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她是我的与弟弟你做梦②⑥
“姐姐……？”
沈澈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颤抖着手，探向了怀里那具毫无反应的身体。
“姐姐！你醒醒！你别吓我！”
他轻轻地晃了晃她，但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慌了。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盛满了阳光的桃花眼第一次露出了极致的恐慌。
“哥……她……她不动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她是不是……没有呼吸了？”
沈聿的脸色在那一瞬间也“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猛地伸出手，用两根微微颤抖的手指探向了林渺的鼻息。
那里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像一缕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青烟。
“……”
沈聿的大脑在那一刻也彻底地空白了。
她快死了。
我快要把她弄死了。
“都怪你！”沈澈看着他，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嘶吼道，“如果不是你！姐姐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闭嘴！”沈聿猛地回过神，他打横将怀里那具轻得像一片羽毛般的身体抱了起来，冲着那个还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弟弟嘶吼道，“叫救护车！”
“她要是死了！”
“我让你给她陪葬！”
他说完，抱着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片冰冷的……
暴雨里。
沈家旗下的顶级私立医院，顶层的VIP病房灯火通明。
走廊里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声响。
像一首为某个即将要逝去的生命提前奏响的哀乐。
林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张病床上。
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让她看起来更小、也更脆弱了。
像一朵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不正常的潮红，手背上插着冰冷的针头。
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缓缓注入她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
而在这间病房的另一头，另一张同样的病床上，沈澈也同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那张总是充满了阳光和活力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死灰般的惨白，手背上也同样插着冰冷的针头，注射着和林渺一模一样的解毒剂。
沈聿就站在这两张病床中间。
他没有坐，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灵魂的雕像。
他看着床上那个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失的女孩。
又转头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那个同样愚蠢的弟弟。
“长本事了，沈澈。”他开口，声音沙哑冰冷，“学会下药了。”
床上那个本就脸色惨白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了。
他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那个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哥哥，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
“……我没有。”
“没有？”沈聿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冰冷的弧度。
“那她是怎么回事？医生说药物过量，再晚来半小时，她这条命就没了。”
他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到了沈澈的床边。
“剂量还这么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失望”，“你怎么不……”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得像从地狱最深处吹出来的寒风。
“干脆弄死她？”
“我没有！”沈澈像是被那句话狠狠地刺痛了，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作太大，甚至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头，渗出了一丝血迹，他却毫不在意。
“那药，我也吃了！一人一半！”他看着他，那双本就通红的眼睛里涌上了一层充满了委屈和不甘的水汽。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留下来！！”
“是你！是你先逼我的！”他指着沈聿，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如果你不抢走她！如果你不对她做那些事！如果你不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炫耀你的‘所有权’！我根本就不会……”
“我？”沈聿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是我逼你用那种最下三滥的手段去伤害她？是我逼你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差点把她玩死在那张肮脏的床上？”
他俯下身，凑到沈澈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沈澈，你看看她。”他指了指另一张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孩，“她现在就躺在那里，像个随时都会碎掉的人偶。”
“你满意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留下她’的方式？”
“你真让我恶心。”
那句充满了无尽的蔑视和厌恶的“恶心”，像一把无情的刀，狠狠地插进了沈澈那颗心脏里。
他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歇斯底里的反抗，都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将那双早已被痛苦和绝望彻底淹没了的破碎目光。
投向了另一张床上那个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的女孩。
“哥哥，”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在哭，“我错了。”
他第一次，对他说了“我错了”。
“但是……我不能没有她。”他看着沈聿，那双破碎的桃花眼里充满了近乎卑微的乞求。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失去她的。”
沈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着床上那个脆弱得像一片羽毛般的女孩，沉默了很久。
然后才缓缓地开口：“那你想怎样？”
他转过头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放她走？好让她去找别的人？所谓的‘学习’对象身边？”
“还是说，你现在良心发现了，准备把她让给我？”
“不！”沈澈想也没想就嘶吼道，“你也别想！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伤害她了！”
“我也不会放她走！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那不就结了？”沈聿冷笑，“你既不想放手，也不想让我独占，那你告诉我，你想怎样？你这个差点把她玩死的‘凶手’，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地心疼她？”
“我不是假惺惺！”沈澈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我只是……我只是怕了……”
“我怕了，哥哥……”
“我怕她真的会死……”
他看着自己的哥哥，看着他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同样充满了偏执和疯狂的脸。
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缓缓地提出了那个疯狂的建议。
“既然……你和我，谁也无法单独拥有她……”
他顿了顿，那双破碎的桃花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哥哥，像一个即将要溺死的赌徒，压上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那……我们就一起拥有她。”
“一起？”
沈聿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他看着眼前这个异想天开的弟弟，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蔑视。
“沈澈，”他开口，声音冰冷，一寸一寸地剖开着沈澈那可笑的幻想。
“你以为这是什么？一件可以被分享的玩具？还是说，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在过家家？”
他缓缓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我们是兄弟，但，”他顿了顿，声音冰冷决绝，不带一丝一毫可以商量的余地，“在‘她’这件事上……我们是敌人。”
“你想要她，我也想要她。”
“那就各凭本事。”
他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而不是像两个分不到糖吃的失败者一样，在这里讨论怎么‘一起’去拥有那颗独一无二的糖。”
“那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所以呢？！”沈澈被他刺得再一次红了眼，“你还是想一个人独占她？！”
“你没看到吗？！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我当然不想，”沈聿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我更不想……”
他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
“看到她属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你。”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沈澈还带着泪痕的脸颊。
“沈澈，”他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深邃，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你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我跟在你屁股后面为你收拾烂摊子的孩子了。”
“你二十岁了。”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再用你那套可笑的歪理来跟我谈判。”
他说完，没有再多看那个被他一席话说得彻底愣在了原地的弟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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