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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一战功成万骨枯


联军右翼与淮东盐丁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擎日卫如同中流砥柱,在常遇春的精准指挥下,持续运用“错位推进”战术向前碾压。这种高效而冷酷的轮战方式,极大地消耗着盐丁的兵力和意志。

    战力稍弱的忠义卫和李喜喜所部,也紧随着擎日卫的节奏,填补空隙,扩大战果,将士们的信心在一次次击退盐丁反扑中逐渐高涨,动作也从最初的生涩变得果敢起来。

    反观对面,前排盐丁不停地倒下,后续的盐丁却在督战队的屠刀逼迫下,如同扑火的飞蛾般涌上来,又在密集的长枪和精准的弩箭下成片倒下。

    常遇春敏锐地捕捉到,盐丁进军速度明显变慢,战斗力和组织度快速下滑,盐丁们眼中更多的是恐惧而非战意,头目们的指挥也越来越混乱。

    其士气,正随着伤亡飙升而急速跌落,阵型也已经被联军挤压变形,露出了破绽。

    时机到了!

    常遇春系好兜鍪系带,抄起长枪,下令道:

    “一营!二营!列楔形阵!”

    随着命令下达,一直在战场最内侧养精蓄锐的一营、二营,迅速向前,组成了一个楔形突击阵,身披铁甲的常遇春本人就是最锋利的“楔尖”。他长枪高举,吼道:

    “随俺——冲阵!”

    常遇春身后,千余虎贲爆发出震天怒吼。

    “杀——!”

    冲入擎日卫大阵中的盐丁本就士气低下,见其如此声势,哪里还敢阻挡?

    但擎日卫的“双头”一字长蛇阵中间空当本就不宽,两边皆是严密的军阵,盐丁深陷其中,前有常遇春所部钢铁洪流,左右皆是严阵以待的擎日卫将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们仿佛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唧筒内,常遇春率领的千余精锐便是“活塞”。

    随着“活塞”强力推动,被挤压在“唧筒”内的盐丁,要么被两侧“筒壁”伸出的长枪无情绞杀,要么被常遇春势大力沉的长枪挑飞,几无活命的可能。

    终于,有被恐惧彻底压垮的盐丁士兵在绝望中醒悟过来——他们其实还有一条路!一个带着哭腔的嘶喊声音猛地响起:

    “打不赢了!快逃啊!从后面跑——!”

    这声哭喊仿佛魔咒,瞬间引爆了众盐丁心中的恐惧,原本冲在最前的盐丁迅速转身,推搡、挤压着正茫然前涌的袍泽,只想逃离这个血腥的屠宰场,哪怕踩踏着袍泽的尸体也在所不惜。

    他们的身后,常遇春仿佛老练的猎手,并不急着大砍大杀,而是持续制造恐怖的压迫感,驱赶这群溃兵倒卷盐丁的小阵,以制造更大的混乱,并将混乱引向田丰的将旗所在。

    此刻,联军左翼的曾伯城所部,也已经与元军右翼的河工军接战。

    其人指挥着麾下降军,再次结成了他们最擅长的圆阵,如同缓慢移动的钢铁刺猬,缓慢向前推进。

    阵中,弓弩手不时向外抛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力度不大,准头也一般,杀伤有限,更像是一种防御性的姿态——警告河工军不要试图与他们硬撼。

    河工军大阵后方,淮南“义兵”元帅王宣骑在马上,眉头紧锁,审视着曾伯城部动向。

    开战后这股叛军行动就异常迟缓,与贼军右翼的迅猛攻势形成鲜明对比,王宣就觉得其中有蹊跷。此刻,近距离观察,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这股叛军明明阵列严整,士兵看起来也比较精悍,他们完全有力量发起更具威胁性的突进和冲杀。却偏要龟缩在圆阵里,射出的箭矢也明显敷衍了事,仿佛根本不愿与河工军多做杀伤。

    “严密监视曾伯城所部叛军动向!”

    王宣果断下令,声音低沉而严厉。

    “主力转向,全力攻打‘彭’字旗和‘赵’字旗两部贼军!务必将其击溃!”

    既然曾伯城部有实力,还想保存实力,甚至有心怀异志的嫌疑,那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不如集中力量,猛攻另外两支看起来更“好打”的敌人!

