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交换秘密
姜蕴心虚地对手指，“你小时候长得好看吗？”
“应该还行。”他要是长得丑，就不会被打扮得跟小公主似的小姜蕴抓住，仰着小脸天真无邪地问他，可不可以陪她玩。
裴予淮对那天记忆深刻。
因为那是他10岁前，最叛逆的一次。
学着裴见越离家出走。
至于为什么跑出老宅会到那个超市？上了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只记得那个超市的名字，李叔经常去那儿买菜。
除夕的超市特别地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一个半大不小，满眼写着对陌生地方紧张的小孩，独自一人，格格不入。
接连被好心人问了两次，他是不是走丢了，他为了不惹人注目，只能去小孩多的地方。
但在那，他也是最怪异的一个，别家的孩子都有大人陪伴，他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一个玩伴也没有，在管理员上前关心他家里人去哪儿了的时候，小姜蕴横空出现，说他是她的哥哥。
她好像看穿了他不知道如何交朋友的窘迫，带他玩，照顾他，被别的小孩不小心用海洋球砸中，她会拉着他，去找那个小孩，让小孩给他道歉。
他绝大部分时间都被拘束在裴家老宅，上学，也会被裴老爷子耳提面训，该交哪个朋友，不能和叫什么什么名字的同学一起玩。
小姜蕴是他尚且简短的人生里，第一个横冲直撞跌进来的意外。
美好到连她给他的糖，他都偷偷藏到过期了也不舍得吃。
“我在宴会上见到你，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不顾老爷子的警告，和你打招呼，结果你看我和看陌生人一样，我当时很伤心。”裴予淮凄凄切切地叹气。
姜蕴当即更心虚了，“这个……我也没印象。”
裴予淮：“……”
耷拉着眉眼横她，他薄唇掀出一抹苦涩，“你的朋友太多了，我想再找你玩，硬是没找到机会。”
姜蕴：“……”无法反驳，她那个年龄段的小孩，被带去宴会也没精力跟家长应酬，所以一般会被放在一堆，让他们同龄的玩去。
她朋友多不多的另说，但身边的确会一直有人。
“你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让我看看，说不准我能想起来。”姜蕴压着男人下垂的嘴角，手动拉平。
而后，反身拿了颗巧克力，塞进他的嘴里，“来，吃点甜的。”
“没有。”裴予淮含着甜苦甜苦的巧克力球。
“老爷子没有需要记录我成长的意识。”
姜蕴愣了愣，自己给自己拆了颗糖。
“突然觉得，裴老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们是两个小苦瓜……”
谁敢想，他们这样的家庭，他小时候没人给他拍照片，她小时候拍的照片被亲爹毁得七七八八。
“不过……”勾着裴予淮的脖颈，姜蕴将红唇印在他的唇瓣，贴着蹭了蹭，“裴老后面那半句还是错的。”
他们两个小苦瓜，负负得正，现下甜得不得了。
裴予淮对裴老爷子说了什么不感兴趣，舌尖卷着巧克力球，他扶着姜蕴后腰的手收得更紧，“蕴蕴，你故意的。”
姜蕴无辜地眨眨眼，“什么？”
男人轻呵，“喂我吃东西，然后再亲我。”
这样，他想顺着深吻，也空不出嘴来。
姜蕴噗嗤笑出声，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不愧是你。”
她的小心思，在他面前，简直无处遁形。
“裴予淮，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了解我的？”
裴予淮抓住她跟逗小孩似的手，“观察。”
“哦——”姜蕴勾了勾他炙热的掌心，“我对我们这次的交换很满意，要不要再换个秘密？”
裴予淮抬眸，“没有能换的了。”
他只剩一个她会感兴趣的大秘密，不能说。
“话说，你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证明我知道那件事之后一定会生气，你怎么不怕我自己查到点什么？”
姜蕴换套路，用上威逼利诱那招。
“你自己坦白，跟我查到，我生气的程度会不一样哟。”
“我知道。”低哑的男声含笑，“所以我更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咬碎最后一点巧克力，裴予淮把她的手搭到他的肩膀，他则是托着她的后颈，仰头，浅尝他觊觎许久的红唇。
细碎的吻，始终在她的唇边徘徊。
温柔克制。
迷迷糊糊之际，姜蕴突然被掐着腰往上提了一截。
她脊椎一麻，呼吸猛地乱了节拍。
察觉她快要喘不过气，裴予淮稍稍后撤，哑声开口。
“蕴蕴待会儿想不想下楼放烟花？”
闻言，姜蕴半掀开眼睑。
下一秒，撞进男人深邃的墨色瞳仁里。
里头跳动着幽暗的光，像是想把她整个人溺毙进去。
她咽了咽口水，懒懒道，“算了，下面太冷。”
“那……”裴予淮有一搭没一搭轻抚怀里人微颤的后背，“要不要回房间？”
“不要！”姜蕴拒绝得飞快，“裴予淮，我上午就想剪的窗花，现在还没剪好！”
裴予淮听懂了，长呼一口气，“稍等，我调整下状态，陪你一起看教程。”
“嗯？”姜蕴惊讶，“你今天怎么那么乖？”
她是想剪窗花，但他眼眶都憋红了，她还以为他会……
裴予淮弯着桃花眼，温柔地笑笑，意有所指。
“还早呢，有趣的事那么多，一件件来，我不着急。”
姜蕴：“……”
这话……
她感觉自己像是狼窝里被标记好了的猎物。
早吃晚吃，最后反正肯定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
大年初一，凌晨四点多才睡的两人赖床赖到中午。
在家吃完午饭，轻松愉悦地出门。
另一边，裴老爷子呕得险些爆血管。
他外出社交，被朋友连着调侃：
“不是说予淮没在北城过年？家里有小辈碰见予淮和小蕴了，夫妻俩高高兴兴地去朋友家拜年呢。”
“哎，我也看见我家那臭小子拍的照片了，一群小年轻聚在一起，鲜活极了。”
“别说，予淮和小蕴感情是真好，那拉在一起的手啊，就没放开过。”
裴老爷子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透着一股子怜悯。
同情他这个老家伙被孙子抛弃！
和裴老爷子一个心境的还有秦奇康。
他收到消息，姜蕴去了朋友家拜年，拉着秦季冶就追着姜蕴跑。
没追上！
姜蕴根本不在任何一个朋友家久留。
秦奇康忙活了一个白天，连姜蕴和裴予淮的人影都没捞着。
大年初二，姜蕴按照自己的原计划，等夏兰荷的信息过来，她带裴予淮回姜家老宅。
在姜家老宅放飞玩了大半天。
秦奇康傍晚发现姜蕴留在客厅的纸条。
——爸不是说让弟弟来讨我喜欢？这两天怎么没见弟弟？你们还是不够努力啊，这样下去，您老人家的卡解冻不了，岂不是要向秦鱼要钱花？
秦奇康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脑袋哐当撞到茶几。
初三初四，当了两天放空的咸鱼。
大年初五，一大早，姜蕴到机场和沈岚月连景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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