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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整备与练兵》


鸡叫头遍时,韩成功猛地睁开眼。土屋的顶漏着风,油灯芯结了个灯花,昏昏暗暗的。他坐起身,手心还攥着把冷汗,梦里又见着那个披甲的古将,银盔亮甲,手里握着本泛黄的兵书,指着“坚壁清野,分守联防”八个字,声音沉得像山:“胡骑善冲,你若乱了阵脚,必败。”

“醒了?”花如月的声音从灶边传来,她正往陶锅里添水,火光映得她侧脸发红,“刚听见你喊‘阵形’,是做噩梦了?”

韩成功揉了揉太阳穴,梦里的兵书字句还在眼前晃。“不是噩梦。”他走过去,帮着往灶里添了块炭,“像是……老祖宗托梦,教了些练兵的法子。”

花如月笑了笑,往锅里下了把粟米:“那是好事。今早天没亮,林岳就带着边军去西墙了,说要再垒层石头。”

韩成功往窗外望,坞里已经有了动静。赵大牛正带着猎户往山边去,背上扛着弓箭,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是昨晚烤的麦饼。“让伙房多煮点粥,练兵耗力气。”他抓起墙上的环首刀,往晒谷场走。

晒谷场已经聚了不少人。林岳的边军列着队,甲胄齐整,手里握着长戟,站得笔直。流民们则有些散乱,刘三还在系腰带,王二麻子揉着眼睛打哈欠。韩成功往场中央一站,咳嗽了声,晒谷场瞬间安静下来。

“慕容骨和段部的联军,最迟明天就到。”韩成功的声音不高,却透着股硬气,“他们有百十个骑兵,有撞木,还有火箭。咱们要想守住坞堡,就得按章法来,不能瞎拼。”

他指着林岳的边军:“林岳,你带边军守西墙和北墙。西墙是重点,你们甲胄齐整,扛得住骑兵冲击。记住,胡骑冲过来时,先扔滚石砸马腿,再用长戟突刺,别跟他们拼力气。”

“得嘞!”林岳往前一步,长戟往地上一戳,“保证守住!”

韩成功又转向陈武,手里拿着十几把短戟,是周铁昨晚赶打的,戟尖淬了火,发着青黑:“陈武,你带流民里的精壮,共五十人,练‘短戟突刺’。胡兵要是爬上墙,你们就用短戟戳,近距离比长戟管用。动作要快,别给他们还手的机会。”

陈武接过短戟,掂量了掂量,咧嘴笑:“放心!我教弟兄们往心口戳,一戳一个准!”

“别光说不练。”韩成功往场边指了指,那里立着几个稻草人,身上绑着麻布,模拟胡兵的甲胄,“现在就练。你先示范,怎么握戟,怎么突刺,都教清楚。”

陈武应着,走到稻草人面前,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握紧短戟,“喝”的一声,戟尖“噗”地戳进稻草人的“心口”,麻布被戳得裂开个大口子。“看见没?”他回头喊,“就这么戳!别犹豫,犹豫就会被胡兵砍!”

流民们看得眼睛发亮,刘三第一个冲上去,学着陈武的样子戳稻草人,却没戳中,戟尖滑到了旁边。陈武走过去,掰着他的手调整姿势:“手腕别软!对准了再戳!”

韩成功又转向赵大牛:“你带猎户和苏明,共二十人,练‘夜射’。昨晚缴获的雕翎箭,都给你们用。夜里视线差,你们要练‘听声辨位’,听见马蹄声、人声,就往声源方向射,不用瞄准,箭多,覆盖过去就行。”

赵大牛接过箭囊,往背上一甩:“校尉放心!我们猎户夜里打狼都不用灯,射胡兵更没问题!”他转头对苏明说,“明子,你眼神好,跟着我学,怎么听风辨动静。”

苏明使劲点头,手里攥着弓箭,指节发白,这是他第一次正经练兵,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最后,韩成功看向花如月,她正带着妇女们往晒谷场走,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布巾和艾草:“如月,你带妇女们备‘急救包’。布巾要先煮过,艾草晒干了揉成末,都装在布包里,每个守军手里放一个。胡兵的刀上有锈,伤口沾了容易烂,艾草能止血消炎。”

“知道了。”花如月把竹篮放在地上,“我还让李嫂煮了些草药水,等会儿给弟兄们喝,能提提神。”

安排完,韩成功往场边的土坡上走,刘先生正蹲在那里画练兵图,竹简上用炭笔描了个简单的阵形:边军守墙,短戟手在后,弓箭手在哨塔,旁边还写了个“协”字。“校尉,这样安排,能相互呼应。”刘先生指着竹简,“胡兵攻西墙,北墙的边军能支援;攻北墙,西墙的也能过来,不会顾此失彼。”

“就是这个意思。”韩成功点头,心里想起梦里古将说的“分守联防”,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日头爬到头顶时,练兵正酣。陈武的短戟队已经练得有模有样,刘三戳稻草人时,能准确戳中“心口”,引得流民们一阵喝彩。赵大牛的弓箭手则在山边练夜射的预备,蒙着眼睛,听着同伴发出的马蹄声模拟声,往声源方向射箭,虽有偏差,却越来越准。

林岳的边军则在西墙演练防守,滚石和火油罐摆得整整齐齐,一声令下,滚石“轰隆隆”滚下去,火油罐扔出去,在地上摔得粉碎,油脂溅得满地都是,吓得流民们赶紧往后退。

“慌啥!”林岳吼道,“这是演练!真打起来,胡兵就在下面,你们退一步,坞堡就破了!”

