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建筑脉络
江戈站在落地窗前，遥望窗外城市的灯火。
【建筑脉络】技能无声启动。
他在寻找着，那座堡垒的死穴。
林若站在他身后。
她的心脏疯狂收缩，恐惧。
她看着江戈苍白的脸。
那双眼混杂疯狂，让她脊背发凉。
死亡倒计时只剩最后三小时，江戈的脸却不见任何焦灼。
他甚至露出一丝微笑，病态。
“太美了，”他轻声呢喃。
对自己说话。
“一件毫无破绽的作品。”
“可惜，人造之物必有破绽。”
他缓缓转身，那双带邪性的眼眸落在林若脸上。
“因为，人类本身就是最大破绽。”
江戈没选任何常规潜入方式。
暴力破墙，信息入侵，在米开罗看来都属于屠夫手段，粗鲁。
他要上演一场艺术。
一场献给神明的舞蹈。
他规划出一条匪夷所思的路线。
路线完全绕开地面和所有入口，甚至无视大部分电子安防。
是一条天空之路。
他要利用大楼西侧外墙的装饰浮雕，悬挂的旗杆，还有不起眼的空调外机。
他要从建筑外墙，直接潜入内部核心。
林若看江戈在三维结构图上画出的红线。
脑袋有些发晕。
这路线横跨三十米高空，其中有几个落脚点已经超过人类极限。
“这不可能！”她脱口而出，“你当自己是蜘蛛侠吗！”
江戈只对她露出一个米开罗的微笑。
“林队长，不要轻易揣度艺术家的世界。”
他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林若。
“按我写的做。”
然后，他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他要去完成他的朝圣。
午夜一点。
市博物馆监控中心。
林若死死盯着屏幕，手心全是冷汗。
她知道自己在纵容犯罪发生。
但同伴的命，让她只能选择相信江戈。
相信他不会成为真正的罪犯。
墙壁上，数十个分割屏幕无死角展示博物馆内外。
红外线扫描光束密密麻麻覆盖所有通道和展厅。
一切平静得让人心慌。
她拿出手机，翻看江戈之前发的信息。
内容很短，却让她感觉荒谬。
“晚上一点，让西侧A3区的清洁工多停留三分钟。”
未卜先知的短信，不管看几次都觉错愕。
当下，她没再细想，立刻在主屏幕上调出西侧A3区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一个年迈清洁工推着清洁车，慢吞吞擦拭地面。
按排班表，他该在一分钟前结束工作离开。
A3区是外围普通走廊，安保等级不高。
但它正对血腥玛丽所在核心展厅的外墙。
林若不明白江戈的意图。
这三分钟能改变什么？
但她没有时间犹豫。
她拿起内部通讯器，用命令式口吻对下属说道。
“小张，通知下去，让A3区那个清洁工再检查一遍卫生，三分钟后离开。”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道年轻声音：“是！林队！”
林若收起通讯器看着屏幕。
心脏狂跳。
她将所有都押在这莫名其妙的三分钟上。
此刻，博物馆数十米高的外墙之上。
江戈的身体贴在墙壁。
夜风卷着寒意，吹动他单薄衣衫。
他一只手五指张开，指尖扣住一块装饰浮雕边缘。
另一只手抓住一台空调外机金属支架。
他的脚下是悬空的深渊。
可他的脸没有任何恐惧。
只有一种沉浸在艺术创作中的狂热。
他计算着时间。
当监控中心内，林若下达指令的那一刻。
他动了。
他的身体猛地发力，弹射而出。
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双手抓住三米外被风吹得摇晃的旗杆。
身体顺旗杆向下滑落。
在下落到特定高度时，他双脚在墙壁猛地一蹬。
整个人再次借力，荡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是核心展厅外墙的一个通风管道外部格栅。
这一切都悄无声息。
三分钟的窗口期到了。
监控画面里，A3区的清洁工推着他那辆巨大清洁车，缓缓停在走廊拐角。
那辆车不高不矮，恰好挡住一个监控探头的特定角度。
形成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死角。
就是现在。
江戈的手中多出一柄特制合金刀片。
他将刀片插进通风口格栅的锁扣缝隙，手腕轻轻一抖。
咔哒。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锁开了。
他钻进那充满尘土气息的金属管道，开始在建筑的血管中穿行。
每次移动都卡在内部监控探头转动时那不到两秒的间隙。
五分钟后，他抵达目的地。
核心展厅的天花板上方。
他能看到，就在他脚下不到半米位置，那条血腥玛丽项链，正安静躺在恒温恒湿的防弹玻璃罩里。
在幽蓝色的安保灯光下，它散发一种邪恶的光芒。
红宝石的切面凝固了血液。
钻石的光辉是无数冤魂的眼泪。
江戈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他没有立刻动手。
他静静趴在那里，欣赏着他即将临幸的圣物。
他甚至能听到，展柜下方，那套由他亲手设计的备用压力感应器，正在平稳呼吸。
一切都在他的剧本之中。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微型装置。
这是他利用剧组道具，自己改造的杰作。
他将装置探针透过天花板上一个微小检修孔，缓缓探下，贴在防弹玻璃罩顶端。
随后按下手中一个遥控器。
装置开始工作。
它没发出任何声音，只通过高频微小震动，一点点改变玻璃罩内部气压。
这是一个极其精妙的过程。
他要在不触发展柜主压力感应器的前提下，用另一个伪造压力来欺骗冰冷系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分钟后，江戈的眼睛猛地睁开。
成功了。
他缓缓从另一侧打开一个微小开口，伸出手将那条项链拿了出来。
血腥玛丽，到手。
他的脸露出了癫狂的微笑。
他将项链放进特制屏蔽袋，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嗡！
一声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轻鸣。
紧接着。
呜！呜！呜！
刺耳警报声响彻整座博物馆！
展厅内无数红色光束亮起，将整个空间切割成一片死亡棋盘。
厚重合金防弹闸门从天花板轰然落下，封锁了所有出入口！
林若的瞳孔在警报声响起的瞬间猛地收缩。
她看着屏幕上那瞬间变红的警报提示，大脑一片空白。
失败了？
怎么会？！
林若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完了。
江戈也完了。
王振的命也……
就在她因为绝望浑身冰冷时。
衣领里的单线通讯器传来一个平静声音。
那声音属于江戈。
“别慌，林队长。”
“这才只是第一幕的结束。”
林若的身体猛地一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瓮中捉鳖，死路一条，他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江戈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戏谑，通过电流传达了他那让林若更加无法理解的第二个指令。
“第二步。”
“立刻封锁所有出口，调动所有警力，包围整座博物馆。”
“然后，告诉所有闻讯赶来的媒体……”
江戈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微笑。
“告诉他们，你们抓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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