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明晚十点，准时攻城！
时间退回到一天前。
楚云飞与李云龙在茶馆分别后，回到落脚的客栈。刚关上房门，他便忍不住放声大笑，连日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孙铭见状连忙问道：“团座，何事如此开怀？”
“开怀？”楚云飞长长舒出一口气，眼中精光闪动，“你今日也看见了，街上那些鬼子宪兵队，虽然装备与野战部队别无二致，但军纪涣散，士气低迷，战斗力连二鬼子都不如！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沉寂的县城，声音愈发激昂：“如今鬼子主力都调往中条山，城内空虚。明日宴会之后，平田一郎及其麾下军官都将毙命，届时群龙无首，正是光复河源县的天赐良机！”
楚云飞转身重重一拍桌案：“以我358团的实力，拿下这座空城易如反掌！如此良机，岂能不乐？”
他当即对孙铭下令：“你即刻派人连夜返回驻地，传我方参谋：明晚十点整，准时攻打河源县东门！”
“是！”孙铭领命而去。
……
与此同时，李云龙回到客栈与田远等人会合。
众人聚在客房内，将白日侦察的情况一一汇总。当田远汇报河源县城内不仅囤积了大量过冬粮草，守备还异常松懈时，李云龙的眼睛顿时亮了。
“他娘的，这可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啊！”李云龙搓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粮食、弹药、装备，这不正是咱独立旅急需的么？”
几人一番商议，都觉得机不可失。田远当即请命：“旅长，我连夜赶回去向政委汇报，明日准时带部队来接应！”
李云龙一拍大腿：“就这么办！告诉老赵，明晚十点，准时攻城！”
……
虽然李云龙与楚云飞不约而同都将攻城时间定在明晚十点，但两支部队的调兵遣将却呈现出天壤之别。
先说358团这边。
楚云飞派出的通讯兵连夜出城后，策马在漆黑的山路上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惊起林间宿鸟。经过几个小时的狂奔，待两匹战马累得口吐白沫时，通讯兵终于赶回团部。
方立功早已等候多时，闻讯立即前来询问。得知河源县城内的情况后，他不敢怠慢，首先按照晋绥军的规矩，向师部发电请示。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上级的批复才姗姗来迟：“准予行动，务必全功。”
方立功这才召集各营营长开会。然而当几位营长听说要攻打河源县城时，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一营营长钱伯钧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方参谋，河源县可是驻守着鬼子一个联队啊！我358团虽有五千之众，但主动进攻据城而守的日军联队，这未免太冒险了！”
二营营长也忧心忡忡：“鬼子依托城墙、地堡、炮楼构建了立体防御体系，强攻必然损失惨重，还请三思！”
三营营长更是直接问道：“方参谋，攻打县城的伤亡肯定不小，这抚恤金是不是该提前拨下来？不然弟兄们怕是会有顾虑啊。”
方立功听着这些推诿之词，心中冷笑。他明明是来传达命令，现在倒成了与众人商议。但他也明白，这些军官都认为攻打县城是以卵击石，这才百般推诿。
“诸位多虑了。”方立功清了清嗓子，“团座已查明，驻守河源县的是鬼子宪兵联队，战斗力远不如野战部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况且团座届时会在城内与我们里应外合，此战必胜！”
听方立功这么一说，几位营长这才稍稍安心，不再明确反对。
见众人态度缓和，方立功当即下令：“各营立即集合部队，半小时后出发，直奔河源县！”
谁知命令刚下，牢骚声又起：
“方参谋，何不明早再出发？这大半夜的也赶不了几里路，不如让弟兄们好生休息。”
“就是，何必急于这一时？”
方立功心中恼怒，却不得不按下性子解释道：“诸位，河源县城内金银财宝可不少！拿下县城，阎长官那边还有重赏。怎么，诸位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
这句话果然戳中了要害。几位营长相视一笑，立刻起身告辞，回去整顿兵马，再无半句怨言。
然而等各营终于整装待发时，距离通讯兵回报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金色的朝阳洒在358团士兵的肩头，而他们还不知道，有一支队伍已经抢得了先机。
……
再看独立旅这边。
田远快马加鞭赶回赵家裕时，已是深夜。他顾不上休息，直奔旅部向赵刚汇报。
赵刚听说李云龙要打县城的主意，顿时兴奋地一拍桌子：“老李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不过这个主意，我喜欢！”
按照八路军的规矩，他们也需要向总部请示。赵刚让田远立即去发电报，自己则连夜召集各团团长开会。
令人意外的是，几位团长听说要攻打县城，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个个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其实何止是他们？旅部门外，闻讯赶来的营连长们早已按捺不住，不等会议结束就各自回去整顿部队了。
半个小时后，赵刚与团长们刚刚敲定作战计划，田远就拿着总部回电兴冲冲地跑来：“政委，总部同意了！”
当赵刚走出旅部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万多人的独立旅已经整装列队，火炮、弹药装载完毕，全军肃立，只待一声令下。
更让人感动的是，半夜整军的动静惊醒了赵家裕的乡亲们。他们纷纷从被窝里爬起来，自发加入行军队伍，帮着搬运弹药、牵引火炮。老人们提着灯笼为部队照明，妇孺们忙着给战士们口袋里塞干粮。
“乡亲们，你们这是......”赵刚的声音有些哽咽。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朗声道：“赵政委，独立旅打鬼子，咱们老百姓必须出力！你们尽管往前冲，后勤交给咱们！”
赵刚重重点头，不再犹豫。他跃上战马，朗声下令：“全旅开拔，目标——河源县！”
此时，距离田远回到独立旅，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
皎洁的月光下，独立旅如一条巨龙，向着河源县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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