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必须将顾南琛抓回来
将军府上下，一夜之间如坠冰窟。
林氏的死讯如同瘟疫般在京城权贵圈中蔓延开来。顾赟身为朝廷命官，他的暴毙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诡异的是——没有人敢声张，更没有人敢去将军府兴师问罪。
顾远山坐在灵堂里，看着林氏的棺椁，脸色苍白如纸。
十五年前，他亲手将陆氏和大儿子的棺材钉上，那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尝尽了世间最痛的滋味。
可今日，当他看着林氏那张依旧美艳却再无生机的脸庞时，他才发现——原来痛到极致，竟是麻木。
“老爷……”福伯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低声道，“二少爷的遗体……还未找到合适的棺木……”
顾远山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找！给我找最好的金丝楠木！”
福伯不敢多言，低头退下。
灵堂外，几个小厮低声议论：“听说二少爷是被一刀封喉的……”
“嘘！小声点！那可是将军唯一的儿子！”
“可大少爷不是失踪多年吗？谁杀的？”
“嘘！你不要命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因为灵堂内，顾远山猛地摔碎了一只茶盏。
“查！给我查清楚那个逆子到底在哪！”顾远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他顾北宸敢杀我儿子，杀我妻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跪在地上的暗卫统领浑身发抖：“回禀将军，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二少爷和二夫人……”
“保护？”顾远山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暴涨，“你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谈何保护？！”
暗卫统领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顾远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冲动。
顾远山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顾南琛那张与他七分相似的脸。
那是他的儿子啊……是他血脉相连的骨肉……可就是这个儿子，亲手杀了他另一个儿子，杀了他现在的妻子……
夜幕降临，将军府灯火通明，却死气沉沉。
顾远山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握着一封密信——是暗卫从慈云寺附近带回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
“十五年前，你欠我一条命，今日，我讨回来了。”
落款：顾南琛。
顾远山的手指猛地收紧，信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好……很好……”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痛楚，“你以为你赢了？顾南琛……你杀了我儿子，杀了我妻子……可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书架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封陈旧的信笺——那是当年陆氏身边的老嬷嬷临死前交给他的，上面详细记录了林氏如何与朝中官员勾结，如何下毒害死陆氏的全过程。
原来，真相一直都在他手里……
可他选择了隐瞒。
他选择了保全将军府的声誉，选择了让顾南琛流落在外，选择了让林氏继续当他的正妻，选择了让顾赟继续当他的宝贝儿子……
而今天，他得到了什么？
一个死去的妻子，一个死去的儿子，和一个……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亲生骨肉。
顾远山缓缓闭上眼睛，指节泛白。
他不敢宣扬。
因为一旦真相大白，林氏毒杀发妻的罪行会被公之于众，顾赟作为林氏的儿子，也会沦为世人唾弃的弑兄凶手之子。
而他自己……作为纵容凶手、包庇罪行的父亲，更会成为朝堂笑柄！
将军府的声誉……顾家的脸面……都将毁于一旦！
所以，他只能沉默，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南琛逍遥法外，只能……将这滔天的恨意，生生咽下。
三日后，京城传言四起。
有人说，慈云寺后山出现了两个无头尸体，死状极惨。
有人说，那两个尸体一个是将军府的二少爷，一个是二夫人。
还有人说，凶手是十五年前失踪的顾家大少爷……
但这些传言，都止步于坊间巷尾。
没有官方通报。没有朝廷追查，更没有将军府的任何回应，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顾远山站在书房里，指节捏得发白，那封染血的信笺在他掌心皱成一团。信纸上“十五年前，你欠我一条命，今日，我讨回来了”的字迹像毒蛇般钻进他的眼睛，啃噬着他的神经。
“福伯！”他突然暴喝一声，震得案上烛火剧烈摇晃。
老管家踉跄着推门而入，看见将军通红的眼睛，顿时跪倒在地：“老奴在！”
“备车。”顾远山声音嘶哑得可怕，“去暗卫司。”
夜，深如墨。
暗卫司地下密室，十三盏长明灯幽幽燃烧，将墙壁映得惨白如骨，墙上挂满各式刑具，铁链垂落，仿佛仍残留着无数冤魂的呜咽。
顾远山站在刑具架前，指尖缓缓抚过一根带着倒刺的铁链，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让跪在角落的暗卫统领浑身一颤。
“查。”顾远山开口，嗓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给我查清楚顾南琛的行踪，无论他在天涯海角，我都要他活着回来。”
“将军，”暗卫统领额头抵地，冷汗涔涔，“顾南琛身手了得，又早有准备，而且……他如今恐怕早已离开京城，甚至出了关……属下担心……”
“闭嘴！”顾远山猛地转身，腰间佩剑哐当一声撞在刑架上，寒光乍现，“我要他活着，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造的什么孽！”
他缓缓拔出佩剑，剑锋在灯下泛着森冷的光，“但这件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
剑尖抵住统领咽喉，微微一压，便见那统领面如死灰，一动不敢动。
顾远山收回剑，眼神阴鸷如狼：“三日后，我要见到第一份情报。无论花多少代价，都要把他揪出来。”
“是……是！将军！”暗卫统领仓皇叩首，连滚带爬地退下。
顾远山缓缓踱步至密室深处，从暗格中取出一幅陈旧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数条通往南方、西南、乃至塞外的隐秘路径——全都是当年他亲自安排，为顾南琛可能逃亡的方向。
他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动，最终停在“南疆”与“蜀道”两处，眼神一凛。
“南疆瘴气弥漫，地势复杂，易于藏身……但他若真逃往那里，也正好远离朝廷，难以追击。”顾远山冷笑一声，“但若他胆敢入蜀……”他眼神一沉，“蜀道虽险，却是我大靖军马粮草转运重地，他若敢在那里露面，便是自投罗网！”
他合上地图，将它卷入袖中，迈步走出密室，脚步声在石阶上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仇恨的刀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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