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的后妈与吸血鬼继子①⑤
第二天，舞蹈课如期而至。
林渺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重复着屈辱的舞步。莉莉丝学得很吃力，每一次跳错，阿诺德的目光就冰冷一分。
林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莉莉丝累得再也跳不动为止。
下午，林渺刚结束那场让她身心俱疲的舞蹈课回到房间。她刚准备关上门——
“夫人。”
老管家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渺回头，站在那里，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他双手捧着一个黑檀木盒递到林渺面前。
“殿下的信和赠予您的礼物都在里面。”
林渺的心跳乱了一瞬。她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盒子。
“他什么时候回来？”
“信上说，最多还有五天。”
五天。
“夫人，”塞巴斯蒂安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快速地说，“亲王即将回归，请您……务必忍耐。”
他说完，再次躬身，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林渺关上门，看着手中的黑檀木盒，却迟迟没有打开。
忍耐？
她当然知道要忍耐。
从她踏入这座古堡的第一天起，她就在忍耐：忍耐这里的空气，忍耐那些非人的食物，忍耐阿诺德那无孔不入的窥伺。
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亲王回归”这件事上。
可现在……当这封信真的送到她手里时，她却不敢打开了。
她在怕这封信里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怕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默许了阿诺德的一切。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最后的那一丝希望就将彻底破灭。
不打开，希望就还存在；打开了，可能就是最终的审判。
她最终还是打开了盒子，里面，那封用火漆封口的信和那件白色的蕾丝披肩静静地躺着。
她将盒子摆在了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没有碰那封信。
坐在沙发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它。
当晚，阿诺德又来了。
他用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黑檀木盒。
“哦？看来父亲终于想起了他有一位被他遗忘在这里的……新娘。”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封完好无损的信，“您为什么……没打开它？难道您不好奇父亲都对您说了些什么吗？”
林渺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阿诺德笑了，“您是我的母亲，我当然关心您的一切，包括您为什么……在害怕。”
他一针见血。
“您在怕这封信里没有您想看到的东西，对吗？”
林渺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阿诺德很满意她的反应。
他缓缓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封信。
“既然您不敢看，”他说，声音里充满了恶劣的温柔，“不如就让我来替您揭晓这个谜底吧。”
“别碰。”林渺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说，别碰。”林渺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那是亲王写给我的信。”
“我知道，”阿诺德笑了，“所以我才更感兴趣。”
“阿诺德，偷看别人的信件，这就是你身为继承人的教养吗？”
“教养？”阿诺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母亲，您忘了，我只是一个血统不纯的外人。教养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太奢侈了。”
他不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优雅地撕开了那层火漆封口。
“你！”
“嘘……”阿诺德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上是恶作剧般的微笑，“让我们一起来听听，父亲都对您说了些什么贴心话。”
他展开信纸，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念了起来：
“‘致我尊敬的夫人，林渺·凡·海辛。见字如晤。’”
“‘听闻你在城堡的生活安稳顺遂，我心甚慰。’”
“‘莉莉丝的到来，是家族的幸事。望你能以主母的身份善待于她，切勿生出不该有的嫉妒之心。’”
“‘安心等待我的回归。你的丈夫，德拉古。’”
他念完，抬起眼看着林渺。
“看，父亲还是很关心您的。只是，他似乎把您当成了一个善妒的、需要被时时敲打的……小女人。”
“念完了吗？”林渺的声音冰冷，“念完了，就把信还给我。”
“别急，母亲，”阿诺德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还有后半部分呢，是写给我的。”
他低下头，继续念：
“‘另，致我的儿子，阿诺德。’”
“‘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知晓。’”
“‘不要做出任何会让你、也让我后悔的事情。’”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品味接下来的字句。
“‘管好你的欲望。’”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林渺，然后一字一顿地念出了最后那句最关键的判词：
“‘她，不是你的。’”
“你看，”林渺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就立刻打断了他。她的声音不大，却精准地刺向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你的父亲，是如此地清楚你。”
她看着他那张脸，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着亲王的判决：“我，不是你的。”
阿诺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没有暴怒，只是看着那封信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将那张信纸极其认真地折叠成了一个小小的纸块。
他走到壁炉前，拿起一个银质的高脚杯，将那个纸块扔了进去。
“父亲的文字……”他开口，声音很轻很柔，“总是这么……干涩，没有味道。”
他说着，将一瓶颜色深红的陈年红酒缓缓地倒入了酒杯中。红酒迅速地浸透了那张脆弱的纸，上面的墨迹开始一点点地晕开。
“但是，没关系，”阿诺德看着那杯正在被“污染”的红酒，脸上缓缓地重新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病态的微笑，“只要加上一点……‘我’的味道，它就会变得美味起来。”
他说完，缓缓地举起酒杯，在林渺那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优雅地将那杯混合着纸张、墨水和红酒的液体一饮而尽。
杯底还剩下最后一口。
“您说对吗，母亲？”他端起酒杯，一步步向她走来，“这么‘美味’的东西，我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母亲，您也想……尝尝吗？”
“拿开！我不要！”林渺偏过头，脸上写满了抗拒和恶心。
“真的不要吗？”阿诺德也不生气，他将那最后一口污浊的液体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却没有咽下。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强行吻了上去！
“唔——！”
林渺被迫咽下了那口酒。一股恶心从她的胃里猛地冲上了喉咙，她的大脑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
杀了他！
这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占据了她！
就在阿诺德即将要松开她的瞬间，林渺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指甲因为极致的用力，深深地嵌进了他冰冷的皮肤里！
阿诺德的动作僵住了。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切的错愕。
“去......死......”林渺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阿诺德没有反抗。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他眼中的错愕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炽热、更加疯狂的兴奋和欣赏。
然后，在林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他高大的身体竟然缓缓地顺着她的力道向后倒去。
“砰——！”
他倒在了地上，林渺也随之倒下，压在他身上，手还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
身下的男人闭上了眼，呼吸……似乎也停止了。
林渺的动作僵住了。
我……我杀了他？
这个认知让她手上的力气瞬间松懈。但已经晚了。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身下那个本该已经“死去”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暗红色的眼眸里只有戏耍猎物得逞后的笑意！
他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身下那张写满了震惊和恐惧的脸，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够了，他才缓缓地低下头，用那只还带着清晰指痕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脸颊，声音沙哑、性感，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兴奋：
“母亲，您刚才……是想杀了我吗？”
“您知道吗？”
“您刚才那个样子……真是美极了。”
“比任何时候都要美，我好喜欢。”
他从她身上缓缓地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被她弄乱的衣领。
然后才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转身走回到桌边，拿起了那个亲王送给她的黑色木盒里的披肩。
“很美的礼物，”阿诺德拿起那件披肩，月光透过蕾丝的缝隙洒在他的指尖，“只是……颜色太纯洁了。”
他走到林渺的面前。把她拉起来按到沙发上。
“和您……不太相配。”
“不过，别急，”他将那件象征着“贞洁”和“忠诚”的披肩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我会帮您……改造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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