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逐日者”计划，林知节的疯狂改装
当孙默成功点燃柴油机的电报，以最高等级的“赤色密文”，传到林知节的指挥室时，已经是深夜。
那“轰轰”作响的四个字——“心跳，正常”，仿佛，带着那台钢铁巨兽的、滚烫的温度和震耳欲聋的咆哮，穿透了数千里的山川阻隔，狠狠地，砸在了林知节的耳膜上。
那一瞬间，他那双，因为连续超过七十二小时未曾合眼，而早已布满血丝的眼眸里，爆发出了一团，比窗外任何星辰，都更璀璨、也更疯狂的光芒。
【又来一个新副本？好，加载进来。我的CPU还能再扛一下。】
他没有丝毫的喜悦，更没有片刻的休息。
他转身，对着早已进入待命状态的电报员，下达了一连串，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甚至不寒而栗的命令。
“接通，‘普罗米修斯’基地孙默！”
“接通，皇家银行陈凡！”
“接通，江南造船厂总工程师，墨翟！”
“接通，琼州前线，王徽！”
“即刻，召开帝国最高等级，战时线上会议！”
片刻之后，四台电报机，同时，疯狂地“滴答”作响。
帝国，这个庞大的巨人，第一次，在林知节的意志下，实现了，跨越数千里的“实时联动”。
林知节，站在那张巨大的、灯火通明的帝国地图前，他就是这场史无前例的会议的、唯一的“服务器”。
“孙默，”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要你，立刻，将那台原型机，熄火、冷却、装箱。用你能想到的、最稳固的方式！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它，离开你的山谷！”
电报机，沉默了片刻，传回了孙默，带着震惊与不解的回复：“大人……为何？它还需要大量的测试和调试……”
“没有时间了。”林知节冷酷地打断了他，“它的测试场，在东海。”
紧接着，他转向了第二台电报机。
“陈凡，我要钱。一笔，足以，让你刚刚发行的所有战争债券，都变成废纸的钱。我要你，授权帝国沿途所有省府，为一支特殊的‘运输队’，提供无限的、最优先的通行权。人死，马不能停。船翻，‘货物’不能沉。做得到吗？”
陈凡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可。”
他甚至，没有问，要运什么，要花多少钱。
因为他知道，当林知节，用这种语气说话时，那意味着，他又要，将整个帝国的国运，都押上赌桌了。
而最艰难的对话，是与墨翟。
这位，一生都奉献给了帝国造船业的、古板而又固执的老人，是帝国，最顶尖的船舶设计大师。
“墨老，”林知节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内容，却更加惊世骇俗，“我要你，立刻，停掉‘猎风’级三号舰的所有工程。”
“……大人，‘猎风’三号，昨日，刚刚铺设完龙骨，它是我们最先进的……”墨翟的回复，充满了困惑。
“我知道。所以，我要你，把它……拆了。”
“……什么？！”电报机那头，仿佛传来了一声，茶杯被打碎的脆响。
“你没有听错，”林知节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我要你，把它开膛破肚。把它所有的风帆、桅杆、甚至是中段的肋骨，都给我拆掉！给孙默的那颗‘心脏’，腾出空间。”
“在二十天……不，十八天之内，我要你，将那颗柴油机，强行，塞进‘猎风’三号的身体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焊接、捆绑、甚至是浇筑！我只要它，能动起来！”
这一次，电报机，沉默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那位，将每一艘船，都视为自己孩子的老人，内心，正经历着何等剧烈的天人交战。
终于，墨翟的回复，传来。
那是一段，充满了技术术语的、绝望的抗议。
“……大人，恕老朽直言。此举，非造船，乃屠船！柴油机的震动，将与‘猎风’级纤细的龙骨，产生致命的共振！不出十个时辰，它就会在海上，自行解体！它的高热，将直接炙烤两侧的木质船身，它就是个，移动的海上火炉！您这是……在谋杀！谋杀一艘好船，和未来，驾驶它的，所有船员！”
指挥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知节的身上。
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位“总领”，将如何，回应这份，来自专业领域，最合理、也最致命的……质疑。
林知节，闭上了眼。
片刻后，他睁开，缓缓地，敲出了一行，让所有电报员，都感到双手冰冷的回复。
“墨老。我，就是在谋杀。”
“我需要，用这艘船，和它上面所有船员的命，去为帝国，赌一个……‘可能性’。”
“琼州前线，王徽的‘火墙’，为我们，争取到了，最多，二十天的时间。”
“二十天后，当敌人，发动总攻时。我需要，有一支，不靠风帆，能逆风而行；速度，能追上烈马的‘匕首’，去直插他们的心脏。”
“‘猎风’三号，就是这支匕首。哪怕，它只能，递出去一次，然后，就会折断。”
“我，没有选择了。”
电报机那头，再一次，陷入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传回的，只有两个字。
“……领命。”
林知节，松开了，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拳头。
他知道，他赢了这场，与自己人之间的、最艰难的战争。
他将这项，孤注一掷的、疯狂的计划，命名为——
“逐日者”。
……
两天后。
江南造船厂。
当那个，由数百名最精锐的驿卒，用人命与马力，日夜兼程，从蜀中，狂奔数千里，被护送而来的、巨大的、被层层包裹的“圣物”，终于，被安放到船坞中央时。
墨翟，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亲手，拿起了一把，巨大的开山斧。
他走到那艘，线条优美、如同艺术品一般、刚刚铺设好龙骨的“猎风”级三号舰前。
他浑浊的老泪，滴落在了，那光洁的、还散发着桐油香味的甲板上。
“孩子……委屈你了。”他喃喃自语。
然后，他举起斧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劈了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
这一斧，象征着，对整个“风帆时代”的、一次，悲壮而又决绝的……告别。
也象征着，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疯狂的“换心手术”……
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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