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这玩意儿，神都杀不死？
议论声中，带着无法理解的震撼。
闻人牧的脚步停在王座前。
他没有回头，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一分，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死死锁定了光幕上的那点漆黑。
“伊芙琳。”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把它，带回来。”
“先生，该区域空间结构尚未稳定，强行介入可能会……”
伊芙琳理性的声音在舰桥响起。
“带回来。”
闻人牧重复了一遍，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是。”
运输舰的腹部，一个小型舱口打开。
一台外形如同金属水母的深海探测机器人，被弹射出去，化作一道银光，冲向那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探测机器人伸出精密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夹向那片鳞片。
接触的瞬间。
“警报！探测器A-3过载！”
“机械臂结构强度正在急速下降！”
王浩的惊叫声响彻舰桥。
光幕上，那台由特殊记忆合金打造的探测机器人，在夹住鳞片后，整个机械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扭曲，变形！仿佛它夹住的不是一片鳞片，而是一颗中子星的碎片！
“启动反重力场！把它拖回来！”
闻人牧下令。
“嗡——”
一道蓝色的能量场包裹住探测器，强行将其拖回运输舰。
“砰！”
探测器被甩在甲板上，那条机械臂已经彻底报废，像一根拧坏的麻花。
而那片黑色的鳞片，从报废的机械爪中滑落，掉在甲板上。
“当啷。”
一声轻响。
却让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猛地一跳。
运输舰那足以承受星舰主炮轰击的甲板，竟被这片小小的鳞片，砸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凹痕。
“见鬼……”
王浩看着分析仪上瞬间飙升到乱码的质量读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东西……密度不对劲！”
闻人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鳞片，然后转身，走回了王座。
“返航。”
“全员休整，十二小时后，基地训练场，进行战后复盘。”
运输舰调转方向，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深海之中。
十二小时后。
桃源基地，B-7训练场。
近百名火种脱下了伤痕累累的殖装，换上黑色的作战服，站成一个个方阵。
他们的身体已经通过修复舱恢复到了巅峰，但那场深渊血战留下的煞气，却萦绕不散。
训练场的正前方，一块巨大的光幕上，正滚动着所有人的战后数据。
贡献点排行榜。
第一名：柳生雪奈。击杀数一百零三，总贡献点，一千二百五十。
一个遥遥领先的，断层般的数字。
第二名：杜森。击杀数八十九，总贡献点，九百八十。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不少人都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那是一个站在队伍最前列，身材瘦削，相貌平平的青年。
他始终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苏雪记得他。
在战场上，这个人的战斗方式，不像任何人。
他没有柳生雪奈那种华丽的剑技，也没有其他人那种大开大合的炮火压制。
他像一个幽灵，总能出现在最刁钻的角度，用最节省能量的方式，切开魔物的要害。
高效，致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哼。”
一声不屑的冷哼，从杜森身旁响起。
是洪门的那位“双花红棍”，项坤。
他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虬结，看着排行榜上的柳生雪奈，撇了撇嘴。
“一个女人，占了头筹。”
“不过是仗着殖装的性能好，刀快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训练场里，却格外清晰。
柳生雪奈依旧闭着眼，仿佛没有听见。
倒是她身旁的苏雪，皱了皱眉。
“项坤，她的战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怎么，你不服？”
项坤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脆响，一双牛眼瞪向苏雪。
“我不是不服她。”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充满了侵略性。
“我是不服，凭什么我们拿命换来的这点贡献点，连兑换列表里，最垃圾的一把制式武器都不够。”
他指着光幕的另一侧。
那里，是贡献点商城。
最便宜的一把高斯动能手枪，售价一千五百点。
更不用说那些更高级的殖装模块，功法秘籍，基因优化液，每一个都是天文数字。
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拼死拼活，甚至死了一个人，结果，只是“及格”。
而那点奖励，连汤都算不上。
巨大的落差感，让不少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的杜森，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砂纸在摩擦。
“不够，就去抢。”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扫过项坤，又落在了排行榜第一的柳生雪奈身上。
“下次考核，杀了她。”
“她的一千二百五十点，就都是你的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杜森。
项坤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柳生雪奈，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看杜森，只是平静地开口。
“你可以，试试。”
空气中，火药味瞬间浓烈到了极点。
“安静。”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训练场入口传来。
闻人牧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研究服，脸色看起来恢复了一些，但苏雪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比之前虚弱了很多。
他一出现，所有的喧嚣，所有的敌意，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闻人牧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那张排行榜，最后，落在了杜森的身上。
“你叫杜森？”
“是。”杜森回答，不卑不亢。
“很好。”
闻人牧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向所有人。
“你们觉得，贡献点太少？”
“觉得，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没有人敢回答。
但他们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那就对了。”
闻人牧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因为，你们的命，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你们的价值，需要你们自己，去赚回来。”
他挥了挥手。
训练场的中央，升起了一个封闭的，由超强化玻璃构成的，分析室。
分析室的中央，那片漆黑的鳞片，正静静地悬浮着。
“这是，你们这次任务，唯一的，战利品。”
闻人牧指着那片鳞片。
“伊芙琳动用了基地百分之七十的设备，对它进行了十二个小时的分析。”
“结果呢？”项坤忍不住问。
“结果是。”
闻人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们甚至，无法确定它的基本构成元素。”
“激光，粒子束，反物质湮灭炮，所有我们能想到的手段，都试过了。”
“它，毫发无伤。”
他看着众人那瞬间变得惊骇的脸，继续说道。
“它甚至，能吸收所有形式的能量。”
“它，是完美的‘无’。”
闻人牧说完，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玻璃分析室。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他走到那片鳞片的面前，缓缓伸出了手。
“先生！不要！”
苏雪失声惊呼。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闻人牧没有理会。
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在了那片，连神罚都无法摧毁的，漆黑的鳞片之上。
一瞬间。
闻人牧的身体，猛地一震！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杂着暴虐，混乱，疯狂，与纯粹恶意的精神洪流，顺着他的指尖，悍然冲入了他的意识之海！
那仿佛是，一整个深渊的，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足以让一颗星球的生灵，瞬间集体疯狂！
然而。
闻人牧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抹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一股浩瀚，威严，至阳至刚的浩然正气，如同天界的洪流，逆流而上！
两股截然相反的意志，在他的体内，展开了无声的，却比任何星际战争都更凶险的，交锋！
分析室外。
所有人都看到，那片原本漆黑一片的鳞片，表面，突然，开始亮起了一丝丝诡异的，血红色的纹路！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疯狂的蠕动，交织，构成了一个，无法理解的，充满了邪异美感的，复杂图案！
“他在做什么？！”王浩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对苏雪咆哮。
“不知道！”苏雪死死盯着闻人牧的背影。
就在此时。
那片鳞片上的血色纹路，汇聚到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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