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讨论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讨论

“哼。”公主别过脸，脸颊有点烫，说不清是气还是别的。

可转念一想，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顾春风要解决那处矿洞的隐患，光靠他一个人太冒险。

她咬了咬唇，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寝宫，打开梳妆台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盒——那是她攒了多年的私房钱，足有上千两白银。

她抱着锦盒去找掌管江湖事务的百晓生，把银子往桌上一放，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闷：“发布江湖令，找些有经验的矿工和勘探师，帮顾春风探探矿洞的结构。”

百晓生看着桌上的银子，又看看公主泛红的眼角，了然地拱手：“公主放心，这活儿我保准办得利落，让顾大人顺顺当当的。”

公主没接话，转身往外走，心里却像塞了团棉花——刚刚顾春风和郑雅儿相视而笑的样子总在眼前晃，可一想到顾春风还在矿洞那边等着支援，又加快了脚步。

管他跟谁笑呢，先让他平平安安的才最重要。

这时，顾春风和郑雅儿正对着矿洞图纸讨论着什么，郑雅儿指着图纸上的标记说：“这里的岩层很松，怕是会塌，得先加固。”

顾春风点头附和，两人凑得很近，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

这一幕恰好被折返回来拿工具的公主撞见，她脚步一顿，随即用力跺了跺脚，转身去找百晓生催进度：“快点！让他们动作麻利点！”

声音里的火气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公主刚走到回廊拐角，就看见顾春风正和郑雅儿凑在一张图纸前，郑雅儿手里拿着支笔，在图纸上圈出一个标记，顾春风低头看着，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两人头挨着头，郑雅儿笑起来时鬓边的银饰晃得人眼晕。

“喂！”公主没忍住，声音里带着点冲劲，顾春风和郑雅儿同时回头，脸上还带着讨论时的专注。

顾春风愣了愣：“你怎么又回来了？”

郑雅儿也连忙起身行礼：“公主。”

公主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桌边，抓起那卷矿洞图纸哗啦展开，手指重重点在刚才郑雅儿圈出的位置：“这里的加固方案不对，用松木撑不住，得用玄铁支架。”

说着瞪了顾春风一眼，“你也不看看，这图纸画得漏了三处断层，亏你还点头！”

顾春风被她怼得摸了摸鼻子，刚要辩解，就见公主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扫过郑雅儿，带着点莫名的较劲：“百晓生那边我催过了，勘探队半个时辰就到，你要是敢在这之前出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公主便离开此地。

不过公主没走多久，皇上身边的公公便赶了过来，气喘吁吁表示不用顾春风去险境，使者重新换了一种方法，只要他能回答出三个问题就算他过关。

顾春风想了想，同意下来，只不过目前所准备的这些东西白准备了。

公公很快将新的三个问题告诉顾春风，便匆匆离去。

顾春风开始和郑雅儿讨论起来。

他用炭笔在图纸边缘画了朵潦草的花，忽然抬头问郑雅儿：“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花，无论春夏秋冬都能开着？我想破头也想不出——牡丹冬天要休眠，兰花夏天怕晒，就连你上次送我的那盆月季，一到深秋就落叶。”

郑雅儿正给图纸上的矿洞入口做标记，闻言笔尖一顿，偏头想了想，指尖在炭痕上轻轻点着：“自然里的花哪能四季不败？不过……”

她忽然笑了，拿起桌上的半截蜡烛，用火折子点燃，“你看。”

火苗舔着烛芯，蜡油顺着烛身缓缓流下，在桌面聚成一小滩，她轻轻倾斜蜡烛，让蜡油滴在冷石上，瞬间凝成一朵晶莹的花，边缘还带着蜷曲的花瓣纹路。

“你看这蜡烛花，”她举着蜡烛晃了晃，蜡油又滴出几朵细碎的小花，“只要有火，它就能一直开，不分春夏秋冬，算不算四季常开的花？”

顾春风盯着那几朵蜡油凝成的花，忽然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蜡烛花确实冻不着也晒不坏，只要添蜡点火，随时随地都能‘开’出来——你这脑子转得比我快多了！”

他凑近看那些蜡花，忽然发现郑雅儿的指尖沾了点蜡油，正对着他笑，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

“不过这花有个坏处。”郑雅儿用指甲刮掉一点蜡渍，“开得再久也摸不得，一碰就碎。”

“那有什么，”顾春风拿起一支新蜡烛，在她旁边也点了起来，“咱们多存些蜡烛，碎了就再‘开’一批，反正原料多的是——哎，你看我这朵，像不像你上次戴的那支银簪？”

他手忙脚乱地倾斜蜡烛，蜡油滴得歪歪扭扭，郑雅儿看得直笑，伸手帮他扶了扶烛身：“手抖什么？稳住……对，慢一点，这样花瓣才舒展。”

两人的影子被烛火投在墙上，一高一低地凑在一起，手里的蜡烛明明灭灭，桌角很快又堆起一小片“永不凋谢”的蜡花。

烛火在黄铜烛台上轻轻晃，把顾春风的影子投在郑雅儿发间，像落了片细碎的金箔。

他盯着她帮自己扶烛身的手，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沾着点蜡油，像裹了层薄糖霜——刚才她笑的时候，这双手还在纸上飞快地画矿洞剖面图，线条利落得像出鞘的刀，此刻却软乎乎地搭在他手背上，带着烛火烘出来的温度。

“你怎么想到的？”顾春风的声音有点发紧，他能闻到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烛油的甜气，把空气泡得发黏。

郑雅儿刚要说话，他忽然低头，视线落在她唇角——刚才笑的时候，那里沾了点墨渍，像只停在花瓣上的小蚂蚁，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帮她擦掉。

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脸，郑雅儿忽然往后缩了缩，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

顾春风这才醒过神，手僵在半空，耳朵“腾”地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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