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稳住局势
齐恙拿帕子轻轻擦了擦嘴，眼皮子微抬，淡淡道。
“人家让你出面摆宴，你就真以为是看重你？姓方的，你脑子呢？别人当枪使了还浑然不觉，赔上自家性命还乐呵呵地迎人进门。”
方明听了这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额头冒出细汗，嘴唇哆嗦了几下，语气都变了。
“齐大人，这……这话什么意思？下官着实不明白啊……”
齐恙一脸嘲弄，斜斜扫了他一眼。
“你是真蠢还是装傻？你方大人可不是傻子，只不过有些事不愿细想罢了。”
方明心头直发冷，额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落下来，整张胖脸都白了。
他结巴了一会儿，最终咬牙低声开口：“齐大人，您这话……下官确实不懂，能不能明说？”
齐恙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灾年粮价飞涨，这谁都知道。可粮仓明明不缺粮，为何市面上价格还是一路走高？你敢说不知道里面的猫腻？”
方明听了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如遭雷击，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齐大人，您、您这话下官是真的冤枉啊！这件事跟下官没有半分关系！”
齐恙冷笑：“没有关系？方大人，你没关系，你摆什么宴，封什么口？真把朝廷派下来的人都当瞎子了？是谁告诉你，办一桌酒宴，糊弄几句客套话，就能蒙混过关？”
方明跪在地上，浑身打颤，几乎是带着哭腔，连声哀求道。
“齐大人明鉴啊！下官也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下官实在是做不了主啊！如今这梁南的粮道早就被人把持了，下官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哪里敢插手啊！”
齐恙这才慢悠悠转头，看着他那副狼狈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这就肯说实话了？”
方明抹了一把汗，心虚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声音都小了好几分：“齐大人，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让外头人听了去，下官这条命可真就没了……”
齐恙倒没多说，轻轻一挥手，示意红梨出去把门守住。
等门一关上，方明连忙凑过来，满脸堆着谄媚又惶恐的笑。
“齐大人啊，下官说的句句是真话！如今这梁城的粮市，早已被几家粮商给拿捏住了，别说下官，就是整个梁南的官员也没几个敢跟他作对的！”
齐恙微微挑眉，露出一丝兴趣：“粮商？”
“正是！”方明见齐恙脸色稍缓，忙凑得更近些。
“其中，粮商刘老爷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以李阁老之势，把持粮道已经一年多了。这次旱灾一爆发，粮价他一句话的功夫就翻了两倍！下官一个小小县令，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齐恙淡淡瞟了他一眼，语气依旧不急不慢。
“你倒是会推得一干二净。可你这宴设得如此张扬，说你没分好处，谁信啊？”
方明急得眼圈都红了，哭丧着脸道。
“齐大人明鉴！下官也只是奉了刘老爷的命令，为了稳住局势，不让事情闹大。这场宴席，是他亲自派人传话，让下官好好招待几位大人的。下官根本就没得选择啊！”
齐恙听到这里，唇角掀起一丝冷笑。
“你这县令当得可真够憋屈的，人家拿你当刀用，你还替人把命送上门？”
方明一脸羞愧地低头不语，跪在那里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
“齐大人，下官知道错了！如今，下官也不敢再奢望别的，只求您救我一命！”
方明抬头，一脸惊恐又期待地望着齐恙。
“如今梁城上下，粮仓、粮市、人心，全都捏在刘老爷手里，下官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求大人救命啊！”
齐恙看着方明的狼狈模样，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
“方大人啊，人啊，关键是得有自知之明。你这县令是怎么当上的，自己心里没数？如今大祸临头了，又想临时抱佛脚？”
方明听了那话，满脸都是惊恐，连连磕头，声音都颤了。
“齐大人，您高抬贵手啊……下官是真的没法子，这城里人心浮动，若是不设宴稳住气氛，怕是要出乱子。”
齐恙没说话，拿帕子轻轻一抖，淡淡扫了他一眼。
“稳住局势，你倒挺会找借口。”
他话说得轻，语气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
方明低头不敢吭声，脸上都是冷汗。
沉默片刻，齐恙才慢悠悠地开口：“既然你这么怕事，那就继续装傻。记住，稳住场面，不许乱动，也不许放话出去。”
“是，是！”方明连连点头，声音都快哭了。
“城里粮从哪来，也不必你说，我心里早有数。”
他慢条斯理，“刘家一手收了梁城粮源，又借李阁老的旗号，粮价翻几倍都没人敢管，你说他胆子大不大？”
方明干笑两声，小声道：“大……是真的大。”
“那你怕他？”齐恙忽然问得直白。
“……怕。”方明如实回答，脸上透着一股老实巴交的可怜相。
齐恙却笑了，轻声道：“怕得对。你这种人，不怕才不正常。”
说完，他转身缓步走回屋内，一边拢着衣袖，一边语气轻松道：“刘老爷不肯开仓是吧？他是在赌。”
“赌灾情闹不大，赌朝廷懒得动手，赌百姓怕死不敢反抗。”
方明一听这话，立刻低声回道：“他确实这么说过，说什么粥棚能搭几日？饿得狠了，百姓自然会拿银子换命。”
“啧啧。”
齐恙眉毛微挑，“方大人也是这样想的？”
方明连忙摇头，“下官不敢啊！大人……我都是被迫的！”
齐恙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缓缓坐下，指了指桌边茶盏。
目光微沉，眸底泛起一丝冷意。
“明日，你按我说的，演一出戏。”
……
与此同时，城西的聚贤客栈里，薛时昀刚回营就被请了出来。
他人刚到门口，就有刘府的家丁等着，引路直接进了城南最大的一处宅邸。
刘老爷早已候在廊下，一见他进门，连忙迎上前去，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哎呀，这不是薛将军嘛！真是三生有幸！”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408978/11111107.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