    彭二郎和赵均用虽然滑头,但上了战场却都不敢大意,之前见曾伯城行动迟缓,他们也故意慢了半拍,直到石山传令催促,曾部与敌接战,二人才命本部人马加速。

    岂料,他们刚进入战场不久,正准备按老套路应付了事,原本重点进攻曾伯城的河工军,却突然将矛头对准了他们两部,凭借优势兵力,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

    赵均用脸色难看,眼见河工军的攻势越来越猛,自己这边伤亡开始增加,知道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迟早要伤筋动骨。他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身边的心腹田七下令道:

    “田七!你带本部人马冲上去,给这些不知死活的元狗一点教训,杀杀他们的威风!”

    几乎在同一时间,其部右侧的彭二郎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娘的!真当俺老彭是泥捏的?崔德!你带人给俺冲一阵!让这些泥腿子看看,俺们的厉害!”

    彭、赵二人好歹是芝麻李麾下最大的军头,转战各地一年时间,手里确实藏着些压箱底的精锐家底。之前为了保存实力,他们只让普通士卒顶在前面,面对河工军的猛攻,显得有些吃力。

    被逼无奈之下,各自派出了麾下精锐的突击力量,猛地扎入河工军的阵列,效果立竿见影。

    田七部如同一股狂暴的旋风,挥舞着大刀长矛,凶猛地撕裂了正面的河工军小阵。崔德部则如猛虎下山,瞬间冲垮了侧翼的敌人。

    装备简陋,主要依靠人海战术的河工军,骤然遭遇如此凶猛的精锐突击,顿时被打懵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攻势为之一滞,多个小阵被冲得七零八落,士兵惊慌失措地后退。

    彭、赵两部原本岌岌可危的正面防线压力骤减,双方攻守顿时易势。

    “稳住!贼军人少,冲不了几阵,顶住他们就能赢!”

    一个河工军小阵的千户在阵后拼命嘶吼,试图稳住阵脚,鼓舞士气,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崔德部精锐冲破军阵,斩杀当场,其麾下河工见势不妙,一哄而散。

    河工军后阵,王宣骑在马上,脸色铁青,将前军的混乱尽收眼底,猛地喝道:

    “王信!”

    一名面貌与王宣有七分相似的小将应声出列,抱拳应诺。

    “末将在!”

    “贼将猖狂!由你率本部骑兵,给本帅冲散那突出的贼人,遏制其攻势!”

    “领命!”

    崔德连破两阵后,感觉到麾下将士的体力在剧烈冲杀后有所下降,又看到河工军后阵似乎有骑兵调动的迹象,担心孤军深入会被敌人埋伏包抄,果断向彭二郎的本阵靠拢。

    田七却杀得兴起,已经沉浸在连破三阵,斩将夺旗的快感之中。

    他带着本部人马在混乱的河工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正幻想着一鼓作气再立新功,突然听到一阵低沉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好!是骑兵!”

    田七瞬间从狂热中惊醒,吓得浑身一激灵,急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冲得太猛,离赵均用大阵已经很远,身边虽然还跟着几百人,但阵型早已在冲杀中散乱不堪。

    “撤退!快撤退!”田七嘶声大喊,调转马头就想后撤。

    为时已晚!

    河工军步兵见其撤退,又在军官的呼喝下,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堵住了田七部的退路。

    田七左冲右突,奋力砍杀,身边的兄弟不断倒下,好不容易才带着百余人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步兵的包围圈,王信率领千余骑兵,却已风驰电掣般冲到了眼前。

    “结阵!快结阵!长枪手在前!”田七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命令残存的部下,试图依靠密集阵型抵挡骑兵冲击,做困兽之斗。

    可当他回头望去,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跟随他冲出来的百余人,早已在刚才的突围血战中精疲力竭,阵型松散混乱,人人带伤,脸上写满了绝望。这点人,这点状态,如何能抵挡得住上千如狼似虎的骑兵冲锋?

    “杀——!”王信一马当先,手中长枪直指田七残阵。

    田七只来得及格开一杆刺向胸前的长枪,就被侧面冲来的战马狠狠撞飞,随即数把长枪同时刺下……其麾下百余名残兵,也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顷刻便被河工军步骑淹没。

    赵均用脸色仿若锅底,却不是为田七惨死而悲伤——这厮贪功冒进,葬送了他一千多精锐老兄弟,简直是死有余辜!他心疼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就这样被折损。

    “收缩防线!结圆阵!死守!”

