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莲姑娘请讲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莲姑娘请讲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齐征淡淡道。
“律法之下，没有灰色地带。”
莲轻笑一声，收回了手。
“大人真是铁面无私。”
她转过身，重新看向齐征。
“不过，小女子今日来，除了想求一幅墨宝，其实还有一件小事，想与大人商议。”
来了。
正题终于来了。
齐征不动声色：“莲姑娘请讲。”
莲走到齐征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微微歪着头，带着几分天真，又带着几分诱惑。
“小女子对大人的平江四宝，也很是喜欢。”
“尤其是那安神墨，据说有凝神静气之效，还能……滋养精神？”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齐征知道，她指的恐怕是“炼魂录”带来的效果，被安神墨放大了。
“略有薄效罢了。”齐征回答。
莲眨了眨眼。
“小女子想向大人求购一批。”
“嗯……就先来个一千锭吧。”
一千锭！
这个数字一出，连古力查都惊得差点跳起来。
安神墨制作不易，产量极低，刚才拍卖会上，一锭极品墨就拍出了天价。
就算是最普通的安神墨，也价值不菲。
一千锭，那是什么概念？
几乎是平江县目前所有存货的好几倍了。
而且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这个女人，张口就要一千锭？
她想干什么？
她哪来这么多钱？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打算付钱？
齐征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莲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补充道。
“当然，小女子不会让大人吃亏。”
“钱，不是问题。”
“或者，大人如果对金银不感兴趣，小女子这里，还有些别的东西，或许能入大人的法眼。”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锦盒。
打开锦盒。
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
而是一枚……黑色的，形状不规则的鳞片。
那鳞片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仿佛有流光转动，散发着一股极其阴冷、古老、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股气息，与莲身上的阴煞之力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恐怖。
齐征在看到这枚鳞片的瞬间，怀中的半截镇魂令，竟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仿佛遇到了某种……宿敌。
“此物名为‘幽冥逆鳞’。”莲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是小女子偶然所得的奇物。”
“据说，佩戴此物，可百邪不侵，夜能视物，更能……沟通阴冥，感知亡魂。”
沟通阴冥，感知亡魂！
这几个字，让齐征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到了自己修炼的“炼魂录”。
想到了他一直想要弄清楚的，关于这个世界超凡力量的真相。
这枚鳞片，似乎蕴含着某种关键。
莲将锦盒往前递了递。
“用这枚‘幽冥逆鳞’，换大人一千锭安神墨，如何？”
“这笔买卖，大人应该不亏吧？”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
她似乎笃定，齐征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毕竟，对于修炼“炼魂录”的齐征而言，这枚鳞片的作用，可能远超一千锭安神墨的价值。
这是阳谋。
赤倮倮的阳谋。
她用齐征最需要的东西，来换取她想要的东西。
齐征看着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鳞片，又看了看莲那张绝美却危险的脸。
大厅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着齐征，等待他的决定。
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似乎能得到一件神秘的宝物，但等于是和这个危险的女人做了交易，后患无穷。
不答应，又似乎错失了一个了解世界真相的机会。
齐征沉默着。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莲的真正目的，真的是那一千锭安神墨吗？
还是说，这枚“幽冥逆鳞”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或者，两者皆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
莲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变得玩味起来。
就在这时。
“报！”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宴会厅外传来。
一名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神情惊恐。
“大人！不好了！”
“城外……城外……”
他指着城门的方向，因为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气。
“城外发现……发现大批……大批流民！”
“黑压压一片，数都数不清！”
“正……正朝着平江县涌来！”
大批流民。
黑压压一片。
正朝着平江县涌来。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喧嚣的宴会厅。
刚才还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气氛，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些养尊处优的江南巨商名流，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惊愕和恐慌。
流民。
这两个字在太平年月或许只是意味着一些麻烦。
但如今江南暗流涌动，各地时有灾荒兵祸的消息传来，大规模的流民，往往就意味着动荡，意味着混乱，甚至可能裹挟着乱兵和瘟疫。
平江县刚刚展现出来的勃勃生机，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面前，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流民？”
“县衙的兵丁呢？挡不住吗？”
惊慌的议论声四起，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主位上的齐征。
方才还欣赏他文采风流，此刻却都希望他能拿出雷霆手段，稳定局面。
莲脸上的玩味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她侧头看向门口那名惊魂未定的衙役，又若有所思地瞥了齐征一眼，将那枚“幽冥逆鳞”收回了锦盒，放回袖中。
交易，暂时中止了。
齐征面沉如水。
他猛地站起身。
“慌什么！”
一声低喝，并不响亮，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几步走到那名衙役面前。
“说清楚！”
“流民从哪个方向来？大约多少人？因为什么原因成了流民？可携带武器？离城门还有多远？”
一连串问题，清晰冷静，直指关键。
那衙役被齐征的气势一慑，稍稍定了定神，喘着气回话。
“回大人，是从……从南边来的。”
“黑压压的，怕是……怕是有好几千人，甚至可能上万。”
“小的离得远，没看清他们有没有武器，但看着……看着都像是饿极了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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