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宫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萧凛渊一袭玄色朝服踏入奉宸宫门，腰间玉带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影霄立即垂首退至一旁，待他经过后，才紧随其后步入殿内。

殿内，叶锦意正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睁眼，见萧凛渊已走到近前。

“殿下今日回来得早。”她轻声道。

萧凛渊解下玉佩递给德寿，在榻边坐下：“惦记着你这边的事。”

他目光转向案几上的口供：“影霄都查清楚了？”

叶锦意点了点头，指了指案上的文书。

影霄上前一步：“属下已审明药铺掌柜，这是画押的口供。”

萧凛渊伸手取过，目光沉静地扫过纸页。

殿内一时只听得纸页翻动的轻响。

良久，他在口供上点了点：“买药之人身形娇小，右手有痣，说话时总爱拈着绢帕。”

“这倒与罗良媛身边的紫苏有八九分相似。”

叶锦意颔首道：“臣妾方才也这般想着，已让春莹去查宫门记档。”

话音未落，春莹便捧着册子匆匆入内，福身道：“殿下，奴婢查过了。紫苏姑娘四月前确实出过宫，辰时三刻出的东华门，未时才回。”

萧凛渊接过册子细看，只见登记簿上清清楚楚写着罗良媛处紫苏，领对牌外出的字样。

他合上册子说道：“倒是胆大，买这等腌臜物事还敢用真名登记。”

叶锦意轻抚着腕间玉镯：“是啊，这证词来得太巧，倒像是...…”

“像是有人特意送到眼前。”萧凛渊接过她的话，将册子重重搁在案上。

叶锦意忽然坐直了身子，冲着萧凛渊说道：“殿下，东宫的账册也有古怪，针工局小满的月例银子，数月前突然改从夜值名目下发。”

“而且半月前，人就跌进水池淹死了。”

她略微抬声：“冬青，进来回话。”

冬青进来将厚厚的入库登记册放在案上，眼下还泛着青黑。

她简单禀明了小满的情况后，继续说道：“殿下，塔娜侧妃前日已将这册子交还。奴婢昨夜翻查，专看小满领过的东西。”

她翻开册子，指着几行记录：“三盒安神香、一盏防风铜灯、两匹素纱。这些都是值夜更房能用上的物件，单看毫无异常。”

“但奴婢刚是同春莹一起去要了宫门记档。”

冬青垂首道：“紫苏即四月前出宫，小满领取铜灯和安神香的时间，恰好就在紫苏回宫后没几日。”

“单看这些物件倒也没什么不妥，但将二人的记档并在一处比对，就显得颇为可疑了。”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铜灯和安神香，本该都属于紫苏记档的安神杂物。”

冬青禀报完后，萧凛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来人，去搜，搜到可疑物件就把罗良媛直接押来。”

德寿领命退下，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叶锦意抬眸看他，问道：“殿下觉着真是罗良媛做的？”

萧凛渊眸色晦暗不明：“不确定。但小满死了，药铺掌柜说是罗良媛的人，紫苏出宫的记档也对得上。”

他顿了顿：“眼下没别的线索，只能暂定是她，先看德寿能不能搜到东西吧。”

他侧首看向叶锦意：“你想怎么处置？”

叶锦意指尖轻轻蜷了蜷。

——自然是该杀的。

可话到唇边，却成了：“臣妾听殿下的。”

萧凛渊定定看她一眼，忽而极轻地笑了一声。

凝辉殿内。

罗良媛正倚在窗边绣帕子，忽然听殿外一阵嘈杂。

她蹙眉抬头，就见德寿带着一队人径直闯了进来，连通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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