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燃血秘术
四海堂与“枫火”组织，或许并非简单的从属或合作关系，而是……同一个黑暗势力的不同分支？
或者在不同阶段的不同表现形式？
水波纹代表四海堂的江湖与商贸属性？
而燃烧枫叶则代表其源自南宫家族的邪术核心？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当年天机阁的覆灭、璇玑玉玦的破碎，其内幕恐怕更加恐怖复杂！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名负责监视回春堂的暗探匆匆回报：
“大人！有发现！半个时辰前，回春堂的后门悄悄驶出一辆运送药材的板车，方向不是往常的客户家，而是往城西去了！赶车的就是那个吴掌柜！行为鬼祟！”
城西？
那是去往西山憩园的方向！
他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吗？
是去查看地宫？
还是去与什么人接头？
“跟上！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最终去哪里！”
洛砚眼中精光一闪，立刻亲自带队，悄然跟了上去。
夜幕再次降临。
一场针对回春堂吴掌柜的跟踪行动，在临清城的夜色中悄然展开。
而此刻的沈疏桐，在府衙房中，依旧因白天的惊吓而瑟瑟发抖，丫鬟点燃的安神香似乎也毫无作用。
她蜷缩在床角，脑海中不断闪回着那双冰冷精明的眼睛和那长长的、闪着寒光的针……
记忆的封印，似乎在极致的恐惧下，裂开了更深的缝隙。
一些模糊而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
黑暗……冰冷……锁链……药液的苦涩……还有……还有一双充满担忧和决绝的、少年的眼睛……
是谁？
她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无声的呐喊。
真相，如同潜藏在深水下的巨兽，正在一步步浮出水面，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柳暗花明处，惊心犹未已。
夜色浓稠，寒风卷起枯叶，在空寂的街道上打着旋儿。
洛砚带着一队精干手下，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远远缀着前方那辆在石板路上吱呀前行的药材板车。
吴掌柜亲自赶车，裹紧了棉袍，帽檐压得很低，不时警惕地回头张望，行为鬼祟，与白日里药铺掌柜的从容判若两人。
板车并未直接驶向城西憩园，而是在临近西城门时，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七绕八绕之后，竟停在了一处早已废弃多年的官驿后院外！
这处驿站因漕运改道早已荒废，墙垣坍塌，荒草没膝，平日里连乞丐都不会在此落脚。
吴掌柜迅速卸下几包药材，四下张望一番，熟练地撬开后院一扇腐朽的木门，闪身钻了进去，随即从里面将门闩上。
“包围驿站！所有出口都给我盯死了！”洛砚压低声音下令，眼中寒光闪烁。
选择如此隐蔽的废弃驿站接头，对方果然谨慎！
官兵们悄无声息地散开，将这座不大的废弃驿站围得水泄不通。
洛砚亲自带领两名好手，绕到驿站侧面，找到一处墙体坍塌的缺口，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驿站内更是破败不堪，蛛网密布，断木残瓦满地。
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埃气息扑面而来。
隐隐地，从驿站大堂方向，传来极轻微的谈话声！
洛砚屏住呼吸，猫着腰，借助残垣断壁的掩护，缓缓靠近。
透过一道巨大的裂缝，可以看到大堂中央生着一小堆篝火，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正是吴掌柜。
他正对着火堆，搓着手，似乎在取暖。
而另一个，背对着洛砚的方向，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斗篷，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只能看出身形似乎颇为高瘦。
“东西带来了？”灰斗篷的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明显经过刻意改变，听不出原本音色。
“带来了带来了！”吴掌柜连忙从带来的药材包里取出几个油纸包，递了过去，“都是上好的‘引子’，按照您的吩咐，分量只多不少。”
灰斗篷接过油纸包，并未打开查看，只是掂量了一下，便收入怀中，冷冷道：“最近风头紧，‘那边’很不满意。‘影枫’折了，地宫也暴露了。你们行事越发不小心了。”
吴掌柜冷汗涔涔，连忙躬身道：“是是是……小的知错……实在是那姓洛的捕头盯得太紧……还有那个萧……”
“闭嘴！”灰斗篷厉声打断他，语气森寒，“他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做好你分内的事！看好‘药引’，若有闪失，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小的明白……”吴掌柜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
“下次交货地点，会再通知你。非必要，不要主动联系。”灰斗篷说完，似乎准备离开。
“等等……尊使……”吴掌柜似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个丫头……就是‘药引’……她海活着！好像……好像认出我来了……今日在铺子里……”
