背景的老人。”
凌清山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沉了沉，脚下已经迈开步子，显然是想上前。
一清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他，低声劝道：“前辈，别冲动。”他快速扫了一眼那几个治安队员胸前的徽章，“他们是星聚城的正式治安队，背后不仅有斩邪盟撑腰，还跟新晋的异能者联盟关系密切。这两家势力在星聚城扎根了几十年，盘根错节，实力非同小可，没必要为了这点事跟他们硬碰硬。”
凌清山瞥了他一眼，没多说话，只是眼神又冷了几分。他挣开一清的手，依旧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弯腰捡起一块滚到脚边的能量水晶石。
那石头通体呈淡绿色，坚硬程度堪比钢铁，寻常异能者不用力都捏不碎。
只见他指尖轻轻一捻，那坚硬的水晶石竟“嘭”的一声，化作了齑粉，顺着指缝散落在地，连一丝碎屑都没留下。
这一手看似随意，却让那几个原本还嚣张跋扈的治安队员脸色骤变。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看似普通的老者身上，藏着一股让他们灵魂都发颤的恐怖气息，仿佛只要对方愿意，动动手指也 能将他们碾成粉末。
“滚。”凌清山淡淡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几人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几个治安队员对视一眼，没人敢反驳，甚至没人敢抬头看凌清山的眼睛，一个个灰溜溜地转身就走，脚步踉跄，连头都没敢回一下，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小贩愣了半晌，看着满地的水晶石，又看看凌清山，才反应过来是遇到了贵人，连忙对着凌清山连连作揖：“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凌清山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快走吧，别再在这儿摆摊了。”自己则转身走回一清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狗仗人势的东西，倒是跟当年没什么两样。”
这种事，他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管。
想当初，他年幼时，父母就是被当地的恶霸欺负得抬不起头，家里的田地被霸占，父亲还被打断了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活在那种无力反抗的阴影之下，直到后来成为异能者，才有能力护住家人。
他比谁都清楚，被欺凌却无法反抗的滋味有多难受。
他也明白，实力强大，并不能为所欲为。
依靠强大实力仗势欺人，或许能逞一时之快，可那些被欺负的人往往会将仇恨深埋心底，积少成多，终有一天会爆发。
解决问题，并不一定要以武制暴，可面对这种毫无道理的欺凌，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一清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拦得住，又或者说，幸好凌清山只是略施惩戒，没真动怒。
要知道，能量水晶石的坚硬程度他是清楚的，寻常C级异能者都未必能捏碎，凌清山却能轻松捻成粉，这实力已经不能用强大来形容了，简直是恐怖。
而这样一位实力恐怖的人若是真的发起怒来，后果不堪设想，怕是这半条街都得被掀翻。
几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装修精致的甜品店时，凌清山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橱窗里摆放着各式奶油蛋糕，其中一个做得像朵盛开的白牡丹，层层叠叠的奶油花瓣上，还点缀着亮晶晶的糖霜，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盯着那蛋糕看了许久，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眼神里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一清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拉着他往店里走：“进去尝尝？这家店的鲜奶蛋糕在星聚城很有名，用的是独特奶牛产的奶，味道很特别。”
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就端来一壶冒着热气的饮品，透明的玻璃杯里漂浮着几片淡紫色的叶子，氤氲的水汽中散发着清甜的香气，闻着就让人觉得心神安宁。
“几位慢用，”服务员笑着介绍，“这是云雾茶，用清晨的露水和异能泉水泡的，能安神养气，很适合先生们解乏。”
凌清山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留下一股悠长的甘甜，他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好茶。”他转头看向一清，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你这小娃娃，倒是挺会享受。”
一清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凌清山看似随性，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起那些刻意的恭维，这杯恰到好处的茶，或许更能让他受用。
正吃着蛋糕，一清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打破了店里的宁静。
他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常夕两个字，心里莫名一紧，一般情况下，常夕很少给他打电话，除非是出了什么急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喂……”
“一清，你妹妹……你妹妹她出事了。”电话那头，常夕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甚至还有些发颤。
闻言，一清顿时愣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过了好片刻才反应过来，心脏猛地揪紧，对着电话追问道：“依依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你先冷静，”常夕在那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具体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位置我发你了，你赶紧过来吧。”他没有明说，因为他太清楚一清的脾气，要是在电话里说依依伤得重，这小子怕是会直接失控，反而耽误事。
挂掉电话，一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手里的手机都被捏得微微变形。
他匆匆站起身，对着凌清山和余恩等人道：“前辈，黑哥，我有点急事，先失陪了。”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就转身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强忍着没掉下来。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有双翅膀，能立刻飞到妹妹身边。
常夕发来的目的地是市中心医院，不用想也知道，依依肯定是受伤了，而且伤得可能不轻，否则常夕不会是那种语气。
他一路狂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依依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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