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目标终于锁定
奉命调查南宫家旧产的一名书吏，在府衙档案库翻阅旧卷宗时，突然暴毙！
死状与赵员外如出一辙：独自一人在库房内，门窗紧闭，面色青紫扭曲，极度惊恐，身旁散落着几卷关于南宫家产的陈年档案，空气中弥漫着那若有若无的奇异甜香！
又是密室毒杀！
凶手竟然胆大包天到在府衙内部再次动手！
而且目标直指调查南宫旧产的人员！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和灭口！
消息传来，程颐气得脸色铁青，洛砚更是怒不可遏。
敌人竟然已经渗透到了如此地步？
还是说，府衙内部真的有他们的眼线，能如此精准地掌握调查动向？
恐慌和猜疑的气氛瞬间笼罩了府衙上下。
洛砚强压怒火，亲自勘察档案库现场。
死亡的书吏倒在一排书架之间，手中还紧紧抓着一本册子。
洛砚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取出那本册子。
是一本厚厚的、册页泛黄的《靖朝江南营造录》，其中一页被翻开，上面记录着前朝某位致仕官员在临清营造别院的信息，旁边还有书吏用朱笔写下的几个小小的批注：“疑似南宫”、“待核”。
而在这段记录旁，书吏的手指最后停留的地方，用指甲无意识地划下了一个模糊的“卍”字符号，似乎是在标记什么。
“卍”字符？
这代表什么？
是佛寺？
还是某种特殊标记？
洛砚仔细阅读那一段营造记录：
“吏部侍郎陈公明远，致仕归乡，于临清城西购地五十亩，筑‘憩园’。”
“引西山水涧为活水，园中多奇石古木，尤以一片百年枫林为胜，深秋时节，红叶如火，蔚为壮观。”
“地下建有冰窖三处，藏酒纳凉，匠心独运……”
城西！
憩园！
百年枫林！
地下冰窖！
所有特征，都与他们正在寻找的条件高度吻合！
南宫家别业很可能就是前朝官员陈明远所建的“憩园”！
后被南宫家购得或使用！
而那“卍”字符……
洛砚猛地想起，在南宫世家的某些记载中，似乎喜欢用变体的“卍”字纹作为装饰或暗记，象征“万法归宗”、“璇玑无尽”！
书吏在临死前，用最后的气力，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立刻查证这个‘憩园’现在的归属和情况！”洛砚红着眼睛吼道。
调查很快回报：憩园确为前朝陈侍郎所建，后几经转手，约在三十年前被南宫家买下，作为江南的一处别业。
天机阁覆灭后，此园被官府查封，但因位置偏僻、园子较大又死过不少人（南宫家罹难者），一直无人问津，荒废至今！
就在临清城西十里外的西山脚下！
完全符合！
地图所指，就是荒废的南宫别业——憩园！
目标终于锁定！
洛砚立刻点齐人手，准备前往搜查憩园。
出发前，他去向萧凌野禀报。
萧凌野听到“憩园”二字时，眼神骤然变得悠远而复杂，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许多久远的画面。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半晌才平复。
“憩园……枫林……地下……确有玄机……”
他嘶哑道，语气肯定，“小心……机关……不止……一处入口……”
他竟对那里颇为熟悉！
“你可知地图上标记的主入口在何处？”洛砚急忙问。
萧凌野缓缓摇头：“时过境迁……入口……或已改变……或……需特定方式开启……按图索骥……未必能成……”
他提笔，在纸上缓缓画了一个奇特的、如同枫叶旋转的符号：“留意……园中……石刻、地砖……若有此纹……或为关键……”
洛砚牢牢记住这个符号。
就在大队人马即将出发之际，沈疏桐不知从何处听到了风声，竟跑了出来，拦在洛砚马前，小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和担忧。
“洛大人……你们……是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吗？”她小声问。
洛砚看着她清澈担忧的眼眸，心中一软，温声道：“去办点公务，很快回来。你好好待在府里。疏桐，乖，等我一回来就陪你玩。”
沈疏桐却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我昨晚又做了梦……梦到一个很大的园子，好多红色的叶子……还有一个……黑黑的洞口，旁边有块歪倒的石头，像……像一只睡着的乌龟……”
红色的叶子？
自然是枫叶。
黑黑的洞口？
歪倒的乌龟石？
这难道是……憩园地下设施的另一个入口？！
她在梦中看到了？！
洛砚心中骇然，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安抚道：“疏桐听话，梦都是假的。快回去吧。”
说完，他勒转马头，带着人马疾驰而出。
只是在他心中，已然将“乌龟石”这个特征牢牢记住。
大队人马很快抵达城西西山脚下的憩园。
只见残垣断壁掩映在荒草枯藤之中，园门早已倒塌，一片破败萧索。
这个时节，园中那片巨大的枫林红叶凋零大半，更添凄艳诡异之感。
根据地图和萧凌野、沈疏桐的提示，洛砚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带领，按图寻找主入口；另一路则分散搜索，寻找可能存在的“乌龟石”或其他入口标记。
然而，地图绘制粗糙，年代久远，地形地貌已有改变，寻找主入口异常艰难。
