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招了
“南宫……禁忌残篇中所载……一种……以特殊药物毒物淬炼自身血液……换取短时间内功力暴涨……但代价巨大……会逐渐侵蚀形体……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萧凌野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与厌恶。
又是南宫禁忌之术！
这个灰斗篷，果然是“枫火”核心成员！
甚至可能修炼了比断眉人更加邪门、代价更大的秘术！
“可知晓南宫旧部中，有何人符合‘下颌灼疤’、‘耳形异常’的特征？”洛砚急问。
萧凌野缓缓摇头：“十年……沧海桑田……且修炼此术者……形貌必改……难辨……”
线索似乎又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牢房那边传来消息：吴掌柜招了！
三人精神一振，立刻赶往刑房。
刑房内，吴掌柜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不等用刑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据他交代，他本名吴德，原是江南一个破落郎中，因欠下巨额赌债走投无路时，被一个神秘组织招募。
该组织手段通天，不仅帮他还清债务，还给了他新的身份和回春堂掌柜的职位。
任务就是利用药铺做掩护，暗中为组织收购、储存、转运一些特殊的药材。
这些药材大多性烈有毒，或者极其罕见，很多他都闻所未闻。
组织会定期派人来取货。
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接头地点也经常变换。
这次选择废弃驿站是上级临时指示。
他从未见过组织的真正首脑，只知道其势力庞大，规矩极严，稍有违逆便是死路一条。
至于组织的名称、目的，他一概不知，也不敢打听。
今日来的灰斗篷，是他接触到的级别最高的“使者”，代号“灰鸮”。
他只知道“灰鸮”权力很大，直接负责“药引”相关事务，性格冷酷，手段狠辣。
关于沈疏桐，他承认之前，他曾奉命参与过一次秘密行动，在一个“很冷很黑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是哪里），负责给一个被囚禁的、年纪不大的女孩定期注射一种药物（可能就是那长针），目的是维持其“胚体活性”并模糊其神智。
但他强调自己只是执行命令，从未伤害那女孩性命，后来那女孩似乎被转移了，他就再也没见过。
直到今天在药铺偶然认出，吓得魂飞魄散。
至于“影枫”、地宫、炼制等事，他表示完全不知情，他的层级接触不到那些。
吴德的供词，证实了回春堂确实是四海堂/枫火组织的一个重要药材中转点，也印证了沈疏桐曾被他们长期囚禁并用药的事实。
但关于组织的核心机密，他所知有限。
“那个‘灰鸮’，下次如何联系你？”洛砚逼问。
“他……他说会再通知我……没有固定方式……”吴德颤抖道。
审讯暂时到此为止。
吴德被重新严密关押。
虽然没能抓住“灰鸮”，但拔掉了回春堂这个据点，抓住了吴德，斩断了对方一条重要的药材供应链，已是重大进展。
“加强临清所有药铺的监控，尤其是药材进出记录！”程颐下令，“绝不能再让他们轻易获得炼制邪术所需的原料！”
洛砚则拿着从吴德身上搜出的、回春堂近期的药材进出账册，回到书房，与萧凌野一同仔细查阅。
账册表面记录正常，但仔细核对，便能发现一些看似普通的药材，采购量远超标，且去向模糊。
“你看这几味，”萧凌野枯瘦的手指指向几行记录，“朱砂、硫磺、硝石……采购量如此之大，绝非凡俗药铺所需……还有这‘地霜’、‘阴蕈’……皆是炼制毒物火药之辅料……”
他的目光越发冰冷：“其所图……恐怕不止‘炼制’……或许……还有……”
话音未落，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
“大人！不好了！沈姑娘她……她出事了！”
洛砚心中猛地一沉，霍然起身冲了出去！
只见沈疏桐的丫鬟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跑来：“大人！姑娘她突然浑身发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念叨着‘针’、‘好黑’、‘救命’……然后……然后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
洛砚和闻讯出来的萧凌野脸色骤变！
是白日受到的惊吓过度，引发了旧疾？
还是……吴德或者那“灰鸮”暗中下了什么他们没察觉的手段？！
“快叫鬼手刘！”洛砚大吼一声，疾步向沈疏桐的院落奔去。
萧凌野也让张威推着轮椅，紧随其后。
房间内，沈疏桐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灰白，牙关紧咬，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正沉浸在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之中，气息微弱。
鬼手刘很快赶到，仔细诊脉后，眉头紧锁：“姑娘脉象极其紊乱，阴寒煞气再次躁动，心神遭受巨大冲击，似是旧疾复发，但又隐隐有一股外来的……阴邪药力在推波助澜……”
外来的阴邪药力？
洛砚猛地想起日间在回春堂，沈疏桐似乎吸入过那里的药香！
难道是那时中了暗算？！
“可能救治？”洛砚急问。
鬼手刘面色凝重：“需立刻施针用药，稳住其心脉，驱散那缕邪异药力。但此番比上次更加凶险，那邪异药力似乎能引动她体内最深层的寒毒……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很快，银针、药罐再次备齐。
鬼手刘全神贯注，开始施针。
洛砚和萧凌野守在一旁，心情沉重如铁。
敌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将对沈疏桐的暗算，算计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
