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圈养了无数的幼女

沈松峪不甘心，带着所有人再一次踏入了望春楼，花娘在背后与车夫对视了一眼，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瞬间，桃红立刻提起裙摆狂奔到沈松峪面前，狂妄地说着：“虽然你们是官府的人，可也不能一而再而三地私闯民宅！”

她擦着脸上身上的土，丝毫不顾及衣衫破损，索性将外袍扔了，仅穿了件抹胸，露出了大片的肌肤，贴着沈松峪的步子，府兵们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女人。

穿过了后院，沈松峪留意了一眼，后院里空空荡荡，只有一片矮小的灌木丛，一眼就能看穿。

沈松峪停在一侧，看着她如同膏药一般贴着自己，口中骂骂咧咧，他忽然指着她的眼睛，咬牙道：“闭上你的嘴！”

他的眼睛紧紧看着她，桃红被吓得双眼瞪起，不敢说话，她默默走到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姑娘送来件外袍，她一声不吭地穿起来。

可是将整个望春楼翻了个遍，没有半点踪迹，沈松峪忽然泄了气。

没有证据，他没有办法去寻大司马。

一群群的姑娘吓得花容失色，站在楼上看着他们，怯怯地露出眼睛来。

手下来到沈松峪面前，沮丧道：“大人，什么都没有！”

沈松峪低头，语气里含了些许失望，“知道了。”

桃红叉着腰，再次对沈松峪火力全开，“大人，可你也看过了，咱们望春楼什么都没有，我们配合你，是臣民的本分，若是你再纠缠，那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咱们认识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就不怕一层层地告上去，告你个执法过激！”

怎么会没有，应当在这里才是，沈松峪沉思，他没工夫听桃红的话。

桃红还连连不休！

若他的猜测对的话，花娘恐怕是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她利用姑娘，与城中一些有星虐的达官贵人交易，可为了避人耳目，用代号指代，楼中其他姑娘都记载清楚，唯独是玲珑记载对不上。

可只有玲珑一个又无法满足那么多人，她必然要准备其他替代品。

谁会是替代品，替代的人又在哪里？

如果今日他们私运货物是为了避人耳目，让他扑空，从而彻底放松警惕，那所有的人一定还在楼中，他们一定还来不及转移，沈松峪的身体逐渐发寒。

可楼就这么大，会藏在哪里。

“让开！”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沈松峪迅速跑下楼，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女人，狂奔进了后院，面前是一整片花园，他掀开低矮的灌木，冲了进去，才发现脚下的泥土尤其的紧实，他心脏一跳，当即蹲下将后院的土刨开。

京兆尹的府兵顿时跟上他的脚步，不知道京兆尹大人怎么了，怎么突然冲进后院刨土！

花娘没有跟上，跌跌撞撞地冲来，一看到沈松峪站在了后院，她当即脚下一软，栽倒在地，脸色陡然苍白！

府兵们不敢放松警惕，将望春楼的姑娘控制住，其余人学着沈松峪的样子，用刀刨了起来。

“放下刀，用手！”沈松峪神情大变，怒吼道。

“是”府兵立刻听命。

等到土被推开。

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沈松峪的瞳孔顿时紧锁。

这里面是！

京兆尹府上

花娘默默地跪在堂前，妖娆的腰肢转动，她一双眼睛潋滟地望着沈松峪，对京兆尹的府衙甚是畏惧，哭哭啼啼：“大人都问了好几轮了，到底什么是个头？”

沈松峪抬了头来，“死的是你望春楼的人，多番询问本就是常事，你为什么如此不耐烦。”

花娘吃了瘪，俯身捏起嗓子，“怎么敢不应大人，只是大人已经彻夜询问，奴家一届女子，可如何受得了。”

说罢，她抬起了发红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

沈松峪黑沉着一张脸，他半眯起眼睛，额前的青筋不断地蹦跳着，“玲珑死前是不是去了大司马的府上！”

花娘一愣，她神情闪烁，笑了一笑，“玲珑是有伺候大司马，可那一夜并不是！”

沈松峪将一花名册狠狠地摔在了花娘面前。

“不只是大司马，这是从你卧房里搜出的花名册，这里面标注了这么多的代称，都是谁？”

“算下来，玲珑一个人，却能同时应付四五个人，你觉得可信吗？”

“拿上来！”

手下带着一水的刑具摆到了花娘的面前，明晃晃的刑具阴森可怖！

花娘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怕，梗直了脖子：“大人不用这么吓唬奴，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奴没有什么可说的。”

沈松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了抬手，顿时，手下的人，将她拖到了刑具面前，湿了水的纸顿时贴上了她的脸，一盆盆的冷水冲着花娘浇了下去。

花娘哪里经历过这些，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灭顶的窒息感，仿佛就要将他生吞活剥，她翻出了白眼，就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忽然口上的纸被拿开，她瞬间大口的呼吸！

沈松峪默默地蹲下，“你若是说，还能少受些罪，玲珑是不是去了大司马府上就再也没有出来，你担心事情败露才伪装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穷书生。”

