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她是我的与弟弟你做梦②⑧
林渺那句轻飘飘的“做得出来”，像一枚引爆的炸弹，将病房里摇摇欲坠的和平彻底炸碎。
病房里陷入了死寂。
沈聿和沈澈看着那个背对他们、站在窗前的单薄女孩，看着她那双充满决绝的眼睛，他们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林渺！”沈聿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厉声喝道。
“你闹够了没有？！从顶楼跳下去？你以为这是在演什么三流苦情剧吗？！”
“你知不知道这家医院安保有多严？！你连这间病房的门都走不出去！”
“是吗？”林渺缓缓转头，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那正好，省得我再费力气往上爬了。从这里跳下去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是还给你们。”
“你！”沈聿被她无赖的话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医院院长惊恐的声音。
“沈总！楼下……楼下聚集了很多记者……”
“滚！”沈聿冲着门口嘶吼，声音冰冷暴戾。门外瞬间没了声音。
沈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疯狂火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和镇定，“五分钟内，让医院门口那些苍蝇全都消失。我不想明天早上在任何新闻上看到任何关于沈家的不该出现的字眼，听懂了吗？”
他说完，挂断电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个依旧不为所动的女孩，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他需要去处理这场该死的烂摊子。
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沈澈和林渺。
沈澈缓缓走上前，走到她的身后，却不敢靠得太近。
“……姐姐，”他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别这样，好不好？”
“跟我说句话……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你理我……求你了……”
林渺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沈澈的声音带上浓重的哭腔：“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做那种事……我不该逼你……”
“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跟我们回沈家……我保证，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哥哥那边，我也会帮你看着他。”
“我们……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小时候？”
林渺终于有了反应。
她重复着这个词，像在品味一个充满讽刺的笑话。
她缓缓转头，看着他。
“澈澈，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她问。
“你记不记得，七岁那年，你打碎了爸爸最喜欢的古董花瓶，是我跪在书房外面替你认错？”
“你记不记得，十岁那年，你跟别人打架打断了腿，是我背着你走了三条街把你送回家？”
“你记不记得，十五岁那年，你第一次赛车输了比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是我在门口陪了你三天？”
沈澈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姐姐，我记得……我当然都记得……”
“你记得？”林渺轻笑一声，“那你记不记得，你每一次闯祸，每一次任性，每一次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可是现在呢？”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现在我只是想要一点属于我自己的自由，你却要和哥哥一起，把我逼死。”
“澈澈，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吗？”
“不是的！姐姐！我不是！”沈澈彻底崩溃了。他想上前抱住她，想解释，却又怕自己的靠近会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渺的沉默比任何恨意的拒绝都更让沈澈恐慌。
“姐姐，你饿不饿？我渴不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湿漉漉的桃花眼充满乞求和讨好。
“……我想喝水。”林渺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很平静。
“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倒！”沈澈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你站在这里别动，千万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他想也没想就转身朝着病房门口的饮水机跑去。
林渺没有任何犹豫，悄无声息地走出病房，走进寂静的走廊。
然后，转身，走向那个唯一没有被沈家保镖看守的……紧急出口。
上了顶楼的……天台。
当沈聿处理完麻烦回到病房，和那个端着温水、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的弟弟。
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医院的顶楼天台，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当沈聿和沈澈疯了一样踹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足以将他们所有骄傲和自尊都彻底击碎的画面。
林渺就站在天台的边缘。
她张开双臂，像一只即将挣脱枷锁、拥抱自由的鸟儿。
凛冽的狂风将她宽大的病号服吹得猎猎作响，长长的栗色头发漫天飞舞。
她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彻底消失在这片灰蒙蒙的天空里。
那一刻，无论是掌控一切的沈聿，还是以为可以用“爱”禁锢住她的沈澈，都同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们。
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们了。
以一种他们最无法接受的方式。
“姐姐！”沈澈第一个崩溃了，他惊恐的嘶吼，“你快下来！危险！！”
“我求你了！姐姐你下来！你不要吓我！”
他想冲过去，却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像个无助的孩子嚎啕大哭。
“只要你下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逼你了！我再也不关着你了！求你了……”
而沈聿则是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站在生与死边缘的背影。
“林渺，别闹了，下来。”
林渺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向前又迈了一小步，半只赤裸的脚掌已经悬在半空。
“不要！”沈澈的哭声更加凄厉。
“我们答应你！”
沈聿终于彻底放弃了所有强硬，他近乎嘶吼地喊出了那句代表他彻底妥协的话：
“林渺！你下来！你的条件！我们都答应！！”
他顿了顿，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公寓！市中心的！安保最好的！马上就去买！”
“房产证！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那是你的家！我们是客人！都听你的！你想让我们什么时候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去！”
“只要你！”他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乞求，“.......只要你，肯下来。”
风停了。
林渺缓缓回头，看着那两个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和“恐慌”表情的男人。
她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者意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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