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霹雳车！来自时代的回击
袁军的土山箭雨战术，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牢牢扼住了曹军的咽喉。
昔日井然有序的大营，如今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箭矢如同永无止境的飞蝗，带着刺耳的尖啸，从高处倾泻而下，钉在营帐、栅栏、粮车之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夺夺”声。
士卒们行动受阻，必须时刻高举盾牌，连生火造饭都变得困难重重。
营中伤兵数量急剧增加，哀嚎之声不时响起，士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沉重打击。
曹操站在中军大帐门口，透过特意加固的挡箭棚隙，望着远处土山上那些隐约晃动、不断开弓放箭的袁军身影，脸色阴沉如水。
耳边是箭矢破空的厉啸和偶尔传来的中箭惨呼，每一道声音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
何太后那“同生共死”的誓言犹在耳边，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明公，如此下去，我军士气必将崩溃，伤亡亦难以承受！”
荀彧面带忧色，声音凝重，“需速寻破解之法！”
郭嘉咳嗽了几声，脸色在营火映照下更显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土山居高，弓弩之利得以尽展。”
“我军若以弓弩对射，仰攻不利，徒耗箭矢。”
“若出营毁山，则正中山上敌军下怀，必遭迎头痛击。”
帐内众将也都眉头紧锁，苦无良策。
曹洪气得哇哇大叫，却也只能对着天空挥舞战刀，无可奈何。
曹操沉默片刻，脑中飞速运转。土山……高度优势……远程打击……如何反制？
一个名词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投石机！
在这个时代，或许应该称之为“霹雳车”！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回帐中，来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羊皮纸，拿起炭笔（为方便快速画图而用），对紧随进来的荀彧、郭嘉及众将沉声道：
“弓弩对射不行，强攻毁山亦不可取。”
“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筑山居高，我便造器破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曹操凭借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一些科普知识，开始快速勾勒。
他画出一个简单的杠杆结构，一边是长长的抛射臂，顶端可以放置网兜或皮套盛放石弹；
另一边是沉重的配重箱；
中间是坚固的支架和转轴；
……
“此物，我称之为——霹雳车！”
曹操一边画，一边解释其原理，
“利用杠杆之力，以重物下坠之势，带动抛射臂将石弹抛出！”
“其射程，远超弓弩！其威力，可开碑裂石！”
“袁军的土山，在我这霹雳车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描述得并不十分精确，许多细节需要工匠去摸索，但核心原理——利用配重式抛射——已经清晰地指了出来。
帐内众人看着那前所未见的草图，听着曹操的讲解，先是茫然，随即眼中渐渐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
“竟有如此神器？！”曹洪瞪大了眼睛，凑近了看，
“这……这真能比弓箭扔得还远还狠？”
荀彧抚须沉吟，眼中精光闪烁：
“若真如明公所言，此物确可扭转乾坤！”
“居高临下之利，将不复存在！”
郭嘉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笑道：
“明公真乃天纵奇才！每每有惊世骇俗之创举！嘉，拜服！”
“感谢义务教育，感谢《天工开物》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科普读物！”
曹操心中暗自吐槽，面上却是一片肃然：
“事不宜迟！”
“立刻召集营中所有工匠，以我将令，所有资源优先供应！”
“命他们将作大匠马钧为主，依照此图原理，连夜赶制霹雳车！”
“首要目标，是造出样品，测试射程与威力！”
“随后，全力批量制造！”
“诺！”立刻有传令兵飞奔而出。
整个曹军大营，在承受箭雨打击的同时，另一场争分夺秒的“科技竞赛”在后方工坊区悄然展开。
马钧接到命令和图样，如同拿到了绝世秘籍，立刻带领所有工匠，投入了疯狂的研制中。
木材被迅速加工成所需的构件，铁匠炉日夜不息地打造关键的铁件和配重物。
期间遇到了不少问题，比如抛射臂的长度与配重比例，发射角度的调整，石弹的规格等等。
曹操亲自到工坊督造，凭借超越时代的物理常识和质量管理意识（强调测试和数据记录），与马钧及众工匠一同探讨改进。
失败，调整，再失败，再调整……在巨大的压力下，人的潜能被激发到了极致。
终于，在短短数日之后，第一架具备实战价值的“霹雳车”原型机组装完成！
测试选在一个凌晨，天色微明，袁军土山上的箭雨稍歇。
曹操率领核心文武，亲自来到测试场。
“装弹！”马钧嘶哑着嗓子下令，他双眼布满血丝，却兴奋得浑身颤抖。
几名健壮的士卒费力地将一块数十斤重的浑圆石弹放入抛射臂顶端的皮套中。
“测算距离，调整方位！”
根据事先测量的袁军土山距离，工匠们紧张地调整着霹雳车的发射角度。
“放！”
随着一声令下，负责释放机括的工匠猛地挥动木槌，敲开卡榫！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沉重的配重箱猛地坠落，巨大的力量通过杠杆传递，那长长的抛射臂以惊人的速度挥起！
