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魏昌玉，是你毁了我
魏昌玉还没在雍州待几天宋漱春就被抓过来了，卫入砚的暗卫还是很给力的，想来一路走得并不容易，宋漱春被押进来的时候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发髻凌乱，衣裳破败，整个人都很没精神气。
她仰起头直视着魏昌玉，因为被侍卫压着，所以只能跪在地上，魏昌玉居高临下地审视她，说：“又见面了。”
宋漱春咬碎一口银牙，死死地盯着她。魏昌玉其实也没想过她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甚至她是很喜欢宋漱春的，也很欣赏她，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漱春问：“你抓我来是为什么？”
“我抓你来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魏昌玉反问，然后撩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还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道：“这是你剜我的一刀，我也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宋漱春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说：“不是我，我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伤——”
魏昌玉掐住了她的下颔，逼迫她抬起头，不放过她眼底每一分情绪，问：“你不知道？那宋南徽知道吗？”
宋漱春眼睫一颤，没有应声，魏昌玉却嗤笑道：“那谢沉曜被捕入狱的事你总不会不知道吧？宋漱春，别和我耍花样，我人不在京城，但有的是眼线在那里，朝中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你和宋南徽走的是一步险棋，因为你们只能依靠宁国公手里的兵权，但你们怎么知道到时候宁国公不会反咬一口，自己登基？”
“宋南徽说自己是皇帝的孩子，空口无凭的，他就信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找一个黄口小儿来，说这也是皇室流落民间的孩子，然后扶他上去当个傀儡皇帝？”魏昌玉道。
“他不一样！他手里有信物的！”
魏昌玉嗤笑：“他说是他的信物就是他的信物吗？我把东西抢过来，或者随手那一块玉佩说是皇帝遗物，是不是我也可以当皇帝了？”
“你——你简直胡搅蛮缠！”
“我这就是胡搅蛮缠？这朝中的手段多的是，总不能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觉得自己能够掀翻整个朝廷。这朝中的哪个不是老狐狸，你以为真的能斗得过他们去？”
魏昌玉说完这句话，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宋漱春，做人不能太愚蠢，把谢沉曜下狱，对宋南徽有好处？”
谢沉曜只是没有明确地表态要帮他而已，如果在宋南徽看来，没有表态就是政敌，未免太偏激了。更何况相比其他人，宋南徽和谢沉曜已经是很多年的挚友了，如果连谢沉曜他都万般警惕，把他当成敌人一样防备，那以后还怎么指望他心怀天下、任用贤能？
宋漱春没有立即回答她，魏昌玉却慢吞吞地道：“不过你就在雍州好好住下吧，只要你在我手上，宋南徽就不敢轻举妄动。”
和对付裴丞一模一样的手段，屡试屡中。正是魏昌玉因为知道他们的死穴在哪里，他们做事的时候才要好好掂量掂量。
让檀茵办的事也快了，如今应该已经传到京城了。
把宋漱春押在手里，也就有了筹码，再等一段时间，先看看朝中的局势再说。
让人把宋漱春押下去，魏昌玉看向了一侧的卫入砚，卫入砚眼底一片淡漠，冷冷地看着她，她问：“谢沉曜入狱的时候，魏暄有说话吗？”
“一直沉默着，到宋南徽说要处置谢沉曜的时候也没有发话，最后才应允下来的。”
魏昌玉没有说话，让人把宋书春贴身的帕子送回了京城。
至少短时间内，谢沉曜不会有性命之忧。
剩下的日子，魏昌玉好像安分了下来，也丝毫不当心京城的变动，她给团姐儿做绣活，绣一双虎头鞋或虎头帽，看着团姐儿会喊她了，笑着说：“你爹爹不听话，都不陪着你。但是他很爱你啊，他很喜欢我们团姐儿的。”
她用手里的玉佩逗弄着团姐儿，眼底笑意盈盈，眼看就要过年了，她还是没能见到谢沉曜一面。
一片阴影覆盖下来，魏昌玉回过头去，卫入砚低下头看着她们母女二人，他冷清孑然，只是看向摇篮里的团姐儿的时候，身子稍稍有些僵硬，身子都紧绷着，团姐儿看见他，咯咯咯地笑起来，摇着小手朝他挥过来。
卫入砚愣了愣，随即目光柔和了两分。
恍惚间，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状元游街的少年。
他的目光始终是澄澈的，柔和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团姐儿攥紧了小拳头，白白嫩嫩的，瞪着一双眼睛，娇憨可爱。
魏昌玉把一块玉放在她身边，卫入砚扫了一眼，笑意敛了一些，黄金有价玉无价，那块玉显然是极贵重的——而且是谢沉曜常年佩戴在身上的。
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魏昌玉说：“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拂，回到京城后，我会逐一赔偿你。卫入砚，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欠着别人，我喜欢算清楚，算干净，这样我才能心安。”
她不需要卫入砚为她付出什么，她极其敏感，她无法当做看不见，这种付出会让她觉得亏欠。
但感情的事，什么时候算清楚过？
卫入砚看着她，许久之后才说：“他对你好吗？如果不够，我不介意——”
“很好。”魏昌玉打断他，说，“他是我前世今生都喜欢的人，前世不能和他好好在一起，如今已经是上天垂爱，如愿以偿了。”
卫入砚顿了很久，最后看着她，眼底不知掺杂了多少委屈和难受，但还有两分期翼，逼问道：“如果可以是他，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明明是你先嫁给我的，我对你不好吗？我们成亲的那段日子不是很好吗？你明明也是对我好的，你喜欢的树我种了，葡萄架子我也搭了，我还可以……”
“够了！”魏昌玉匆匆后退了两步，她看着如今的卫入砚，就像当初的裴少雍，裴少雍惨死的样子她如今还记忆犹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意气风发，他们艳绝京城，他们是云端上的人物。
可如今他们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哭着和她说：“魏昌玉，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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