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她是我的与弟弟你做梦②⑦
意识，是从一片消毒水味里被一点点拉扯回来的。
林渺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手背上传来冰冷的、细微的刺痛。
她还活着。
她缓缓转头，就看到了那两张她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脸——沈聿和沈澈。
他们一左一右坐在她的病床边，像两尊门神。
沈聿坐在左手边。他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鼻梁上重新戴了副新眼镜，又恢复了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在处理公司文件。
而沈澈坐在右手边。他也换了身干净的白色卫衣，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显得更加脆弱无害。
他没看文件，也没玩手机，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用那双失去光亮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她。
林渺看着他们，看着这两个将她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她没有哭泣嘶吼。
也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咒骂。
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
似乎察觉到她的苏醒，兄弟二人几乎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将目光投向她。
一个冰冷，充满审视。
一个脆弱，充满乞求。
沈聿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平稳：
“醒了？”
他顿了顿，将平板电脑放在床头柜上。
“医生说你只是药物过量加上情绪激动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没什么大碍。”
“再观察两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他看着她。
“等你出院，就搬回沈家。”
“对！姐姐！”一旁的沈澈立刻点头附和。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林渺那只没打点滴的手，用干燥的掌心将她牢牢包裹。
“你别怕，我再也不会像昨晚那样欺负你了！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们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林渺安静地听着他们一个充满掌控意味的“通知”和一个充满保护意味的“禁锢”。
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开口反驳。
她只是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浅，像一朵开在极北之地的冰花，美丽，冰冷，笑得那兄弟二人心里直发毛。
“保护我？”
林渺缓缓重复着这个词，目光落在沈澈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上。
“澈澈，你说的‘保护’，”她顿了顿，声音冰冷，“是指从哥哥手里抢走我，再用你自己喜欢的方式，欺负我一遍吗？”
“……我没有！”沈澈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急切地辩解，“姐姐，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
“喜欢？”林渺打断他，缓缓将目光转向另一边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
“那哥哥呢？哥哥也是因为‘喜欢’我，所以就可以把我当成一件所有物，规划我的人生，禁锢我的自由，对吗？”
“回去？”她开口，声音因长时间昏迷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可以。”
她看着他们那两张因她出乎意料的回答而错愕的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但，我有条件。”
“条件？”沈澈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而一旁的沈聿则微微眯了眯眼，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危险。
“你觉得，”他开口，声音冰冷，充满嘲讽，“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林渺平静地迎着他压迫的目光，“沈聿，你以为你真的掌控了一切吗？”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无尽的嘲讽。
“你掌控的，不过是一个愿意配合你表演的躯壳而已。”
“你真正想要的，你永远也得不到。”
“我……”沈聿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林渺缓缓抽回被沈澈握着的手。
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掀开薄被，从病床上坐起。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缓缓走到紧闭的窗前。
她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了她的“条件”。
“第一，我不会再回沈家那个‘笼子’。”
“第二，给我准备一间公寓，市中心的，安保最好的。房产必须写在我一个人的名下。”
“第三，”她顿了顿，转头看着他们那两张早已阴沉的脸，眼睛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那是‘我’的家，你们是‘客人’。”
“让不让你们进门，什么时候让你们进门，一次进一个，还是进两个……”
她缓缓勾起嘴角，那笑容冰冷，残忍。
“都由我，说了算。”
“林渺！”沈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他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维持的“失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林渺转身，背对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冰冷的笑意没有丝毫减退。
“我不是你们的‘所有物’，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瓜分的‘战利品’。”
她缓缓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后的落地窗，抛出了她最后的筹码。
“或者……你们也可以不同意。”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我……”
“从这里，跳下去。”
“你敢！”沈澈也跟着站起！他冲上前想去抓她，却又在她决绝的眼神注视下，不敢再靠近一步。
“你看我，敢不敢。”林渺看着他，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们沈家给的，现在还给你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澈澈，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她看着他，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温柔，“那就，成全我吧。”
“让我，去一个，再也没有沈聿，也再也没有你的，地方。”
“不！我不要！”沈澈彻底崩溃了。
“你们应该知道，”她缓缓勾起嘴角，那笑容凄美，绝望，“现在的我，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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