“呜——！”石弹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声，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如同流星赶月，越过曹营的栅栏，越过双方阵地之间的空地，狠狠地砸向远处的一座袁军土山！
“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石弹准确地命中了土山的中上部，瞬间土石飞溅，烟尘弥漫！
土山上正在休息或准备下一轮射击的袁军弓弩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巨石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被直接命中的地方，更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坑，上面的工事和人员非死即伤！
“成了！成了！”曹洪第一个跳起来狂呼！
“神技！真乃神技也！”荀彧激动得胡须微颤。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曹军将士，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多日来的压抑和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曹操看着那烟尘升起的土山，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
他立刻下令：
“马钧，记下此次数据！以此为准，全力仿制！”
“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至少两百架霹雳车立于营前！”
“卑职领命！”马钧激动地跪地领命。
接下来的三天，曹军工坊区炉火彻夜不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一架架结构相似、不断优化的霹雳车被迅速制造出来，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在曹军营寨前沿排列开来。
第四日，清晨。
袁军土山上的弓弩手像往常一样，正准备开始新一天的“例行公事”
——向曹营倾泻箭雨。
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曹军营前那一排排造型古怪、如同巨兽蹲伏般的木质器械。
“那……那是什么？”
袁军士卒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曹军营中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战鼓声！
“霹雳车——准备！”前线指挥官高声下令。
数百架霹雳车旁，操作士卒紧张而有序地进行最后调整。
“放！！”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齐射命令！
数百架霹雳车同时激发！
“轰隆隆隆——！！！”
那声音，仿佛九天惊雷集体炸响！
又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怒吼！
数百枚大小不一的石弹，如同末日陨石雨般，遮天蔽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呼啸着砸向袁军辛苦垒起的数十座土山！
“快跑啊！！”
“天罚！这是天罚！”
土山上的袁军彻底崩溃了！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巨石落下，土山崩塌，工事粉碎，人体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砸扁！
惨叫声、哀嚎声、土石崩塌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地狱的交响乐！
仅仅一轮齐射！
袁军赖以逞凶的土山攻势，瞬间土崩瓦解！
大部分土山被砸得面目全非，上面的弓弩手死伤惨重，幸存者连滚带爬地逃下山去，再也不敢回头。
曹军营内，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狂热的欢呼！
“霹雳车！万胜！”
“司空神机妙算！真乃神人也！”
士卒们看着那如同神迹般的武器，对曹操的崇拜达到了顶点。
“深藏功与名，深藏功与名。”
曹操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内心颇为受用。
袁绍在中军望楼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筑起的土山，在曹军那种闻所未闻的恐怖武器打击下顷刻间化为乌有，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曹阿瞒！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袁绍暴跳如雷，拔出佩剑疯狂劈砍着望楼的栏杆。
谋士郭图连忙劝慰：
“主公息怒！曹贼倚仗奇技淫巧，一时得逞而已！”
“我军根基未损，尚有良策！”
审配也阴恻恻地道：
“主公，曹军兵力少于我军，粮草补给必是其软肋。”
“可遣一员上将，率精骑，绕道袭击其粮道！”
“断其粮草，则曹军不战自乱！”
袁绍强行压下怒火，喘着粗气道：“何人可往？”
“大将韩猛，骁勇善战，可当此任！”郭图推荐道。
他似乎忘了韩猛之前刚吃过败仗。
袁绍此刻也无人可用，便点头道：
“好！命韩猛率五千轻骑，绕过官渡，寻机袭击曹军粮队！”
“务必焚其粮草！”
然而，袁绍和郭图、审配等人绝不会想到，他们这番谋划，连同韩猛出击的大致路线和时间，早已被曹操派出的精细探马，以及利用袁军内部矛盾（对韩猛不满者大有人在）获取的情报，迅速传回了曹军大营。
曹操看着手中关于韩猛动向的密报，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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