    赵均用几乎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这一战损失如此惨重,他自认已经“尽力”了。接下来,他决定学曾伯城,结成最严密的圆阵,开始“摸鱼”,保存剩余的实力,静观其变。

    其部正收缩阵型,队形混乱间,其左翼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箭矢破空声。

    咻咻咻——!

    黑压压的箭矢如同突如其来的暴雨,带着尖啸,狠狠砸落在赵均用麾下数个毫无防备的小阵头上!

    噗噗噗!

    啊——!

    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正在调整阵型的红巾军将士猝不及防,倒下一大片。

    鲜血飞溅,哀鸿遍野!

    赵均用猛地扭头,才发现曾伯城所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靠近本部人马。

    此刻,曾伯城骑在马上,正冷冷地看着这边,其阵中的弓弩手正收回弓弩,准备上弦继续射击。

    “曾伯城!俺艹你祖宗!”

    赵均用瞬间明白了,这狗东西趁着自己注意力被田七覆灭吸引,背后捅刀,再也顾不得什么读书人的斯文,额角青筋暴跳,破口大骂:

    “曾伯城!你这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狗杂种!兄弟们!给俺冲上去,宰了这狗娘养的,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啊!”

    命令下达后,赵均用看着部分热血上头,嘶吼着冲向曾伯城部厮杀的将士,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和算计。

    他需要这些人去缠住曾伯城,制造混乱。而他本人,则带着千余心腹精锐,不动声色地向战场边缘后退——没错,赵均用已经决定逃跑了!

    他的判断冷酷而现实:本部战斗力本就不强,先被河工军消耗了一部分,又被田七这个蠢货葬送了一千精锐,现在侧翼又突遭曾伯城致命一击,绝对顶不住河工军和曾伯城两部接下来的猛攻。

    溃散,甚至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都到了这一步,难道还要拼死拼活,为石山殉难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彭二郎本阵。

    左翼形势突变,赵均用部遭袭,彭二郎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倒不是舍己为人,而是明白唇亡齿寒,赵均用部一旦快速溃散,其部就会直接暴露在河工军和曾伯城部的夹击之下。

    “崔德!快!带人去增援赵将军!一定要稳住……”

    彭二郎话音未落,崔德却指着赵均用部方向,急声道:

    “将军!赵将军的将旗倒了,他,他怕是想跑了!”

    “他娘的!赵……”

    彭二郎只骂了半句,就生生把后面的脏话咽了回去——他跟赵均用打交道这么久,哪能不知道这厮的阴险,这个时候不果断逃跑卖袍泽,就不是他赵均用。

    有这骂人的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危局。

    “收缩防线!结圆阵!给爷爷守住了!”

    彭二郎果断下令,其部损失相对较小,精锐战力基本还在,战斗力尚存。现在没必要逃跑,风险也太大。最好的选择就是依托坚阵固守,等待整个战局的变化。

    他看了一眼正在溃散的赵均用兵马,补充了一句:

    “别管赵均用了,你带人去接应愿意跟俺们一起干的老兄弟过来!俺们合兵一处,就在这里钉死了,跟元狗干到底!”

    赵均用要逃就逃吧,你既然不要麾下老兄弟了,俺老彭可不会跟你客气!

    联军中军望台。

    远远地看见赵均用所部在曾伯城、王信两部的夹击下,人仰马翻,节节败退,参谋军事殷从道急忙走到望台下,向石山建议道:

    “元帅!左翼形势危急!赵均用部恐有溃败之虞,一旦崩溃,恐牵动全局,请速派援兵增援!”

    石山站在望台上,左翼的混乱早就落入了眼中,但他的目光却未在左翼过多停留,而是转向对面的元军中军——那里旌旗招展,庞大的军阵已经开始启动,目标赫然便是他所在的捧月卫。

    显然,答儿麻失里看到联军左翼的混乱,认为总攻的时机已到,试图一举击破联军中枢。

    石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望台下的殷从道微微点了点头,道:

    “是该增援了!不过,不是增援左翼。传令:骁骑卫出击!目标——敌军中军侧翼!”

    元军左翼。

    此刻,淮东盐丁正被常遇春驱赶着倒卷本阵,出现了大面积的溃散。

    田丰身边,仍有一支近千人的骑兵,他已经跨上了战马,却没有仓皇逃命,也没有热血上头冲击敌阵,而是带着这支骑兵在溃兵边缘游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眼见常遇春所部已经靠近,田丰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喊话:

    “常将军神勇!俺今日认栽了,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俺手下儿郎一条生路?兄弟事后必有重谢!”

