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该回到我身边了
魏昌玉又被困在了院子里，她还是见不到任何人，但她清晰地意识到，谢沉曜可能要真的娶别人了，只是那个人，当真是郑夷君吗？她不敢肯定。
眼底有些晦涩，她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眼底覆上一层狠厉，她招来丫鬟，道：“今日晚膳后，我要是没见到卫入砚，他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小丫鬟微微一愣，随即苦着脸说：“姑娘，您可千万别吓我，您要是寻死奴婢也活不了了。”
魏昌玉没有回答她，阖上眼就休息了，小丫鬟觉得她说得不是假话，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了，可卫入砚素来都是想过来才过来，她们这些丫鬟奴才哪是能见就能见的。
到了晚膳十分，金乌西沉，微风拂面，并不燥热，正是舒服的时候，饭菜是正常送上来的，三荤两素，一份天麻乳鸽汤。
魏昌玉用的不多，只是吃了两口菜，用了一碗汤就作罢了。
她刚刚放下汤碗，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卫入砚。
卫入砚是无论如何看都好看的，俊俏年轻，眉眼干净，浑身上下的少年气，只是如今收敛了一些张扬，变得有些冷清。他不知道站了多久，魏昌玉抬起眼看他。
“我要离开。”魏昌玉道。
卫入砚觉得她的话很荒唐，就好像有什么倚仗一样 嗤笑道：“离开？你觉得你能去哪里？”
魏昌玉试图和他讨价还价，道：“至少不是这座屋子里。”
“你以为我会妥协吗？魏昌玉，你有什么筹谋，可以让我对你心软。”
她总是提一些很无理的要求，但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卫入砚都会答应她。但这种举措好像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要不是他一时动容，她已经被丢到乱葬岗了。
魏昌玉没有和他解释，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眼底没有半分多余的感情，她和他站在对立面，没有一点愧疚、后悔、不甘，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卫入砚好像到这一刻才确定，原来她真的没有爱过他，那些好，那些温存，都是出于夫妻间的礼貌，她一直和他保持相敬如宾，从没想过要爱他，也从来没有爱过他。
卫入砚生生怔住了，他心底顿时生出一股烦躁，不耐，愤懑。
魏昌玉却道：“好。”
说罢，她猛地掷了手边的瓷盏，在手边的碎片中攥了一块最大、最尖锐的，她抵在了脖颈间，说：“与其在这里被你困一辈子，我不如一死了之，卫入砚，这算不算还了欠你的债。”
在之前，她已经自刎过一次了，甚至上次的伤口都还没有好透。
若说之前，她的自杀只是试探卫入砚的筹码，那她如今，就好似真的动了赴死的心。高高扬起的手最后猛地落下，可她的身子却被猛地撞开，碎瓷被他夺了过去，她倒在了卫入砚怀里。
卫入砚咬紧牙关，讥诮道：“你又想死？魏昌玉，这样寻死腻活的，就是你常用的手段吗？”
魏昌玉回视他，眼底掺着两分恨意，卫入砚笑得极其悲伤苍凉，说：“你才是最狠心的赌徒，你不过就是赌我对你的爱罢了。”
“你知道的，你分明知道我爱你！你就拿捏了这一点死活不松手，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我爱你，你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了！”
魏昌玉别过头，有些狼狈，但她不得不承认，卫入砚说得对，她就是猜准了他爱她，他放不下她！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甚至以死相逼。
卫入砚攥紧手中的瓷片，鲜血淋漓，他却道：“你可真是，好计谋，好决策！”
她杀的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杀他的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欢天喜地地把你娶过来，眼巴巴地对你好，把你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就想着如何讨好你。告诉你我阿姐的事，调节你和母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在你死后，我无论如何也要为你讨一个公道！”
“为了你去告御状，把从前的未婚妻送入昭狱，都是为了你！甚至得知你的死讯我还不甘心，抱着那具死尸，去找寂空，一直寻求起死回生之术，求招魂大法，就是为了终有一日，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而你呢，你只会觉得我是一个可笑又好骗的傻子！”
他双眼通红，字字珠玑，魏昌玉难堪地别过头去，却被他掐着双颊扭过来，被迫直视她，卫入砚道：“你究竟有没有心啊？你真的忍心看我这样吗？”
“魏昌玉，你已经毁了我两次了。”
“我恨你，我好恨你。”
他字字都说恨，可没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爱。
魏昌玉的眼睫微微颤了颤，轻声说：“抱歉，我没想过耍你。”
“卫入砚，抱歉……”
她话还没有说完，剩下的字就被卫入砚的吻给吞了下去，他的吻是凶猛的，又是颤抖的，像一个执拗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少年，吻的很重很用力，要宣泄他所有的爱。
魏昌玉用力地推开他，却被卫入砚扣住了手腕，小狼崽子的力气很大，死死握着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了。
他手上的鲜血染得魏昌玉满手都是，又黏又腻，还在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魏昌玉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她终于推开他的时候，卫入砚却把下颔搭在她的肩头。
在浓重的血腥味里，他说：“魏昌玉，我败给你了。”
“你让我输了一次又一次。”
“第一次输了阿姐，第二次输了我的心。”
魏昌玉冷眼看他，劈手就是一耳光，打得他别过头去，猩红的血粘在他的脸颊上，五指印更加明显，卫入砚却丝毫不介意，只是目光灼灼，看着她，很久才说：“你是我的妻子，既然没死，就该回到我身边了。”
魏昌玉猛地一怔，抬起头。
卫入砚却丝毫不在乎，笑着说：“你觉得是谢沉曜给你的假官籍有用，还是宋明善的真实身份管用。你要知道，官籍这种东西，经不住细查的。”
在魏昌玉憎恶的目光中，他道：“谢沉曜位高权重，朝臣都捧着他，不会忤逆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查你的户籍。”
“你要是那个查户籍的人是我呢？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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