利用她潜意识对吴掌柜和那环境的恐惧，引发了旧疾，再以隐秘的药力催动……
若非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沈疏桐痛苦的模样，洛砚攥紧了拳头，眼中怒火燃烧。
萧凌野则死死盯着沈疏桐苍白的面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和一种近乎决绝的痛楚。
就在鬼手刘施针到最关键的时刻，试图逼出那缕邪异药力时，异变陡生！
沈疏桐猛地睁开眼睛！
但那双眼眸中，却不再是平日的懵懂或恐惧，而是一片空洞的、诡异的灰白！
她猛地坐起身，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推开了身旁的鬼手刘！
然后，她转过头，那双灰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洛砚和萧凌野，嘴唇翕动，发出一个完全不属于她本身的、冰冷而诡异的沙哑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癸……丑……乙……卯……丁……未……‘门’……开……归……来……”
说完，她身体一软，再次重重倒回床上，昏死过去。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癸丑、乙卯、丁未！
门开！
归来！
这正是在地宫，断眉人笔记上看到的那句谶语！
它竟然通过这种诡异的方式，从沈疏桐的口中说了出来！
那冰冷的、不属于她的声音，是什么？！
是那邪异药力产生的幻觉？
还是……某种更可怕的、借助她身体进行的……预言或警告？！
洛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萧凌野的瞳孔也是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惊骇的神色。
他猛地看向窗外沉沉的夜空，仿佛在那无尽黑暗之后，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正随着那谶语约定的时间，一步步逼近。
“癸丑……乙卯……丁未……”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干支，手指飞快地掐算着，脸色越来越白。
“萧凌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洛砚急问。
萧凌野猛地停下掐算，抬起头，看向洛砚，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嘶哑地、缓缓地说道：
“这三个干支……对应的年月日……串联起来……指向一个特定的时间点……”
“那是……十年一度的……‘地煞潮汐’……涌动最烈之时……”
“也是……古籍所载……某些……被封印的‘古老之门’……力量最薄弱……最可能……出现‘裂隙’之时……”
“他们……想打开的……根本不是普通的门……”
“他们是想……利用天地异力……强行开启……某处……连通着大恐怖之地的……‘禁忌之门’！”
“而那个时间……”
萧凌野的声音因极度惊悸而颤抖。
“就在……七天之后！”
“七天之后！”
萧凌野嘶哑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了书房内凝固的空气，也刺入了每个人的心底。
地煞潮汐！
禁忌之门！
大恐怖之地！
每一个词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不祥，远超寻常江湖阴谋的范畴，仿佛触及了某种天地间的古老秘辛和禁忌。
洛砚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
他原本以为对手只是一群掌握了邪术的野心家，却没想到他们所图竟如此骇人听闻！
开启连通“大恐怖之地”的门户？
他们想做什么？
召唤什么东西降临吗？！
“萧凌野，这‘禁忌之门’究竟是什么？在何处？开启又会如何？”洛砚急声追问，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萧凌野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灰败，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他艰难地提笔，手腕颤抖不已。
“古籍残卷……零星记载……‘门’非实指……乃天地能量交汇之奇异节点……或关联……上古战场、绝凶之地、乃至……幽冥传说……”
“‘地煞潮汐’乃十年一度地脉阴气最盛之时，可短暂削弱某些节点‘屏障’……”
“若辅以邪法血祭……或能……强行洞开一隙……”
“引……不可知之物……或力量……降临……”
字迹潦草欲飞，显是心绪激荡至极。
引不可知之物或力量降临？
洛砚倒吸一口凉气。
这简直是与虎谋皮，疯子行径！
“必须阻止他们！”
程颐霍然起身，脸色铁青。
“无论他们要做什么，绝不能让其得逞！立刻八百里加急奏报陛下！请求援军，封锁临清周边所有可能区域！”
“远水救不了近火，朝廷援军恐怕难以赶到！”洛砚眉头紧锁，“而且，‘门’之节点在何处？我们一无所知！临清周边方圆百里，如何封锁？”
目标模糊，时间紧迫，敌暗我明！
“节点……必与地脉阴气汇聚之处相关……且……需有‘锚点’……”萧凌野笔下不停，字迹愈发虚弱，“憩园地宫……或为一处可能……然……未必是唯一……”
憩园地宫？
确实符合地脉阴气汇聚的特征，而且那里发现了丹鼎和邪术痕迹，很可能是对方经营已久的一处重要据点。
“我立刻加派人手，彻底搜查憩园地宫，寻找任何可能与‘开门’相关的线索！”洛砚立刻道。
“不止……”
萧凌野摇头，目光看向昏睡中的沈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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