花娘剧烈地喘息着，她看着沈松峪，温润的一张俩，却行事很辣，可她咬着唇，摇头，“不是，就是同书生私奔了！”

沈松峪叹了一声，重新站起来，抬起手。

顿时花娘只觉得自己又被一双粗重的手拖上了刑拘，一盆盆冷水再度浇下，转瞬之间，又让她生不如死！

沈松峪重新坐下，他对女子向来不会下此狠手。

可是！

他眼眶发红！

可是他在望春楼里看到了什么，那花园之下的泥土之中，挖开之后，露出一张一张稚嫩又惨白的脸，是一个个的孩子。

数不清的孩子，都是女孩！

大的不过十岁出头，最小的甚至只有七八岁！

甚至来不及杀了，就这么活生生地活埋！

沈松峪闭了闭眼睛，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当时的震撼，只觉得这些人根本不能叫做人，他以为会是些拐来的两家少女，可完全没有料到居然是一个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他立刻明白了，不过是达官显贵，与妓生往来，虽然不光彩，但也是常有的事情，他说怎么花娘不用望春楼其他姑娘，指着玲珑出去接待！

原来玲珑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被那些达官显贵玩弄的是一群幼女！

这群禽兽，竟然将手伸向了这些孩子！

幸好他去的及时这些人还来不及杀人灭口，还有一半的孩子还活着！

一股浊气顿时在沈松峪的身上冲击起来，五脏六腑都似裂开，他赤红着一双眼，紧紧握住了双拳，大司马，牵扯到的根本就是奸淫幼钕！

花娘呜呜地狂乱摇头，指甲嵌入了一旁的木头中，顿时血肉模糊，她拼了命地想要挣脱，为自己寻来一寸的空气。

沈松峪命人掀开了她的纸，将一叠证据扔了出去，“这里有你购买幼女的清单流水，全都是从偏远之地买来的孤女，本朝律例，禁止十五岁以下的少女从事妓生，你知法犯法明知故问，你买她们做什么？”

“你说玲珑与人私奔，可明明有人看到玲珑是坐上了车去了你所谓的平府！”

“七日前记载恩客的那一张纸，字迹崭新，明显是被人拆开后补进去，玲珑是去了大司马府上吧！”

“可她一夜未归，你便慌了，伪造了那夜的记载。”

沈松峪咬牙，语气逐渐紧绷：“还有那个孩子，是否同去大司马府上！”

花娘一身凌乱，发丝贴着脖颈后背，早已经看不出那般的妖娆，她脸色苍白，憔悴异常，看着眼前一张张纸，终于忍受不住心里压迫，眼泪鼻涕一把地全说了：“我说我说！”

“是大司马大人，他他这个的喜好与别人不同，他喜欢年纪轻的，当初玲珑十五岁卖身，他便常常留恋她的身子，可这些年，他就不满足玲珑了，与我说要些更小的，越小越好。”

花娘说得断断续续，她一身狼狈地贴着地面，“甚至，那些不满十岁的他也要，我望春楼受他庇护，他可是大司马，一句话就能端了我们，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会替他去搜罗那些孩子！”

“可我没想到，他除了喜欢孩子，他更变态，每每孩子们回来，身上都是青紫一番，严重的根本几日下不了床，玲珑与我求情了许多次，可我也没有办法拒绝他啊！”

“已经上了贼船，我就再也下不去了。”

说着说着，花娘趴在地上，哭得哽咽起来。

沈松峪转过身去，即便是心里有数，他也不忍再听。

“除了他还有谁！”

花娘只觉得身体发冷，心更是冷得彻骨，可亏心事做多了，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有一丝宽慰。

忽然，屋内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是一道清亮的女声，那道声音甚是柔软，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让人一听便不敢违逆。

从阴影之中，脚步踏了出来。

蕈和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情绪，她浑身阴冷，如同坠入了寒川，薄汗将衣衫黏腻在脊背上，她的声音都在微微地发抖。

看着这些证据，听着这些证词。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大司马周瑞清，一身正气，在朝中恪尽职守，他竟然是这样禽兽不如的一个人！

花娘微微抬起眼睛，看到了蕈和凝白的脸，她愣了愣神，只听到沈松峪恭敬地行礼：“长公主。”

什么！花娘震惊不已，竟然连长公主都惊动了。

蕈和脸上霜寒更甚，她几乎是咬着牙说：“说，除了大司马周瑞清，还有谁，这背后玷污幼女的同犯都还有谁！”

“本公主倒是不知，这满朝文武之中，竟然还有将律法视作无物的人在！”

花娘顿时蜷缩起身体，她不敢再有半点隐瞒：“还有…还有太长令，还有几个侯爷的家眷，就这些再没了。”

她陆陆续续说出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

蕈和越听心脏越是发寒，出奇地发冷，脑中忽而一片空白，她停止了思考，只觉得浑身僵硬。

其中几个可都是戚褚渊的人！

尤其是周瑞清！

天啊！

蕈和脚步一软，险些跌倒！

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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