    田丰曾为了活命或赎回被俘的兄弟,两次给红旗营送过巨额“赎金”。淮东盐枭暗中与石元帅有“生意往来”的消息,在红旗营高级将领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田丰此刻喊话,就是赌常遇春知道这个背景,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常遇春身处混乱的战场,实际并不知道本方左翼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却能看到两军中军正在快速靠近,即将爆发决定性的碰撞!

    又看了眼已经溃不成军,对他再无实质威胁的淮东盐丁残部,这些溃兵,杀之无益,反而可能阻碍自己侧击元军中军的路线。

    他没有看田丰,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只是对着空气下令,声音冰冷而果断:

    “全军集结,整队!目标,元狗中军侧翼!全速前进!”

    田丰一听,心中一块大石瞬间落地,知道自己又一次赌赢了,暂时躲过了眼前这一劫。

    他立刻朝着常遇春的方向,郑重地抱了抱拳,随即转身,朝着慌不择路挡在常遇春进军路线上的盐丁残部,用尽力气高呼:

    “儿郎们!莫要挡住了常将军的道,给常将军让路!快!”

    元军中军。

    斡罗扶住答儿麻失里战车的车辕,面无表情地道:

    “院使!这仗咱们败了!快撤吧!”

    “败了?”

    答儿麻失里正盯着两军中军碰撞的战况,闻言猛地扭头,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难以置信。

    顺着斡罗示意的方向望去,他这才骇然发现,刚才还人喊马嘶的本军左翼,此刻已是旗帜倒伏,无数溃兵如同没头苍蝇般亡命奔逃。

    其实,在中军主力开始进击时,左翼淮东盐丁就已经隐隐显露出崩溃的迹象。但当时答儿麻失里仍坚持下令进军,甚至不惜亲自压上!

    原因无他——彼时,贼军的左翼崩溃得更快、更彻底!在答儿麻失里和斡罗看来,王宣的河工军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正势如破竹地席卷贼军左翼。

    本方兵马占据绝对优势,只要迅速击破贼酋石山的中枢,此战就胜了。

    因此,当时斡罗虽然提醒要留意本方左翼的隐患,却并未强烈反对中军进击的决定。

    当答儿麻失里再次将目光投向贼军左翼时,心却猛地沉了下去,他寄予厚望的右翼战场,并未出现想象的一边倒。

    只见那面“彭”字旗下的红巾贼,虽然被重重包围,仿佛要被大军淹没,大旗却始终没有倒下!

    其右侧的“薛”字旗,没有被动防守,此刻正在河工军中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极大地牵制了河工军的攻势。

    而在其更右侧,一面“胡”字旗则如同海中礁石,任凭河工军的“浪涛”如何拍击,始终岿然不动,阵型严整,不让其中军分一点心。

    贼军左翼,并未如预期般彻底崩溃。

    斡罗的手指,又指向了大军正前方——两军中军激烈交锋的核心地带。

    “对,败了!”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依然冷冰冰的。

    此刻,元军中军的精锐主力,正与石山亲率的捧月卫绞杀在一起。

    尽管官军将士勇猛无畏,在军官的督战下发起了数次冲锋,战马嘶鸣,杀声震天,贼军的中军大阵却如同铜浇铁铸般稳固。

    更可怕的是,中军侧翼方向,贼军上万步骑,已经快速侧围过来。

    腹背受敌,败局已定!

    朝堂上的政斗,血腥和残酷程度,丝毫不弱于眼前这尸山血海的战场。

    答儿麻失里瞬间想到,自己带着如此优势兵力却惨败而归,回到大都后,将会面临右丞相脱脱怎样的滔天怒火。

    家族、前程、性命……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恐惧和绝望瞬间吞噬了他。

    “不!本帅……”

    答儿麻失里血贯瞳仁,猛地推开斡罗,嘶吼着爬上一匹战马,心一横,竟拔出腰刀,就要策马冲向那绞肉机般的贼军中军,意图以死殉职,保全最后一丝颜面,也保全自己的家族。

    但就在他刚刚翻身上马,准备扬鞭催马时,后脑勺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瞬间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到斡罗冰冷的声音。

    “你不能死在这里。右丞相还需要你的脑袋,向皇帝交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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