反倒是搜索“乌龟石”的那一队，很快在一片坍塌的假山乱石中，发现了一块形似巨龟仰首的怪石，乌龟埋于土中，龟首指向枫林深处。
“大人！这里！有发现！”
洛砚立刻赶去。
只见那“乌龟石”风化严重，但形态确与沈疏桐梦中描述相似。
围绕怪石搜查，果然在龟腹下方的一处隐蔽石缝中，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黝黑洞口！
洞口边缘的石壁上，赫然刻着一个模糊的、与萧凌野所画一般的旋转枫叶符号！
找到了！
第二入口！
沈疏桐的梦，竟然是真的！
她的潜意识，果然与这座废弃的南宫别业有着神秘的联系！
“留一队人看守此地，并继续寻找主入口。其余人，随我下去！”洛砚下令，率先点燃火把，钻入了那阴森的地洞。
地洞初极狭窄，潮湿阴暗，充满泥土和腐叶的气味。
向下行了约十几丈，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颇为宽阔的石砌甬道！
甬道两侧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嵌着早已熄灭的铜灯盏，壁上雕刻着精美的枫叶纹样，虽布满蛛网灰尘，仍可见当年南宫家的显赫与匠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却并不难闻的、类似药材和旧书的混合气息。
这里，显然才是真正的南宫别业地下核心区域！
洛砚打起十二分精神，示意众人小心戒备，沿着甬道缓缓向前探索。
甬道曲折迂回，岔路极多，如同迷宫。
幸好有那张残缺地图作为大致参考，才不至于完全迷失。
沿途经过一些石室，里面散落着腐朽的木架、破碎的瓷罐，似乎曾是储藏室或药房。
越往深处走，空气愈发阴冷，那股药材气息也越发浓郁。
终于，根据地图指示，他们来到了地图中央那个标记着“鼎”或“丹”字符号的石室外。
沉重的石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亮和……隐约的人声？！
里面有人！
洛砚心中一凛，立刻打了个手势，所有人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靠近石门。
他从门缝中向内望去。
只见石室内部空间极大，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尊比之前地下密室所见更加庞大、造型更加古朴诡异的青铜丹鼎！
鼎下竟还有残留的灰烬，似乎不久前才刚刚熄火！
丹鼎周围，散落着更多的玉器、琉璃器皿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古怪工具。
而在石室角落，一个穿着深色劲装、背对着门口的高瘦男子，正低头在一个石台上忙碌着什么，似乎在整理物品。
他的右手边，放着一个打开的包袱，里面露出几块……尚未完全融化的冰砖和一些药草！
是他！
那个断眉人？！
他竟然就在这里！
看来书吏的死和府衙的搜查，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回来转移或销毁东西！
洛砚心中怒火升腾，正要下令冲进去。
就在这时，那高瘦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火光映照下，他的右边眉梢处，一道深刻的断痕清晰可见！
果然是他！
四目相对，瞬间的惊愕之后，那断眉人眼中猛地爆发出狠厉凶光，毫不犹豫地反手一挥，一道寒星直射石门方向！
同时身体如同鬼魅般向石室另一侧的黑暗角落扑去！
“动手！”洛砚大吼，一脚踹开石门，雁翎刀格飞射来的暗器，率先冲入石室！
身后官兵一拥而入！
那断眉人身手极为了得，在如此围攻下，竟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如同滑溜的泥鳅，闪转腾挪，不断掷出各种毒粉、暗器，瞬间放倒了两三名冲在前面的官兵！
“休走！”
洛砚刀光如雪，紧追不舍！
断眉人似乎不愿恋战，虚晃一招，猛地一拍身后石壁某处！
“咔嚓”一声机括轻响！
他身侧的石壁竟然猛地翻转，露出另一个黑黝黝的出口！
他想从密道逃走！
“拦住他！”洛砚急喝，猛扑上去！
就在断眉人半个身子即将没入密道的刹那，洛砚的刀尖终于划破了他的后背衣衫！
刺啦！
衣衫破裂，露出里面暗色的皮肤。
而在那右侧肩胛骨下方，赫然露出一片暗红色的、形似……燃烧枫叶的刺青！
与地图上的标记、盒子上的烙痕，一模一样！
这刺青，才是他真正的身份标记！
断眉人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却借力彻底遁入密道，石壁轰然闭合！
“追！给我砸开这面墙！”洛砚又急又怒，指挥手下试图破坏机关。
然而，那石壁异常厚重，机关精巧，一时难以破开。
“大人！这边有发现！”一名士兵在断眉人刚才忙碌的石台旁喊道。
洛砚快步过去。
只见石台上散落着一些纸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配方和记录，字迹与那黑皮**上的血字颇为相似，显然是断眉人来不及完全销毁的研究笔记！
而在石台一角，扔着一本薄薄的、封面空白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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