灰斗篷的身影猛地一顿，缓缓转过身。
虽然看不到面容，但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你说什么？！没死！这群狗官一群骗子！她认出你了？！”
“也……也不确定……”吴掌柜被他吓得语无伦次，“就是反应很大……很害怕的样子……像是……像是记得什么……”
“废物！”灰斗篷低喝一声，“早就让你们处理干净首尾！当年就不该留她性命！若不是……哼！”
他话语中充满了懊恼和杀机。
洛砚在暗处听得心惊肉跳！
他们果然认识沈疏桐！
而且似乎对她还活着感到十分意外和恼怒！
当年之事，必有隐情！
必须抓住这个灰斗篷！
他显然是比吴掌柜、甚至比断眉人更高层级的人物！
就在洛砚准备发出动手信号之时，那灰斗篷似乎极其警觉，猛地抬头，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残垣，直射洛砚藏身之处！
“有人！”他低吼一声，毫不迟疑，反手一挥！
数点寒星精准无比地射向洛砚所在的方向！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同时，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向驿站后院疾退！
速度快得惊人！
“拿下！”洛砚格飞暗器，大吼一声，纵身追去！
埋伏的官兵从四面八方冲入大堂！
吴掌柜吓得瘫软在地，瞬间被制服。
而那灰斗篷身法诡异莫测，竟在包围合拢之前，如同游鱼般从两名官兵的夹击中滑过，眼看就要冲出后门！
“哪里走！”
洛砚速度提升到极致，雁翎刀划破夜色，直劈其后心！
那灰斗篷竟不回头，听风辨位，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过刀锋，同时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反手疾刺洛砚手腕！
招式狠辣老练！
洛砚变劈为格，刀剑相交，迸出一串火星！
一股阴寒的内力顺着短刃传来，震得他手腕微微发麻！
好精深的内功！
好诡异的力道！
两人瞬间交手数招，那灰斗篷武功路数极其古怪，阴柔刁钻，且战且退，一心只想逃脱。
但洛砚岂能让他如愿，刀势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死死将其缠住！
官兵们迅速合围，刀枪并举，攻向灰斗篷。
双拳难敌四手，灰斗篷身法再妙，也被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嗤啦”一声，他的斗篷被一名官兵的枪尖划破了一大片！
就在他身形一滞的瞬间，洛砚抓住机会，刀光暴涨，直取其面门，试图挑开他的兜帽！
那灰斗篷惊骇之下，猛地一仰头，刀尖擦着他的下颌掠过，虽未重伤，却也将兜帽挑落大半！
火光一闪！
尽管那人迅速低头并以手掩面，但惊鸿一瞥间，洛砚还是看到了其下颌到脖颈处，似乎有一片深色的、如同火焰灼烧过的可怕疤痕！
而且其耳朵的形状似乎也有些异于常人！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灰斗篷猛地掷出一颗弹丸，砸在地上！
砰！
一大股浓密刺鼻的紫色烟雾瞬间爆开，笼罩了整个后院！
“毒烟！闭气！”洛砚急喝，屏住呼吸，刀势不停，试图凭记忆和感觉阻止对方逃脱。
然而烟雾浓郁，视线完全受阻，只听到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迅速远去。
待烟雾被夜风吹散，后院早已空空如也，那灰斗篷已然鸿飞冥冥，只在原地留下几滴暗黑色的血液和一片被撕碎的灰色斗篷碎片。
又让他跑了！
洛砚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断墙上。
对方武功高强，手段诡异，更有各种毒物***辅助，实在太难抓捕。
“立刻追踪！他受了伤，跑不远！搜查附近所有可能藏身之处！”洛砚压下怒火，厉声下令。
官兵们立刻四散追踪。
洛砚则转身回到大堂。
吴掌柜面如土色，被捆得结结实实，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带走！严加审讯！”
洛砚冷冷瞥了他一眼。
这个突破口，绝不能放过。
回到府衙，已是深夜。
但所有人都毫无睡意。
吴掌柜被直接投入了重犯牢房，由洛砚亲自挑选的刑讯好手连夜审讯。
洛砚则带着那片撕下的灰色斗篷碎片和那几滴暗黑色血液，来找萧凌野和程颐。
“武功路数极其诡异，内功阴寒，擅长用毒和暗器，下颌颈部有严重灼疤，耳形异于常人……”洛砚详细描述了与灰斗篷交手的经过和他的体貌特征。
听到“下颌颈部灼疤”、“耳形异常”时，萧凌野的眉头紧紧锁起，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
他反复摩挲着那片灰色斗篷布料，又仔细查看了那几滴暗黑色血液。
鬼手刘也被请来，查验那血液。
“这血……”鬼手刘嗅了嗅，又用银针试探，脸色微变，“颜色暗黑，带有腐毒之气，且……似乎活性极低，不像活人鲜血……倒像是……经过某种邪法淬炼过的……”
经过邪法淬炼的血？
洛砚想起地宫中那些炼制笔记，心中寒意更甚。
萧凌野沉默良久，终于嘶哑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力气：“其形容……其血异……或与……‘燃血秘术’有关……”
“燃血秘术？”洛砚和程颐同时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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