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逆时者的救赎（尾声）
“我自己……”
李晨伸出手指，轻触镜面，脑海中猛地多出了一些东西。
李晨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喃喃道：“原来如此……”
……
我是李晨。
我曾无数次逆转时间，只为拯救自己的伴侣。
我成功了，但是我的身体乃至灵魂也因此分崩离析。
我要感谢我的父亲，多亏了他研发的机器，让我得以备份记忆。
我也要感谢艾莉，是她将备份的记忆还给了我。
但是我遇到很多问题——
别人记录的记忆——记忆重构的灵魂，还算不算我自己？
……
这些问题，无论火种、宙斯还是艾莉都无法回答，要想通这个问题，终究要靠我自己。
于是有了这场悠长的梦。
而我现在明白了——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
“你们都是我的记忆，是世界予我的倒影，是我对自己的定义。”
随着李晨的手指在镜面上划动，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他的周围。
……
有些记忆未必珍贵，但是当你重复无数次，它一定足够深刻。
巴尔扎克笑呵呵地问：“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个唯利是图的形象？”
他搓了搓自己的胖脸，模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或许应该叫他胡利。
李晨叹气：“没办法，‘胡说八道的胡、利益至上的利’，我对这两句话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我呢？”安迪——不——艾莉问道。
“呃，也许我潜意识觉得文学少女应该有脆弱敏感的内心？又或者我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不是读书就是吃饭？”
“恭喜你战胜了自己。”
弗里达走上前来，轻轻拥抱李晨，而后一分为二。
现在她们不是弗里达和弗莱，她们是蝴蝶夫人和英子。
紧随其后的是妮基，她不情不愿的和李晨握手。
“在你脑子里，我是毒蛇加色情狂？”
雄二脸色难看，但是不等他多说什么，卡夫卡拉开了他。
卡夫卡摇身一变，化作蒋祁，依旧是懒散的样子。
“懒惰的天才？挺符合我对自己的定义。”
“也许你在我心里亦友亦敌？”
李晨笑着冲他胸口捶了一拳。
轮到42，李晨一把抱住了她。
“姐姐，谢谢你。”
李晓的眼中泛起柔情，嘴却很硬。
“哼，遇到困难就知道喊救命，你还是缺少磨炼！”
“切，明明没帮上什么忙，亏你这么有底气。”
李晨松开李晓，看向但丁。
在他的注视下，但丁像弗里达那样一分为二。
金袍的是但丁，黑袍的是宙斯。
不，他们现在是两位“将军”。
面对将军和蒋建勋，李晨真不想搭理他们，天知道他们给自己留下了多少心理阴影！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们终究是自己的记忆，李晨叹了口气，还是伸出手和他们轻轻握了握。
“如果我一刀捅下去会怎样？”
李晨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将军：“你依旧是你。”
蒋建勋：“但你将失去人性。”
那还真是好险。
……
最后……
似乎还少一个身影。
李晨无奈道：“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李晨扯了个谎，没有回应。
李晨有些慌了。
“阿星？阿星？阿星？”
李晨连连呼喊，依旧没有回应。
“为什么她没有出现？谁知道为什么？”
李晨大声向众人询问。
众人申请各异，均未给出回应。
是了，他们只是李晨的记忆。
……
李晨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
“是我依然存在自我怀疑？”
他喃喃自语，看向已经现身的诸位“记忆载体”。
“贪婪、暴怒、嫉妒、暴食、懒惰、色欲、傲慢……”
李晨的视线依次扫过胡利、蒋建勋、夫人母女、艾莉、蒋祁、雄二和将军。
“……喜、怒、忧、思、悲、恐、惊……你们是我的原罪，也是我的情绪所化。”
随着李晨的话语，众人身上依次泛起蒙蒙的光。
李晨顿了一下，又看向李晓。
“你是我的信赖，是我渴望的救赎。”
李晓回以微笑，同样变得朦胧。
李晨垂下头，自言自语道：“那么，星铃又是什么呢？”
艾莉冷静地给出回应——“是爱情。”
李晨看了她一眼，烦躁的抓着头发：“是，我当然知道！问题是她为什么还不出现？”
胡利忍不住问道：“对你来说，爱情是什么？是喜欢吗？”
“是……”
李晨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李晨长久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爱情是什么？是喜欢吗？有多喜欢才能称之为爱？
镜中蓦然传来一个声音。
“亚里士多德说：爱情不是相互凝视，而是一同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李晨脑海中刹那间划过一道闪电。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空无一人。
明明空无一人，李晨却突然笑了。
“亚里士多德说的不对，一同注视着同一方向，充其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要我说，还得加上一句——时刻保持仪式感。”
李晨突然从兜里摸出一枚戒指。
巴尔扎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你终于想起来了，亏我一早就把谜底给了你！”
巴尔扎克笑得很大声，但是李晨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的身边不知不觉间多了一道身影。
无比熟悉，熟悉到即使失去感官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李晨轻轻牵起星铃的手，将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而后紧紧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
周围的人影化作光点渐渐消散，只剩李晨和星铃并排而立。
星铃轻声问道：“找回自己了？”
李晨用力点头：“是的，谢谢你留给我的美好记忆，是你让我即使陷入迷茫，也始终不舍得放弃。”
星铃笑容绽放，轻声说道：“你要感谢你自己。”
……
是的，感谢自己。
无论化身罐头、植物、圆珠笔、墙壁还是人们眼中的怪物……李晨始终没有放弃，他一次次唤醒自己的人性，直到认清他自己。
……
我是李晨，是个人类。
人是什么呢？
经过这场漫长的旅行，我或许有了答案——
……人有无限的可能，不需要什么定义。
只要你相信自己。
哈哈，听上去有些自以为是吧？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自为存在是无限的，因为它自身就是自身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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