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这样好的郎君

这青天白日的，宋明善对姚姨娘这么关心她的房事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姚姨娘又悄悄附耳，说：“他这种郎君在府里就是群狼环伺的肥肉，没成婚之前就是，如今成婚了也是一样的。你平日瞧不见，可那些丫鬟都是盯着呢，都逮着机会爬上床……”

“你看三姑爷和他那个通房丫鬟，那就是前车之鉴，你要是这样一直墨守成规的，他不来找你你就不去找他，迟早被那些小妖精钻了空子。”

宋明善无言以对，姚姨娘又附耳悄声说了几句话，让宋明善这个有过一段婚姻的人都有些臊了，手中的扇子打得轻快，不过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成过婚的和没成过婚的就是不一样，这种母亲和女儿说悄悄话的样子又有些像闺中密友。姚姨娘说得那些女官嬷嬷才不会教她呢，宋明善也不避讳，还听得挺得劲。

直到丫鬟来禀告宋南徽过来了的时候，宋明善才出来，兰舟看着宋明善绯红的脸蛋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侯爷这些年这样喜欢姨娘肯定是有道理的，姑娘是该好好学学。”

宋明善瞥了她一眼，兰舟继续道：“这对着自己夫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那些害怕丢人的，日子都过不好的。”

宋明善还是挺认同的，不过她和卫入砚用不上就是了。

宋明善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宋南徽和卫入砚是在一起等她的，宋南徽显然是刚刚从任上回来的，他已经是很年轻有为，仪态非常不错的年轻人了，可卫入砚和他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甚至有隐隐压过他的气势。

果然贵气养人啊，这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从容，没个十几年养不出来的，即使已经不做官了，可卫入砚依旧有和旁人分庭抗礼的气势。

见到二人并立，宋明善顿了顿，提着裙摆进去，卫入砚看到她白皙的脸蛋透着还未散开的红晕，原本俏丽的美人又多了两分娇憨，笑着道：“这天也不算热吧，怎么脸红成这样？”

他不说还好，他这样一问宋明善就想起了姚姨娘在屋里和她说得那些话，险些被裙摆绊倒，还是宋南徽道：“她自小怕热，一出汗便浑身难受，娇气得很。”

卫入砚却道：“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女儿，怎么都不为过。”

宋南徽没有接话，反而道：“总之你考虑清楚，谢沉曜今日要过来，你的调书马上就下来了。”

宋明善之前没听见他们之间的话，如今自然也没听懂，问：“什么调书？”

卫入砚随口说：“不是什么大事。你方才去院子里，都同姨娘都说了什么？”

宋南徽不过是寻常的问话罢了，宋明善却含含糊糊地道：“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

宋南徽也不太想她知道这些朝中之事，于是说：“姨娘很想你，这两日都挂念着你，你如今嫁出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看她了。”

“左右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我会常回来的。”宋明善说，又问：“大哥尽操心我的事，我听太太和祖母说，已经要开始给你琢磨婚事了，你可有心仪的人？我看阳城郡主、孙家姐姐都很不错。”

宋南徽看她都为自己张罗起来了，失笑道：“你倒会做我的主，晚些说吧，我这样不着家的，娶回来也是耽搁人家。”

宋明善看了卫入砚一眼，说：“我分明管不着他，说了他也不听，如今倒说我做他的主。”

卫入砚和宋南徽都爽朗地笑开，三人气氛都还算和睦，煮茶说话，偶尔那宋明善打趣，正说着呢，丫鬟就来禀告，谢沉曜来了。

这本该是宋南徽的客人，宋明善也不避讳，说：“让他进来吧，省得腾地方了。”

又询问宋南徽，“需要我回避吗？”

宋南徽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什么好回避的。”又看向卫入砚，揶揄道“当然，如果你夫君不介意的话。”

兜兜转转问题又丢给了卫入砚，卫入砚道：“请便。”

谢沉曜被下人引进了院子，彼时煮茶的是宋明善，自白鹭洲一别，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谢沉曜面色不变，扫过庭院中人，道：“卫公子也在？”

卫入砚拱手，道：“谢大人。”

卫入砚成婚那日谢沉曜被请入宫了，没有去参加婚宴，随口道：“我正要遣人到你府上走一趟，没想到竟在这儿遇见了。今日是，回门？”

宋南徽挑眉，“什么事值得谢大人亲自上门一趟？”

谢沉曜回眸笑道：“满京，唯南徽矣。”

看来谢沉曜和宋南徽是熟识了，关系甚至要比他和卫入砚更好。

宋明善沏茶，递了一杯给谢沉曜，谢沉曜接过来，一面问卫入砚，说：“任职的事，老师可与你说了？”

卫入砚摇头，并不知情，谢沉曜的耳目众多，知道消息也要快一些，道：“大概还有半月就可以下来，你之前是任太史令，本来这次回朝任的是太常丞，也算平迁。但皇帝这次破例，给你升了御史中丞。”

宋明善微微蹙眉，御史中丞是算正五品的官了，卫入砚之前也只是六品而已，不过没一会儿也想通了，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在朝的时候御史中丞就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了，这些年能不能听清人说话都不知道。

是时候该换个年轻人上来了，但是她没想到，居然是卫入砚。

宋南徽也道：“御史中丞杨大人快致仕了，刚刚腾出来的位置，但是能不能坐稳，还是要看你。”

卫入砚并没有推辞，而是应承下来，说：“多谢大人为砚筹谋。”

谢沉曜没说话。

等谢沉曜和宋南徽要说紧要事了，宋南徽才起身和他一起离开，在路上还不忘埋汰他，说：“你当初要是插手管一管我这个妹妹，她也不至于就这么早早地嫁人。你就是给我支个信，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谢沉曜无所谓地道：“她既然没告诉你，自然就是愿意嫁的。我看她这次也是捡便宜了，卫入砚比那个裴少雍要靠谱得多。”

“也是，裴丞的侄子，能有多大出息？”

“再者当时下旨的是陛下，你就是知道了也改变不了，我看现在也还好，卫入砚嘛，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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