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当场吓傻！

饭桌上的气氛，在那堆东西被倒出来的瞬间一下子就安静了。

秦淮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张黑白照片，照片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年轻人，看起来精神头十足，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何大清。再看那些红色的证书和有些分量的奖章，“劳动模范”“技术标兵”……每一个金色的字眼，都说明了一段她完全不知道的过去。

她心里一惊，接着就生出了一股瞧不起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

她觉得自己明白了。这老家伙，是看吵架没用，就拿出几十年前的老底来压人。想用这些东西吓唬自己，让大家知道何家不好惹，他何大清也不是个普通老头。

“何大爷，您这……”秦淮茹脸上挤出点笑，想说两句场面话混过去。

何大清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伸出长满老茧的手，在那些陈年的荣誉上轻轻一扫。奖章和证书被他随手拨到了一边，露出了被压在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大叠更乱的纸张。

纸是新的，但已经用得不成样子。

有些是普通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用铅笔画满了各种奇怪的零件草图，旁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算式。很多地方因为反复涂改，纸面都起了毛，有的地方甚至被橡皮擦破了。

有些是印着“红星实业”抬头的稿纸，上面用钢笔一遍遍地写着修改方案。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到后面越来越潦草，能看出来写字的人晚上有多着急疲惫。纸的边角因为翻了太多次，已经卷了起来，上面还有汗渍和几点油污。

还有一叠厚厚的信纸，上面是看不懂的外国字，好像是德语。信纸抬头印着一家德国公司的标志。信的内容秦淮茹看不懂，但她能看到空白的地方，用红蓝铅笔画着很多箭头和问号，明显是写信和回信的人在反复讨论一个技术问题。

最底下，是几本封面印着外文的厚书。书翻得不成样子，几乎每一页都画着各种记号，书页的边因为总被手指捻，已经发黑变软。

整个饭桌，一下子被一股说不出的气息盖住了。这股气息，让秦淮茹觉得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气。

何大清从那堆纸里，随手拿起一张沾着机油印子的曲轴剖面图。那张图改了无数次，上面的线乱得像一张蜘蛛网。

他把这张图纸，轻轻地推到了秦淮茹面前。

他的动作很慢，声音也很平静，一点火气都没有，就像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淮茹啊，你也在厂里上过班，你看看。”

他指着图纸上一块被汗浸得有点发皱的地方。

“偷来的技术，需要费这么大劲，熬这么多夜吗？”

秦淮茹的目光落在那些草稿上，落在那些反复修改的算式上，落在那些翻烂的书页上。她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何大清的眼睛。

那些没出声的纸，那些汗渍、油污和修改的痕迹，让她的谎言和自作聪明，一下子就碎得干干净净。她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站在所有人面前，被大家盯着看。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何大清看着她那张由红转白的脸，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疲惫和无奈。

“柱子是我儿子，他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

“他要是真有那偷奸耍滑，走歪门邪道的本事和心眼……”

何大清顿了顿，抬起眼，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第一次直直地看向秦淮茹，那眼神好像能把她看穿一样。

“当年，也就不至于被你们一家子，吸了这么多年的血，还乐呵呵的当个傻子了。”

何大清最后那句话，让秦淮茹感觉心口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吸血，傻子…这两个词，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震得她头晕。她觉得脸上那层好人面具被当众扯了下来，露出了底下自私算计的真面目。

桌上那盘红烧肉，此刻看起来油腻得让人恶心。她嘴里那块肥肉，突然变得又腻又恶心，怎么也咽不下去。

林秀兰坐在旁边，看着秦淮茹那张没了血色的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痛快。

这些年，秦淮茹怎么算计何雨柱的，她一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破。今天，老何用这种方式把窗户纸捅破，实在是太解气了。

“我…我家里…”秦淮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锅上…锅上还烧着水呢…我先回去了…”

这个借口连三岁孩子都骗不了。

何大清却像是信了一样，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那副和善的笑容。

“嗯，水开了是得赶紧回去。慢走，不送。”

这平淡的六个字，比骂她一句“滚出去”的杀伤力还大。

秦淮茹像是得了救命的圣旨，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急，膝盖还重重撞在桌子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也顾不上疼，甚至不敢再看何大清一眼，低着头，逃一样地冲出了何家的门。

秦淮茹在院子昏黄的灯光下，逃跑的样子很难看。

从那天晚上以后，四合院里那些关于何雨柱的难听话，就像被风吹走了一样，一夜之间就没了。

那天晚上何家饭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看到秦淮茹是笑着进去的，却是白着脸逃出来的。从那以后，她见了何家人，都绕着道走，再也不敢往前凑了。

那些曾经跟着传闲话的大妈们，也都闭上了嘴。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看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谣言，自己就破了。

后院的火被掐灭，何雨柱就把全部精力都投进了工厂。

时间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整个总装车间里，气氛很紧张。空气里全是机油和铁锈味，但这味道却让所有人都很兴奋。

经过了上次造曲轴的事，李卫东和张浩这对搭档，配合得越来越好。

“老李，活塞环的间隙数据出来了，零点四五毫米最好，能保证气密性，减少动力损耗。”张浩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组数据，眼神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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