流民们赶紧站稳,刘三攥着短戟,手心全是汗,却没再往后退。

中午吃饭时,苏勇扛着铁锹从北墙过来,见流民们练得热闹,短戟戳得稻草人“砰砰”响,弓箭手射得箭羽乱飞,脸色沉了沉,往苏平身边凑:“叔,凭啥流民练短戟和弓箭?咱们旧部就只能修墙?”

苏平正在给边军倒米酒,闻言瞪了他一眼:“修墙不重要?北墙的裂缝要是没修好,胡兵一挖就破,你守得住?”

“我……”苏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却还是不服气,往陈武的短戟队望,眼神里憋着股劲。

韩成功正好看见,走过去拍了拍苏勇的肩:“不服气?”

苏勇梗着脖子:“不是不服气,是觉得……咱们旧部也能练短戟,不比流民差!”

“那就比一比。”韩成功往场边指了指,那里放着块三百斤重的石头,是修墙剩下的,“你和陈武,谁能把这块石头举起来,举得久,谁就带短戟队。”

苏勇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就走过去,抱住石头,“喝”的一声,石头被他举到了腰际,却再也举不上去,脸憋得通红,青筋都爆了出来。“我……”他刚想说话,石头“咚”地掉在地上,砸得尘土飞扬。

陈武走过来,二话不说,抱住石头,膝盖微微一弯,再一使劲,石头被他举过了头顶!他稳稳地举着,脸不红气不喘,足足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石头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苏勇,服不?”

苏勇盯着陈武的胳膊,那上面的肌肉结实得像铁块,是常年打仗练出来的。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服……”

“服就好。”韩成功拍了拍苏勇的肩,“你带旧部守北墙,那里的裂缝刚钉上铁钎子,需要熟门熟路的人盯着。胡兵要是从那边挖墙,你就用石头砸,用开水浇,别给他们机会。这活不比带短戟队轻松,守住了,功劳一样大。”

苏勇的眼睛亮了,攥紧了手里的铁锹:“校尉放心!我保证守住北墙,不让胡兵挖开一道缝!”

下午练兵时,苏勇格外卖力。他带着旧部往北墙的墙根下埋尖木刺,木刺埋得又深又斜,露出来的部分还削得尖尖的,连路过的林岳都点头:“这木刺埋得好,胡兵要是敢挖墙,一准扎手!”

傍晚时分,周铁推着辆木车过来,车上放着刚打好的箭杆和短刀,还有十几把修好的长戟。“校尉!”周铁擦了擦脸上的汗,“箭杆打了一百支,短刀十把,长戟修好了十五把,够不够?”

“够了。”韩成功拿起支箭杆,箭尖淬了火,锋利得很,“把箭分给赵大牛的弓箭手,短刀给哨塔的弟兄,长戟补到林岳的边军里。”

周铁应着,开始分发兵器。花如月则带着妇女们给守军送急救包,每个急救包里有一块煮过的布巾,一小包艾草末,还有个陶片,里面装着点盐,用来给伤口消毒。

“这盐省着点用。”花如月对李嫂说,“苏平坞主就剩这么点盐了,得留着做饭。”

李嫂点头,把盐包得紧紧的,往守军手里递急救包时,还不忘叮嘱:“胡兵的刀狠,别硬拼,实在不行就躲,保住命才能守坞堡。”

夕阳西下时,练兵结束了。流民和旧部混在一起,坐在晒谷场的篝火旁,吃着伙房煮的粥,粥里放了点野菜,还有几块炖马肉,是那匹断腿的鲜卑战马剩下的。刘三捧着碗粥,喝得呼噜呼噜响,对陈武说:“武哥,明天我跟你冲在最前面,戳胡兵的心口!”

陈武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有骨气!”

韩成功坐在土坡上,望着晒谷场的热闹景象,心里踏实了些。他往西北山影望,风刮得树摇,像是有马蹄声传来,却又很快消失了。他知道,慕容骨的联军已经离得不远了,明天的仗,会很难打。

花如月走过来,递给韩成功一碗热粥:“别光看,喝点粥暖暖身子。周铁说,今晚还要赶打几把短刀,我让伙房给他留了点肉。”

韩成功接过粥,喝了一口,热乎气顺着喉咙往下走。“你说,”他突然开口,“咱们能守住吗?”

“能。”花如月坐在他身边,往篝火望,“你看他们,以前都是散兵游勇,现在却能一起练兵,一起吃饭,这就是底气。”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梦里的老祖宗,不是教了你法子吗?按章法来,错不了。”

韩成功笑了笑,往怀里摸了摸,掏出块玉佩——是苏平昨天给他的,说是能辟邪。他把玉佩递给花如月:“你戴着,明天躲在伙房里,别出来。”

花如月接过玉佩,攥在手里,却摇了摇头:“我不躲。伙房离西墙近,我能帮着递滚石,递火油罐,多个人多份力气。”

韩成功没再劝,他知道花如月的性子,认准的事,不会改。他往哨塔望,王二麻子正挂着铜铃,苏明拿着望筒,往西北方向望,两人的身影在火光里晃,却站得笔直。

夜深了,坞里的篝火渐渐小了,只剩下几堆红火炭。韩成功躺在土坡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梦里古将的兵书字句又浮现在眼前:“分守联防,上下同心,虽弱亦强。”他笑了笑,握紧了手里的环首刀。

明天,就用这章法,跟慕容骨的联军,拼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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