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齐落雁

第一百三十一章  齐落雁

她跟着原主许久，对秦川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从前的他要么对百花楼的琐事漠不关心，要么就是和牛得草一样，把姑娘们的死活当玩笑，可今天的秦川，不仅为了她们斥责牛得草，还许下了还卖身契的承诺，这和她印象里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前些日子她也听说了，秦川去北境时遭遇战事，差点没活着回来，难不成就是这一趟生死劫，让他彻底变了性子？齐落雁抬眼看向秦川的背影，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而地上的牛得草还没从“狗吃屎”的狼狈里缓过来，一听秦川没松口，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在身前连连作揖，声音带着哭腔：“少爷，奴才真的错了！求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以后肯定改，再也不敢苛待姑娘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瞄秦川的脸色，见对方依旧冷着脸，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少爷，您忘了？从前您交代过奴才，说这些女子既然签了卖身契，就是百花楼的财产，就得听咱们的话！奴才做的这些，都是照着您的意思管理的啊！”

这话一出，秦川瞬间愣住了，脑海里飞速回想原主的记忆，还真别说，原主从前还真跟牛得草说过类似的话。

他怎么也没想到，牛得草的蛮横，竟然还有原主的“授权”在里面。

“放肆！”秦川强压下心头的错愕，依旧板着脸呵斥，可声音里却不自觉地少了几分底气，“本少爷什么时候让你用打骂的法子管理了？你这是曲解本……本少爷的意思！”

牛得草多会察言观色啊，一听秦川这话，立刻明白过来，看来秦川是不想承认从前的事，他连忙顺着台阶往下爬，“啪”地一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瞬间红了一片，哭丧着脸道：“是是是！是奴才蠢！是奴才曲解了少爷的意思！都是奴才擅自做主，把您的话想歪了，才敢对姑娘们动手动脚！求少爷再给奴才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秦川看着他这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这小子很上道啊！

他也清楚，牛得草在百花楼待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对楼里的账目、客源、姑娘们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要是真把牛得草赶走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到时候只会更麻烦。

思忖片刻，秦川终于松了口，但依旧冷声道：“行，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牛得草，眼神里满是警告，“但你记住，从今天起，楼里的规矩改了，不准打骂姑娘们，不准克扣她们的用度，更不准强迫她们接客。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有半点越界，别怪我把你丢进军营，让你一辈子都回不来！”

牛得草一听这话，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再次堆起谄媚的笑容：“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奴才记住了！以后肯定照着您的规矩来，绝不敢再犯半点儿错！”

“别在这儿说空话。”秦川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冷淡，“让厨房准备些点心，在安抚好姑娘们的情绪，今晚我会带士兵过来，你好好准备，要是出了半点差错，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好嘞！”牛得草连忙应下，不敢有半分耽搁，转身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那圆滚滚的身影跑得飞快，生怕秦川再变卦。

秦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暂时，想要彻底改变百花楼的风气，还需要不少功夫。但眼下，先把今晚的事应付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秦川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齐落雁，语气平静：“本公子要去军营交代事宜，你也回房准备吧，今晚……”

话还没说完，齐落雁就立刻上前一步，眼眶瞬间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带着委屈：“少爷，您忘了吗？您之前答应过奴家，说只要奴家好好服侍您一人，决不会让旁人打扰奴家清净，今日怎么还要让奴家……服侍其他人呢？”

秦川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哭  。

他    随即笑了笑：“你误会本公子的意思了，今晚你不用服侍士兵，只需留在房里，服侍本公子便可。”

“那少爷现在要走吗？”齐落雁追问着，见秦川点头，她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秦川的胳膊，不等他反应，就顺势扑进他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轻声啜泣起来，“少爷，奴家真舍不得您再离开，您之前去北境，一走就是那么久，奴家日日都在担心您，夜里都睡不安稳。您就让奴家跟在您身边吧，哪怕只是做个端茶倒水的婢女，奴家也心甘情愿。”

秦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低头看着怀里柔弱的身影，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里却瞬间警惕起来。

他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真的长这么有魅力？原主费了那么多心思都没拿下的人，现在竟然主动要以身相随，还愿意做婢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抬手，轻轻拍了拍齐落雁的后背，沉声问道：“你确定？跟着本公子，可没有在百花楼里舒服，说不定还会遇到危险。”

齐落雁立刻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无比坚定，用力点头：“奴家确定！只要能跟在少爷身边，再苦再累，奴家都不怕！”

她说着，还微微仰起脸，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川，那副依赖又痴情的模样，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秦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虽有几分触动，却依旧没放下警惕。

他心里清楚，齐落雁这般主动，绝不可能只是因为痴情，她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既然她要主动留在自己身边，倒不如顺水推舟，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等她自己露出马脚，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秦川轻轻推开她，语气缓和了些：“既然你执意要跟本公子，那便跟着吧，不过你要记住，跟着本公子，就得守本公子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

“多谢少爷！”齐落雁立刻破涕为笑，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躬身道谢，那模样看起来真诚又欢喜。

一旁的青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都泛了白，她万万没想到，齐落雁竟然要跟在少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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