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的后妈与吸血鬼继子①⑥
“改造它？”
林渺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副艺术家即将要开始创作时狂热的微笑，一股寒意从她的脊椎骨一寸寸地向上蔓延。
她伸出手，想将肩上那件披肩扯下来。
“拿开。”
她的手刚碰到蕾丝的边缘，就被另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按住了。他的力气很大，死死地箍着她的手腕。
“别动，母亲，”阿诺德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命令，“您会……弄乱我的灵感。”
“你疯了。”林渺看着他，声音在发抖。
“或许吧，”阿诺德笑了，“但难道不是只有疯子，才能创造出最伟大的艺术品吗？”
“放开我，阿诺德。”
“嘘……”他将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竖在了自己那冰冷的嘴唇上，“安静。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在进行创作时，需要……绝对的安静。”
他说着，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转而用双手轻轻地为她整理着肩上那件纯白的披肩。
他的动作很细致、很专注，像一个最顶级的服装设计师在为他最珍贵的模特调整着最后的细节。
“很美。”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黑色长裙、披着白色披肩的她，由衷地赞叹道，“黑色与白色，死亡与纯洁，多么经典的搭配。”
“但是……”他话锋一转，“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缺少一个……只属于我的签名。”
他说着，缓缓地俯下了身，凑近了她那截因恐惧而变得僵硬的脖颈。
林渺的身体瞬间紧绷。她能感觉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你要做什么？”
阿诺德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他那高挺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她耳后的皮肤，然后张开了嘴，露出了那两颗吸血鬼的獠牙。
他没有咬她，他咬的是那件纯白的蕾丝披肩。
他选的位置很精准，就在她脖颈旁那片能清晰看到青色血管跳动的皮肤之上。
“嘶啦——”
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伴随着他牙齿碾过脆弱蕾丝时的摩擦声。
林渺闭上了眼，感觉他咬的不是那件披肩，而是自己的血肉。她不敢动，生怕他会真的咬下来，把自己变成他们一样的怪物。
很快，他抬起了头，退后一步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那件纯白的蕾丝披肩上，靠近她脖颈的位置，出现了两个还带着一丝被他口水浸湿的……洞口。
那形状，像一个吸血鬼的……吻痕。
“现在……”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艺术家完成杰作后的赞叹，“这才是真正适合您的礼物。”
“一件……”他顿了顿，伸出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两个由他亲手创造出来的“洞口”，“……被我标记过的、属于父亲的礼物。”
林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阿诺德的声音再次响起，“您觉得我的这份‘回礼’，父亲会喜欢吗？”
“……”
“我想，他会的。”阿诺德自问自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毕竟我们父子在‘审美’这件事上，总是有着惊人的一致。”
他走到她的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那双早已被冰冷的恨意彻底淹没的眼睛，然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明天，请您务必穿着它，去教莉莉丝跳舞。”
“我不会穿的。”林渺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哦？”阿诺德挑了挑眉，“您确定吗？”
“我确定。”
“那好吧。”阿诺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既然您不喜欢这份‘礼物’，那我只好换一种您和莉莉丝小姐都‘喜欢’的方式，来增进你们的师生情谊了。”
他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您还记得‘回声’吗？”
林渺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想，”阿诺德继续说道，声音愉悦，“如果我让它在莉莉丝小姐面前，惟妙惟肖地模仿一下您昨晚被噩梦惊醒时那压抑的哭声……”
“您说，那位天真的莉莉丝小姐，会不会对我这位‘冷酷无情’的兄长产生一些不该有的……误会呢？
“你……无耻。”
“谢谢夸奖，”阿诺德微笑着，“所以，母亲，您想好了吗？是穿着这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去当一个体面的老师，还是让我用另一种更有趣的方式来‘帮助’您教学？您的选择是？”
第二天，宴会厅。
林渺穿着那件白色蕾丝披肩，站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公开处刑的罪人。
城堡里所有的仆人在看到她时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但她能感觉到那些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充满了窥探和玩味的目光。
而那个始作俑者就坐在角落里那张高背椅上，优雅地欣赏着他亲手导演的戏剧。
莉莉丝像一只快活的蝴蝶跑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条天蓝色的公主裙。
“夫人！您今天好漂亮！”她跑到林渺面前，第一眼就被她肩上那件与众不同的披肩吸引了，“哇……这件披肩……好美啊……”
她由衷地赞叹着。
林渺强迫自己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莉莉丝。”
“夫人，”莉莉丝凑近了些，伸出手指好奇地指着披肩上那两个最刺眼的洞口，“这里的设计……好特别啊，这不是用针线绣出来的吧？”
林渺的身体僵住了。
“这是……”
“这是什么呢？”莉莉丝歪着头，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看起来……”
她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
“……像某种野兽的牙印。”
“很整齐，也很有力。”
“一定是一头非常、非常凶猛的野兽，才能留下这么漂亮的印记吧？”
林渺脸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间彻底褪尽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越过莉莉丝那张天真烂漫的脸，看向了角落里那个正在看好戏的男人。
阿诺德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他缓缓地举起手中那杯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隔着遥远的距离，对着她遥遥地敬了一下。
像在祝贺她，也像在庆祝着他自己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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